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裁女友許諾,隻要我把價值上億的項目讓給她的初戀,她就跟我領證結婚。
我迅速點頭答應,可領證當天,女友遲遲未到,打了99通電話,都沒找到她。
我正打算放棄時,就見初戀發了張他和女友領證的朋友圈:
「從校服到婚紗,永恒不變的愛。」
我不吵不鬧的默默點讚。
失蹤多時的女友忽然打來電話:
「阿澤為了救我,車禍失憶了,醫生說需要多多刺激他,才能康複。」
「你放心,等他病好了,我們馬上結婚,我最愛的一直是你。」
可她不知道,我和她沒有以後了,我綁定了攻略係統,就在她爽約領證的那刻,我被攻略係統判定任務失敗,七天後,就會被徹底抹殺。
1
「雲溪,你在和誰打電話?儀式快開始了。」
我剛準備掛斷電話,那頭傳來一道男聲。
緊接著,我的女友葉雲溪回應道:
「客戶電話,我馬上講完。」
說罷,她又小聲安撫我:
「親愛的,你別鬧了,我今天結婚,等我忙完了再給你回電話。」
「嘟嘟嘟......」
手機裏傳來一陣忙音。
工作人員打量著我,問道:
「業務還辦嗎?」
我搖搖頭,走了出去。
路人看我可憐,給我遞了根煙:
「兄弟,別難過,好女人多的是,別在一棵樹上吊死。」
我剛想擺手拒絕,忽然一頓。
曾經,我這個老煙民就因為葉雲溪一句「不喜歡聞煙味」,戒了整整十年的煙。
可現在,我不想在最後的幾天裏,還為了討好葉雲溪而活。
「謝了。」
我接過了煙,借了火。
啪嗒!
火焰升起的那一刻,對麵大樓上的屏幕忽然亮起了婚禮畫麵,新娘子赫然是葉雲溪。
何其可笑。
在我被係統宣布死訊的那天,葉雲溪給了她心愛的男孩,一個世紀大婚禮。
路過的行人紛紛羨慕不已:
「這葉總還真是專一,都這麼有錢了,還履行諾言,嫁給窮苦的初戀。」
遞煙的大哥戳戳我:
「你就是瞎了眼,找媳婦要找這種的,有錢、專一、還不會爽約的。」
「哥勸你一句,你那個領證都不來的女朋友,乘早分了。」
聽著周圍的笑聲,我卻笑不出來。
這就是我女朋友啊,隻是嫁給別人了。
隨著周圍人打開直播間,記者的問話聲傳來:
「葉總,你之前說過不會公開婚姻,這一次怎麼想到要直播結婚呢?」
葉雲溪巧笑嫣然:
「那是以前,真遇到自己喜歡的人,隻想把全世界都給他,一個婚禮又算什麼?」
我將口中煙霧吐出,熏得眼睛有點難受。
原來,這十年來她不公開我們的戀情,不是怕影響她的工作,而是因為她不愛我。
愛一個人,就會像對林澤這樣,給他一個名分,讓他得到全世界的祝福。
我猛地起身。
大哥詫異的看了我一眼:
「你要去哪?跟我們一起看看直播,湊個熱鬧唄?」
我看著大屏幕上,正在交換戒指的兩個人,搖搖頭,掐滅了煙頭:
「我去給新人送點祝福。」
2
我提著禮物進了婚禮現場。
還沒溜達多久,葉雲溪就聽到風聲趕了過來,拉著我往角落裏走。
她穿著我最親手設計的婚紗,戴著我選的鑽戒,卻不是嫁給我。
葉雲溪煩躁扶額:
「我都說了,我隻是幫他治病而已,你能不能大度一點?」
我的心被揪起。
仍然記得係統通知時限的那一刻,我苦苦哀求她:
「葉雲溪,如果我這次不和你結婚就會死的話,你能來和我領證嗎?」
那時,她冷漠的看著我:
「都說了,林澤隻是我的過去式,你別鬧了行嗎?」
見我不肯放棄,她無奈般的妥協:
「隻要你把手上的項目給林澤,我就答應結婚。」
我以為我討好她,放任她和初戀林澤在一起,上億的項目也拱手相讓,我就能如願活著。
可是沒有。
她答應了我領證的事,卻爽約了,轉頭跟林澤領證辦婚禮。
她讓林澤搶走了我的一切,如今我連命都沒了,她還讓我大度。
真是可笑。
我淡漠地將禮物遞給她:
「新婚快樂。」
裏麵放的是十年前,葉雲溪跟我表白時,用盡全部積蓄買的手表。
足足花了一千多,對於那時連飯都吃不起的我們來說,簡直是巨款。
我以為這是我們愛情的象征,一直珍藏著。
如今,我和她已經結束,這件東西,也該物歸原主了。
葉雲溪拿著禮物,知道誤會了我,尷尬的張了張嘴,正準備說話時。
林澤來了:
「雲溪,大家都等著你呢。」
他仿佛才注意到我似的,疑惑問道:
「你是?」
他裝做不認識我,可眼底的狠辣卻暴露了他的內心。
我敢篤定,林澤沒有失憶。
可偏偏,向來看人很準的葉雲溪,卻看不透他的偽裝,還緊張的解釋道:
「普通朋友,來送禮物的。」
林澤頓時露出笑容,邊道謝,邊當眾拆開禮物,詫異的大聲道:
「怎麼是快手表?」
周圍人聽到動靜,嘀嘀咕咕道:
「結婚送表,這人是來砸場子的吧?」
林澤委屈的紅了眼:
「雲溪,我相信你,你的朋友一定是來祝福我們的,我這就戴上,不讓你的朋友難堪。」
他邊戴邊掉眼淚。
葉雲溪埋怨的剜了我一眼,哄著林澤:
「不喜歡就不要,別委屈自己。」
林澤故作堅強:
「不行!這是你朋友送的,我一定要戴。」
他們二人爭執間,手表摔在了地上,玻璃鏡麵碎裂。
林澤就像是無知小兒一樣,抬手就按在了玻璃上。
頓時,他驚叫一聲,舉著擠出小血珠的手皺眉。
看到他的手出血了,葉雲溪頓時惱怒的提著手表帶子往我身上砸:
「我就知道,你過來沒安好心,保安,將他趕出去!」
她舉著林澤隻流了一點點血的指尖,心疼的叫來了整個醫療隊為他療傷。
可她丟來的手表,劃傷了我的臉,她卻假裝看不到。
鮮血順著臉頰流下,我卻感受不到疼痛。
「陸先生,滾吧!」
曾經保護我的保安,如今為了討好主人,四個人扛著我,將我丟了出去。
我摔在碎石路上,渾身的骨頭都摔碎了似的,根本爬不起來,我幹脆躺在地上看藍天。
許久,手機震動,葉雲溪給我轉了十萬塊錢:
「自己去醫院,要是破相了,我就真的不要你了。」
我沒收她的錢,強撐著起身,將沾滿鮮血的破手表丟進了垃圾桶裏。
不要就不要了。
最後的七天時間,我隻想為自己活。
3
我不再給她每天發早安、晚安,也不回她發的消息。
第二天,我去到她最討厭的網吧,抽煙打遊戲到天亮。
第三天,我將她送我的禮物全部賣了,捐給了慈善機構。
第四天,我將我們曾經的3萬張合照,一把火燒掉。
管家勸我:
「葉總隻是一時鬼迷心竅,她還是愛你的。」
「你們一起打拚,到現在這地步不容易,你得去挽回挽回,別讓那個林澤真的奪位了。」
葉雲溪一開始隻是個普通人,因為係統讓我攻略她,所以我陪著她創業。
最累的活我幹,最難的項目我上,多少次為了工作,喝酒喝到進醫院。
她想要名聲,想要總裁的位置。
我都給了她。
當我們賺錢買下這棟大別墅時,她哭著說會一輩子對我好。
可最後,奪走了我性命的人也是她。
我搖搖頭,將煙頭丟進火焰中。
她真的愛的人是林澤,我再怎麼挽回,也隻是自取其辱。
管家歎氣,還是自作主張的給葉雲溪打了電話。
當天晚上,我一下樓,就見葉雲溪回來了,還帶著一排的高定手表讓我選:
「那天是我誤會了你,可你要是不來,林澤也不會受傷......」
「罷了,摔碎了你送的禮物,我很抱歉。」
「那個手表太廉價了,我賠你個更貴的,你還賺到了呢。」
她和以前一樣開了個玩笑,抬手準備撫摸我臉上的傷口。
我卻躲開了。
曾經她傾盡全力送我的禮物,如今她卻不記得了,還說廉價。
是啊。
她給我愛就是廉價的,偏偏我傻乎乎的,愛惜了那麼多年。
我躺在沙發上,淡然道:
「不了,你還是給林澤吧,畢竟他才是你老公。」
葉雲溪欲言又止。
這時,林澤穿著睡衣,從一個房間走了出來,特意露出了手腕上的手表:
「不用了,雲溪給我買的都是上億的手表,獨一無二的,這些俗氣的我才看不上。」
葉雲溪挑眉,不過沒說什麼。
林澤「哎呀」一聲,抬手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巴:
「對不起啊,我這個人說話直,從來不過腦子,要是冒犯了,勞煩你見諒。」
「聽雲溪說你是她的學長,幫助她不少,這我得給您敬一杯。」
我猛地朝著葉雲溪看去。
她說過這是獨屬於我們兩個人的家,現在卻把別的男人帶了回來。
葉雲溪見狀,懇求的看著我,雙手合十,求我演戲。
可我早就不是當初對她百依百順的我了。
這氣,我也不想受了。
我舉著酒杯,跟林澤虛空碰了一下:
「說笑了,你哪來的腦子。」
4
林澤瞬間臉色慘白。
葉雲溪也頓時冷了臉:
「道歉!」
他跑來我家惹事,還讓我道歉,什麼道理?
我偏不理會,轉身上了樓。
樓下,傳來了葉雲溪親聲安撫林澤的聲音,簡直把他當做小孩對待。
這種待遇,是我從來都沒有享受過的。
過了許久,別墅安靜下來。
我下樓準備弄點吃的。
卻沒想到,林澤根本沒走。
他主動靠近,笑眯眯的看著我:
「被人搶走老婆的滋味不好受吧。」
「告訴你吧,我沒失憶,我就是故意的。」
我倒了杯水:
「哦。」
知道他這麼做是想激怒我,可將死之人,早就沒什麼可在乎了。
林澤見我無動於衷,又見腳步聲靠近,頓時急了。
他自己掀翻了凳子假摔,還在臉上打了一拳,慘叫著蜷縮成一團。
「阿澤,這是怎麼回事?」
葉雲溪急忙檢查他的傷勢。
林澤立馬捂著臉哀嚎:
「雲溪,我隻是想跟你學長道歉,他就動手打我。」
葉雲溪憤怒的將飯盒踢翻:
「陸離,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無理取鬧了?居然還動手打人!」
「本來還給你買了你最愛吃的那家的菜,現在,給狗吃都不給你吃。」
她踢翻在地的菜,確實都是我愛吃的。
可哪又怎樣?
她不問我,也不查監控,憑借著林澤的一麵之詞,就把罪名扣在我的頭上。
說到底,還是不愛,所以不信。
她見我沒反應,吼了句:
「還不快給阿澤道歉?」
道歉?
好啊!
罵都挨了,這委屈可不能白受。
我端起桌上酒瓶,朝著林澤的頭猛地砸了下去:
「抱歉,剛才打的輕了,讓你們見笑了。」
林澤的頭上開始溢血。
葉雲溪見狀,擔憂的驚叫起來,一邊處理他的傷口,一邊打急救電話,忙的大汗淋漓。
直到林澤被送上救護車,她才想起來處罰我。
「保鏢,將他關到房間裏反省,三天後再放他出來。」
她怒視著我:
「你不是愛打人嗎?接著狂啊?」
她跟著上了救護車,不再管我。
三五個保鏢將我像死狗一樣拖走。
他們怕我逃跑,特意將我關在沒有窗戶的房間,還給我的四肢加了厚重的鎖鏈。
房門一關,屋裏暗到伸手不見五指。
沒想到,我人生的最後三天,會在這個小破屋度過。
本以為,這已經是最糟糕的事了。
可偏偏,林澤並沒有放過我。
被關的第一天,他頂著紗布包著的頭,扣下了我的食物,吩咐這三天,給我斷水斷糧。
第二天,他朝著我的身上猛踹,踢的我胃裏翻江倒海,直吐酸水。
第三天,拿著帶刺的鞭子,將我衣服下的肌膚打的傷痕累累。
我冷冷地看著他:
「你這樣傷害我,就不怕葉雲溪知道嗎?」
林澤無所謂的聳肩:
「知道了又如何?她那麼愛我,不會聽信你的一麵之詞。」
「陸離,你馬上就要被放出去了,你可以試試看,雲溪是信你,還是信我?」
「我勸你,不要自討苦吃。」
他按壓著我的傷口。
直到鮮血將黑色衣衫染濕,他才得意洋洋的離去。
他說的對,葉雲溪不會相信我的。
不過這也不重要了。
因為我腦海中的倒計時,已經歸零了。
房門關上的一刻,我意識緩緩消散。
我眼前,浮現出我們曾經相愛、相戀的種種美好回憶。
可到最後,鏡麵破碎,一切都化作虛無。
我慘笑一聲,手臂軟軟的倒塌下去。
葉雲溪,下輩子,下下輩子,我都不想再遇到你了......
......
到了晚上,葉雲溪從公司回來,才想起被她罰關禁閉的男友。
她提著飯盒,推開了房門:
「陸離,我來了,關了你三天,你一定餓瘦了,我親手給你做了吃的補補。」
沒等到回應,她視線在屋裏徘徊。
頓時,她的目光落在一處,瞳孔猛的收縮,手裏的飯盒也摔了,湯湯水水撒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