氣喘籲籲趕來的老板見這陣仗,嚇了個半死:
“姐,這小子之前眼睛動過手術,估計連帶著腦子也不好使了。”
“不知道他哪裏衝撞了您,是我沒管教好,我給您賠個不是。”
“今晚我給您免單,您消消氣,饒了他吧。”
聽到手術兩個字,林鳶皺了皺眉。
我正鬆了一口氣,宋嵐卻突然跑過去抱住林鳶胳膊,聲音甜膩:
“老婆,雖然謝晚哥有錯在先,可謝晚哥也算是咱倆的恩人,要不是他當年不告而別,我們兩個也不能修成正果。”
“老婆消消氣,這事兒就算了吧。”
論起煽風點火,宋嵐算是一把好手。
林鳶頓時回憶起,八年前我在她重病時的不告而別。
氣氛頓時降至冰點。
我慘然一笑,抱起花瓶:
“我欠你那十萬,也能一筆勾銷嗎?”
林鳶身子驀地一震,死死摳住身下的沙發,指尖慘白。
我靜靜等待著林鳶的答複。
畢竟十萬塊錢,對我來說可是天價。
半晌,林鳶終於從牙縫裏擠出來五個字:
“對,一筆勾銷!”
我笑了笑,一口口喝下去。
高濃度酒精灼燒過口腔食道,滾落到胃裏,發酵成刀鋸斧磨般的劇痛。
冷汗涔涔,全身上下濕了個透。
我撐得幾乎要嘔出來,可花瓶裏的酒不過喝了三分之一。
林鳶臉色鬆緩了幾分:
“喝不下去了?你......”
我猛地打了個酒嗝,醉眼朦朧望向林鳶:
“我去廁所吐一下,我還能接著喝。”
說罷,我踉踉蹌蹌往門口跑,一個沒站穩,左腳絆右腳摔了個狗吃屎。
周圍一片哄笑。
突然一聲巨響,全場寂靜。
林鳶攥著半個酒瓶,地上一片碎渣。
“讓你喝你就喝,為了這麼點錢你一點自尊都沒有的嗎?”
“你就在我麵前低個頭會死嗎?”
胃痛再次席卷而來,我疼得蜷縮起身子。
大門砰的一聲被撞開。
陳澤瞪著林鳶的眼神,像是要吃人:
“謝晚當年把眼角膜捐給了你,你就是這麼報答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