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雲溪無意中聽到這一切,強撐著回到病房裏。她伸手握住自己手腕上的鐲子,鼻尖忽然一酸。
這是母親留給自己的遺物,宋赫銘為了討好林淺,又會用什麼借口來欺騙自己呢?
宋赫銘回到病房時,便看見夏雲溪失神的看向窗外,眼尾有些泛紅。
他走近牽住她的手,“雲溪,怎麼了?”
夏雲溪沒有掙紮,隻是靜靜的看著他,“兩天......”
宋赫銘有些不解,“你說什麼?”
夏雲溪沒有回答,兩天,兩天之後,她就會徹底離開宋赫銘。
還不等他繼續追問,手機鈴聲忽然響起。宋赫銘看著上麵的名字,於是起身走到窗邊。
電話那頭很快便傳來林淺的哭聲,“慕林受傷了,醫生說急需輸血,可血庫裏根本沒有RH陰型血。”
“赫銘,你快救救他......”
宋赫銘聞言神色一凜,“我知道了。”
他掛斷電話,轉身看向夏雲溪,猶豫幾秒,終於開口,“雲溪,宋氏在爭取一個商業合作,對方孩子受傷了,急需輸血。那個孩子和你血型一樣......”
夏雲溪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臉色愈發蒼白,“如果我說,我不答應呢?”
宋赫銘忍不住怒喝道:“那是一條人命,你也要見死不救嗎?”
“我從來不知道你這麼狠心,如果他死了,你這輩子都良心難安!”
夏雲溪看著他的反應,心下猜想仿佛得到了證實。宋赫銘見她遲遲不答應,於是沉聲威脅,“如果你不答應,我會停止對孤兒院的資助,甚至,讓它不複存在。”
話音落下,夏雲溪不可思議的看著他,她嘴唇微微顫抖,嗓子像是被人扼住,無法出聲。
宋赫銘將醫生帶過來,將針刺進她的手臂上。她的臉色愈發慘白,連醫生都忍不住出聲阻止,“夏小姐落水後身體太過虛弱,如果要繼續抽血,可能會有生命危險。”
“繼續抽,不準停。”
最後一刻,夏雲溪隻聽見這句話,隨即便徹底暈死過去。
她忽然感覺好冷,像是墜入了無邊深淵。耳邊忽然傳來父母的聲音,她伸出手,卻什麼都留不住。
畫麵從她年少時她第一次和宋赫銘相遇,到二十歲時嫁給他。她穿著婚紗,聽他一句句承諾——生死不棄。
宋赫銘朝她伸出手,夏雲溪以為他要說“嫁給我”,可是下一秒,她忽然看見對方猙獰的表情,那句話變成了“去死吧”!
夏雲溪猛地從夢中驚醒,發現病房裏空無一人。她強撐著起身,卻被趕來的護士攔住,“你身體太虛弱了,不能出院!”
她沒有解釋,隻是哭著一遍遍哀求,“讓我離開。”
夏雲溪回到別墅裏,管家見到她,拿出一個盒子遞到她麵前,“夫人,有人讓我將這個交給你。那人說,她姓沈。”
她漠然伸手接過,然後回到樓上,將盒子打開。裏麵放著一張紙,上麵寫著:夏小姐,或許你願意,看看他對你的心意。
下麵是一張照片,夏雲溪顫抖著伸手拿起,卻發現是在自己婚禮上偷拍的角度。
照片背後寫著一行字,幾乎力透紙背,【她嫁人了,時至今日,我終於明白,什麼叫痛不欲生......】
眼淚不自覺的滲出,她撫過上麵的字跡,竟然感同身受的痛苦起來。
夏雲溪放下照片,竭力克製住自己的情緒。她將提前準備好的禮物寄出,保證明天,宋赫銘能夠收到。然後便轉身準備離開。
“夫人,您要去哪裏?”
夏雲溪輕笑了一聲,“我想去為我父母掃墓,很快便回來。”
她走出別墅,再也沒有回頭。
宋赫銘守了整整兩天,直到孩子徹底恢複,他才忽然想起夏雲溪。可等去到病房時,才發現她已經離開了。
宋慕林看著父親離去的背影,小心翼翼的看向母親,“媽媽,你不是說,隻要我拿刀劃傷自己,父親就會一直陪著我嗎?”
林淺輕輕撫過他的頭發,“別擔心,宋家的一切,都是屬於我們的。”
至於夏雲溪,她會讓她徹底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