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地一聲。
薑幼寧隻覺得口腔裏彌漫著濃濃的血腥味。
“薑叔叔臨終前囑咐過,如果你走上歪路,要我一定好好教育你。”
賀執聿抓著薑幼寧的衣領,將她拽到地上。
“過去一年在非洲還沒有長教訓?為什麼就是學不乖,非要喜歡我?”賀執聿勾起她的下巴,“是不是我怎麼對你,你都要死皮賴臉,不知悔改!”
“哥,我說過了,我現在不喜歡你,以後也不會喜歡。”薑幼寧眼神堅定,“要我怎麼做你才能相信?”
“相信?”賀執聿輕嗤一聲,“你要我怎麼相信你!”
說完,他將手機屏幕對著薑幼寧,上麵的聊天框裏正是她和夏苒苒的對話。
寧寧:【他是我一個人的,我不想看見他結婚。】
寧寧:【我會趕走他身邊所有的女人。】
寧寧:【如果此生不能嫁給賀執聿,我就不結婚了。】
寧寧:【苒苒你放心,婚禮我一定會出席的,但站在他身邊的新娘,隻會是我。】
寧寧:【......】
薑幼寧看著自己頭像發出去的話,嘴唇微張。
她的確給夏苒苒發過這些話,但這是很久之前了。
這些內容被對方七拚八湊,截取並偽造了部分文字,轉達給了賀執聿。
乍一看,會誤以為是她現在發給夏苒苒的,在威脅人家。
“薑幼寧,你敢發誓,這不是你說過的話嗎?”
賀執聿的眼眸仿佛淬了冰。
薑幼寧絕望地閉了閉眼,“是我,但......”
啪!
戒尺重重地落在她的右臉上。
密密麻麻的痛意從臉頰蔓延到耳根,薑幼寧隻覺得耳畔出現短暫的電流聲,滋滋響個不停。
她看著賀執聿手中拿的那根戒尺,回憶逐漸飄散。
小學五年級時,她跟同學貪玩逃了課,跑到學校後山的河邊玩水,差點出了事故。
到家後父親罰她跪了一晚上,還用這根戒尺抽了她的手心。
在抽到第三下時,一旁的賀執聿伸出了自己的手,替她擋住了即將落下的劇痛。
‘薑叔叔,寧寧已經知道錯了,保證不會再有下次,您要罰就罰我吧。’
當時賀執聿上初二,少年清瘦俊逸,牢牢將她護在懷中,生怕她再受到一點皮肉之苦。
那晚,薑幼寧記得自己快睡著時,賀執聿拿著藥膏輕柔地用棉簽幫她上藥,一邊吹一邊輕聲哄著她。
‘以後不許這麼貪玩了知道嗎?如果你出意外,要我怎麼辦?’
‘哥哥,我的手好痛哦,你幫我寫作業吧......’
‘好,哥哥幫你寫,別讓薑叔叔知道。’
少年單薄的身影和此刻挺拔頎長的男人重疊在一起。
薑幼寧一時有些恍惚。
明明他曾經會因為她紅腫的手心而落淚,如今卻親自拿起戒尺,重重地抽在她的臉上。
她早就不是他嬌養的玫瑰了。
又何來心疼。
而這些皮肉上的疼痛,也不足以和她在非洲生活的那一年相提並論。
“你以為趕走了夏苒苒,我就會和你在一起嗎?別做夢了!”
賀執聿又在她臉上抽了一下,“舉頭三尺有神明,我若是真和你在一起,薑叔叔會怎麼想!”
啪!啪!啪!
戒尺抽在皮膚上的清脆聲響在屋內回蕩。
“他是我的恩人,我和他的女兒在一起,這是恩將仇報,懂嗎!”
賀執聿緊咬牙關,他不知道到底是在說給薑幼寧聽,還是在說給他自己聽。
“嘔......”
薑幼寧猛地吐出一大口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