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思汝眼皮都沒抬一下,她夾著聲音地問手機另一頭的人:“李特助,景言的特別會議開完了嗎?”
“祁小姐晚上好,會議沒開完,但薄總先走了。”
走了?
“你不是說,今晚的會議非常重要,事關十個億嗎?”
“是這樣沒錯,但薄總還是走了。”
“知道他去哪裏了嗎?”
“薄總沒交待。”李星老老實實地回答,答完了,又補了一句,“不過,薄總看起來非常地著急。”
急?
景言一向淡定,除了——
祁思汝伸腳,踩死刹車。
“呲——”
法拉利陡然停下,橫在了帝豪門前。
祁思汝搖下車窗。
“冷子明,我要燈籠。”
“行。”冷子明立刻轉頭,“安鳳,不是本少不給你麵子,是祁家祖宗不給本少麵子,你別怪本少。”
說完,他低頭,命令小初:“你,上去摘燈籠。”
小初剛剛鬆下一口氣,這口氣還沒吐出來,又卡在喉嚨口了:“冷二少,我恐高,你饒了我吧。”
“這回可不關本少的事。”
冷子明指了指身後的祁思汝.
小初這回不敢橫了,她踩著雨水,挨到車窗下:“祁小姐,我知道錯了,您大人大量,饒了我吧。”
“我不饒你了嗎?”
“欸?”
小初愣了一下,沒有聽懂祁思汝的意思,這時,坐在副駕上的董明璿貼心地伸出手,指了指安靜。
“你可以讓她幫你。”
“我懂了!”
小初立刻眨了一下眼,眨出一層淚光,然後,她撲到安靜身邊:“安姐,你最好了,求你幫幫我。”
八年過去了,祁思汝利用人坑她的習慣還是沒有改。
可她又是何必呢?
她和薄景言早就斷了來往,現在,她才是他的未婚妻。
“我幫不了你。”
“對,幫不了!”華珊衝過來,拉著安靜就要走,“安姐,你別理睬這隻白眼狼,我帶你去醫院。”
“恩。”
她從來不是什麼爛好人,她隻是懶得和人計較。
安靜掉頭走了,走了兩步,小初追了上來,她死死抓住她的右手腕:“安姐,求求你,求求你......”
夜雨越來越大了,雨滴像是一顆顆碩大滾圓的黃豆,砸到小初青春靚麗,又楚楚可憐的小臉上。
恍惚間,安靜好像看見八年前的自己,那個被踩進泥濘,哭著求饒,卻求不到一點憐憫的自己。
那時,如果有人肯幫她,也許......
“華珊,我沒事了。”安靜停下腳步,轉頭對廖強說,“廖大廚,麻煩你帶人,去倉庫搬個梯子。”
“行。”
廖強隻怕安靜反悔,帶著人飛奔而去。
華珊不理解。
“安姐,你幹嘛非要幫她?”
“祁小姐堵住了酒店的門,如果我不把燈籠摘下來,她能堵上一夜,你讓裏麵的客人怎麼出去?
過一會,閆總就回來了,他知道我們提前走了,不得罵死我們?”
“也是。”
十分鐘後,廖強扛來一個長梯子。
他還挺細心,放梯子的時候,特意推了推,等他發現梯子一推就動,立刻抓緊梯子。
“小安,我扶著梯子,你上去吧。”
“好。”
安靜攀著梯子,慢慢往上爬。
高處的風更冷了,風裹著冰雨,卷上她的手腕,雨水裏的冷意滲進皮膚,把她的右手腕凍麻了。
真疼。
這些年,她的手腕總會疼,有時候疼一天,有時候會疼個把星期,但從來沒有像今天這麼地疼。
她咬緊下嘴唇,爬到了梯子的最高處,然後,她用左手扶緊梯子,用右手去夠旗杆上的紅燈籠。
燈籠纏得很緊,她的右手使不上力,試了幾次,都解不開繩子,她想了想,決定用力扯斷繩子。
她剛用出一點力,彷佛有一道閃電擊中她的手腕,疼得她整個人都在顫抖。
“小安,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