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賤的小妖,以為閻王懷了你的孩子,就能有機會東山再起?做夢!”
孟雲和身後的宮人啐了一口。
“我看他根本不配!把他的東西都扔了!”
“好嘞!”
那些宮人像瘋了一樣衝了過來。
眼見著宮人們收拾著殿內的東西,將宣辰風的衣物撕爛扔掉。
緊接著拿起了一枚玉雕的長命鎖。
“不許動那個!”
宣辰風心中一痛,撲上去爭搶。
那個長命鎖是他一點點親自雕琢出來的,想要等孩子出生時候,親手給她戴上的。
可長命鎖做好了,孩子卻沒有了。
“不許?在這地府之中,還沒有人敢跟我說不許。”
孟雲和拎著那長命鎖,漫不經心甩來甩去:“反正孩子生不下來了,不如給我的狗戴。”
宮人們笑著附和,宣辰風渾身發抖,目眥欲裂。
“你說什麼?”
“我說,反正你的孩子,生不下來了。”
孟雲和輕笑一聲:“這長命鎖不如給狗戴。”
“啪!”
宣辰風一拳打在他的臉上,聲音嘶啞:“你這個畜生!”
孟雲和突然臉色一變,虛弱咳嗽起來。
下一秒,一股大力踹向宣辰風的胸腹,他猛地吐出一口血,跌倒在地。
冥夕落怒氣衝衝從他身邊路過,把孟雲和緊緊抱在懷裏。
“宣辰風,你害了雲和千年,搶了他的一切,還敢在地府跟他動手?”
“你真是喪心病狂!”
孟雲和麵色蒼白:“夕落,我得了他的養魂珠,心中感激又愧疚…他惱恨我壞了他的好事......”
“......或許我根本不配得到養魂珠吧,就該被地府寒氣凍死......”
冥夕落猛地轉頭,目光含恨。
“不配?該被凍死?”
她甩出打魂鞭,狠狠甩在了宣辰風身上。
“你才不配!不配做我孩子的父親,更不配我心血煉製的養魂珠!”
打魂鞭落到宣辰風身上,疼得他連喘息的時間都沒有。
可是他僅剩的自尊,不允許他求饒,也不允許他呼痛。
“你害得雲和這樣淒慘,搶了他的一切!他不過是要一枚養魂珠,你竟對他動手。”
冥夕落眼中的恨意翻滾。
“宣辰風,我從前怎麼不知道你這樣狠毒。”
狠毒?
宣辰風被抽得幾乎沒有一塊好肉,幾乎要和血水融為一體。
他看著冥夕落,想起剛來地府的時候,他見有小鬼受刑,於心不忍。
那個時候,她笑著在他懷裏撒嬌:“夫君,這可是地府,我是閻王,必須賞罰分明。你不要太仁慈了。”
可是她今天恨他欲死,卻說:你這樣狠毒。
“夕落,你將養魂珠取走吧......這本就是你為他煉製的東西。”孟雲和苦笑搖頭。
“我不該出現,打擾了你們夫妻恩愛…我不該插在你們之間,受點凍也無礙的。”
冥夕落臉上閃過痛楚,擔憂地檢查他的身體。
“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你才該是我的夫君......誰說你不該出現。”
“是他陰險惡毒,他才活該被凍死。”
她看著滿身血跡的宣辰風,聲音冷漠無情。
“宣辰風,別怪我狠心你的。你對不起雲和在先,傷害他在後”
“他什麼都不求,隻求我的一點愛意,你卻不依不饒,趁機欺辱他。”
“你這麼狠毒,就去寒冰獄嘗一嘗滋味吧。”
宣辰風愕然僵住,不可置信看向冥夕落。
寒冰獄?
三界最寒冷的地方,陰風刮骨,囚禁著作惡多端、罪大惡極的惡鬼。
他如今沒有了養魂珠,入了寒冰獄隻怕九死一生。
冥夕落不自在移開目光,揮手命鬼差將他押走。
被扔到寒冰獄的時候,孟雲和說是不忍,想來探望。
彼時宣辰風正被凍得渾身青白,幾乎要僵硬。
“我聽說寒冰煉獄裏麵的罪魂,都要被剝衣赤身,困於萬年玄冰......”
孟雲和躲在冥夕落懷裏:“為什麼隻有他穿著衣服呀。”
冥夕落臉色頓時變了。
讓宣辰風眾目睽睽之下剝衣赤身。
像個男倌,被人惡鬼玩弄......
就算他能挺過寒冰獄,也無臉繼續在地府活著了。
她的臉上閃過一絲不忍,在過去的千年裏,宣辰風畢竟是她的夫君,她肚子裏還懷著他們的孩子…
宣辰風猛然抬頭,第一次衝冥夕落露出了哀求和懇切。
他可以被欺辱被誤會,但是當眾剝衣赤身,是將他僅剩的尊嚴狠狠踐踏。
冥夕落靜靜看著他許久。
他清楚的看到她的不忍和猶豫。
可是孟雲和神情落寞,一聲歎息,她最終還是移開了目光,說出了那殘忍的兩個字:“剝衣。”
眾鬼麵麵相覷,伸手去扯他身上的衣衫。
“滾——不要碰我!!”
宣辰風厲聲暴喝:“冥夕落——你會後悔的!!”
“你一定會後悔的!”
嗓音嘔啞難聽,字字泣血。
將來你知道了真相,一定會後悔的。
靈魂的哀嚎聲如雷霆,震得眾鬼魂體飄蕩,像瘋了一樣驚聲逃竄。
最後一件衣服落到地上的時候,一股白色光芒突然從冥夕落身上炸開,直衝他而來。
宣辰風流下血淚,在白色光暈中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