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子濯站在孟家別墅的客廳中央,昂貴的意大利水晶吊燈在他頭頂投下冰冷的光。他攥緊拳頭,指節發白,目光倔強地迎上母親孟慧雲銳利的視線。
\"媽,我再說一次,我要娶冬兒。\"他的聲音低沉卻堅決,每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
孟慧雲坐在真皮沙發上,一身剪裁利落的黑色套裝襯得她氣場淩厲。她慢條斯理地端起骨瓷茶杯,抿了一口,才抬眼看向兒子:\"許冬兒不適合孟家。\"
\"什麼叫不適合?\"孟子濯冷笑一聲,\"就因為她沒背景?因為她穿的不是高定禮服?\"
\"因為她不懂規矩!\"孟慧雲猛地放下茶杯,杯底與茶幾碰撞,發出一聲清脆的響。她站起身,高跟鞋在地板上敲出冰冷的節奏,\"上次宴會,她穿著破洞牛仔褲出席,讓孟家成了全城的笑話!\"
\"那是你們虛偽!\"孟子濯提高了音量,\"冬兒真實,她不屑於裝模作樣!\"
孟慧雲的眼神更冷了:\"真實?她當眾摔酒杯,指著合作方的鼻子罵人,這叫真實?\"
\"那是因為對方先羞辱她!\"
\"所以她就該毀掉三千萬的合同?\"孟慧雲逼近一步,身上淡淡的香水味裹挾著壓迫感,\"孟子濯,你醒醒吧。她不是灰姑娘,你也不是什麼癡情王子。這裏是商場,不是童話!\"
孟子濯胸口劇烈起伏,他一把扯鬆領帶,仿佛這樣能讓自己喘過氣來:\"從小到大,你隻會控製我!現在連我愛誰都要管?\"
\"我是你母親!\"
\"你配嗎?\"孟子濯突然笑了,笑容裏帶著譏諷,\"我爸走後,你眼裏隻有公司。我發燒四十度,你在開會;我畢業典禮,你在簽合同。現在倒擺起母親的架子了?\"
孟慧雲臉色一白,但很快恢複如常:\"所以你就用這種方式報複我?娶一個根本不懂分寸的丫頭,把孟家攪得天翻地覆?\"
\"隨你怎麼想。\"孟子濯轉身就要走,\"這婚我結定了。\"
\"站住!\"孟慧雲的聲音像刀一樣劈過來,刺的耳朵生疼,\"你今天敢走出這個門,就別再回來!還有你身上用孟家的錢買的東西全都留下來。\"
孟子濯愣住一瞬,然後冷笑一聲,開始摘手表:\"好啊,這些破東西都還給您!\"金屬撞擊聲在寂靜的書房裏格外刺耳。空氣凝固了幾秒。
\"夠了嗎?\"他赤紅著眼睛問,\"要不要我把衣服也脫了?\"
孟慧雲麵無表情地看著他:\"管家。\"
一直候在角落的老管家快步上前:\"夫人。\"
\"把這些都收起來。\"她掃了一眼地上的奢侈品,\"明天送去拍賣行,捐給山區兒童。\"
孟子濯臉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他沒想到母親會做得這麼絕。
\"行,你狠。\"他咬牙切齒地說,轉身大步走向門口。
\"孟子濯!\"孟慧雲突然喊他。
他停在門邊,沒有回頭。
\"出了這個門,你就不是我兒子了。\"她的聲音罕見地有些發抖,\"想清楚。\"
孟子濯握緊門把手,骨節發白。有那麼一瞬間,許冬兒倔強的臉和母親疲憊的眼神在他腦海裏交錯閃過。
但最終,他狠狠拉開門——
\"砰!\"
沉重的實木門在他身後關上,也關上了他二十四年來錦衣玉食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