淋浴間的門忽然打開,蘇星宇驚呼了一聲,腳下打滑摔倒在地,衝著我大喊道:
“你為什麼推我?我擔心你在外麵跪壞了身體,才想喊你進來......”
身穿浴袍的石若蘭一把推開了我,扶起蘇星宇冷冷瞪著我。
但看到我額頭上的血跡和狼狽的樣子,她蹙眉:“是我讓他跪在外麵的,你要怪應該怪我,不該遷怒他。”
我的後背撞在櫃子尖角上,痛得倒吸了口氣。
石若蘭似乎想上前,卻被蘇星宇抓住手腕,他淚眼婆娑:“今天顧源洲說要離開莊園,若蘭,我要答應他嗎?”
聞言,石若蘭的臉瞬間陰沉。
“你以為這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嗎?!”
她將蘇星宇扶到一旁,拿出了一枚精致的懷表。
石若蘭強迫我看著懷表,忽然她低聲說了幾句特殊的指令。
我的眼神開始渙散,最終暈倒在了地上。
不過一瞬,我睜開眼,茫然道:“我為什麼會在這兒?”
“你是莊園裏最溫順的仆人顧源洲,今天太累暈倒了。”
石若蘭盯著我,不放過我臉上的任何一個表情。
蘇星宇上前拉我,嘴角勾起一抹嘲諷:“今晚很晚了,回去休息吧。”
我連忙應聲。
兩人在我身後糾纏在一起。
“去把窗戶關了。”石若蘭輕喘著氣命令我道。
心中湧起一股厭惡,我強壓這股不適,點頭依言照做,卻在關窗時看到下麵庭院石子路上的水窪裏,似乎還殘留著一絲血色。
大腦忽然劇痛難忍,無數畫麵一一閃過。
我一轉身,腳下踩中了濕滑的地麵,整個人向後倒去,後腦重重地磕在了浴缸邊緣。
眼前一黑......
——“結了婚就是大人了,要照顧好自己。”
——“石若蘭,你不覺得你和蘇星宇之間已經過線了嗎?”
——“石若蘭,今天你必須在我和蘇星宇之間選一個!”
混亂的記憶像是衝破了堤壩,所有東西都一股腦全部溢了出來。
我猛地坐起。
眼前的房間黑暗、陰冷,被子上隱約透著一股濕氣。
這是莊園的雜物間!
“源洲,醒了就別裝死了,小姐和先生喊你過去。”
總管嫌棄地看了一眼,接觸到我冰冷的目光時卻是一愣。
我全部想起來的。
我根本不是什麼低賤的男仆,我全名叫顧源洲,這個莊園本來就是我的!
石若蘭也不是什麼小姐,她是我結婚七年的妻子,同時也是頂級心理催眠師!
蘇星宇是她的初戀白月光,這麼多年她一直忘不掉......
五年前蘇星宇落魄潦倒來找她,我出差回來時隻見臥室滿地狼藉,蘇星宇穿著我的睡袍向我耀武揚威。
我傷心至極質問石若蘭,她卻拿出了懷表......
“催眠我?嗬,石若蘭,你真以為能催眠我一輩子嗎?”
我攥緊拳頭,喃喃著。
總管擰眉,“我在和你說話你聽見沒?”
他上來就要揪我的領子,我冷笑拍開他的手:“狗仗人勢的東西,你也配對我動手動腳!”
我反手抓住他,借力一推將他撞在牆上,順手抄起地上的抹布塞進他嘴裏。
“之前你就是這麼對待我的是吧?讓你也嘗嘗這個滋味!”
總管嗚嗚掙紮。
我剛受過傷,身體的虛弱不足以完全壓製他,隻能拚盡全力把他推搡了出去。
隨即鎖上了大門。
從角落裏翻出一部舊手機,我立馬插上充電器。
這個莊園在歐洲,是我父母給我的婚前財產之一,當初被石若蘭催眠之後,她假模假樣給了我手機讓我給親人打電話。
可我什麼都忘了,哪裏還記得給家人打電話!
而她更是催眠我,讓我和我父親決裂,再不聯係!
這些年要不是因為被催眠自認是個無依無靠的下人,但凡出了這個莊園,都會有人認得出來我是世界上排行前三的顧氏銀行繼承人!
怎麼可能會在這裏受了五年的氣!
還給蘇星宇那個男小三當仆人!
電話一打通,就傳來父親的聲音。
“哪位?”
聽著熟悉的聲音,我幾近落淚,哽咽道:
“爸,快來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