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別墅時,之前準備用來告白的鮮花,還在靜靜盛開。
宋雲宸哂笑聲,取出手機,撥通傅冰妍的電話。
十分鐘後,車子在別墅門口停下,穿著家政保姆服裝的傅冰妍走下車,快步走進別墅,看見滿客廳的鮮花頓時一愣。
隨後,眉頭緊緊皺起。
“宋雲宸,我已經說得很清楚,我不會接受你的告白!”
聽言,坐在沙發上的宋雲宸嘬嘬兩聲,喊來養了六年的寵物狗毛球,摸著毛球的狗頭笑著說:“傅冰妍,你什麼時候這麼自戀了。這些花,是我給毛球慶祝六周年生日讓人準備的。”
“現在,你把這些花都處理了吧。”
傅冰妍臉色變得鐵青。
這男人,心中又在想著什麼鬼主意。
她堂堂傅家千金小姐,被人吆來喝去,做這種雜活?
傅冰妍沒有動彈半步,冷聲道:“宋總,我是你的保姆,不是你雇傭的奴隸。”
“哦,”宋雲宸淡淡應了一聲,“既然這樣,那下午的珠寶設計展覽會,你也不用去了。但我聽說,宋瑞民好像會去。”
話音落下,傅冰妍迅速拔起那些插好的鮮花。
望著她迅捷的動作,宋雲宸的心卻像針紮了一樣難受。
原來,為了喜歡的人,她所謂的原則、尊嚴都可以拋棄。
唯獨對他,隻有冷漠。
就在這時,傅冰妍突然嘶氣一聲。
宋雲宸側頭望去,頓時看見傅冰妍手掌劃出一道傷口,他下意識心疼站起,想要去櫃子翻找繃帶和藥水。
下一刻,又突然笑了。
都決定放下,為什麼還要這麼關心他呢?
宋雲宸再次坐下,淡淡說道:“右邊櫃子裏有藥,自己處理下傷口。”
傅冰妍卻是有些意外。
以往時候,她隻要出現一點狀況,宋雲宸都是對她心疼得不得了,即便她每次都拒絕宋雲宸的親近,可後者每次都以辭退她為威脅。
現在,卻對她不聞不問。
欲擒故縱麼?
傅冰妍心中冷笑著,篤定自己看穿了宋雲宸的把戲。
下午,兩人來到珠寶設計展覽會。
宋雲宸穿著一件高定西裝,一進入會場便引來不少人注意,傅冰妍跟在他身邊,戴著副金絲平麵眼鏡,整個人看起來很有禦姐風範。
以往這種時候,他都會強行挽著傅冰妍的手。
這次,他走得很快,幹淨利落地落座。
傅冰妍嘴角勾起一絲譏笑,從宋雲宸身上收回目光,愈加篤定宋雲宸欲擒故縱,隨後坐在了他身邊。
剛坐下,宋瑞民也坐了下來。
在場眾人頻頻側目望過來,交頭接耳竊竊私語著。
畢竟,宋雲宸和宋瑞民之間的矛盾,也是被人所熟知。
“小宸,見了小叔怎麼也不打招呼?”
宋瑞民故意拿喬著。
宋雲宸沒有慣著的打算,譏諷道:“什麼時候,能讓老太太認你父親是宋家人再說吧。”
“你――”
宋瑞民頓時有些氣急敗壞。
宋老太太雖然帶回了宋瑞民,但因為顧及麵子,沒給宋瑞民父親名分。
這件事一直讓宋瑞民耿耿於懷。
隻是,坐在兩人中間的傅冰妍卻眸光深沉。
她的目光在宋雲宸那完美無瑕的側臉停留幾瞬,餘光瞥見宋瑞民靠了過來,眼中的深沉頓時化作寵溺,就連耳根也微微發紅。
宋瑞民委屈巴巴道:“冰妍,小宸她怎麼能這樣對我......”
傅冰妍微微歎了口氣,朝著宋雲宸說道:“宋總,你是晚輩,目無尊長容易被人說教的。”
“被你說教嗎?”
“宋瑞民又算哪門子的長輩?”
“傅冰妍,你是我的保姆,注意點自己的身份!”
宋雲宸一連串話懟了回去。
仿佛隻有這樣,他才不會受到傷害。
常理而言,造成家庭不幸的,是宋老太太。
他恨也隻應該恨她一個。
可是自從宋瑞民進入宋家後,他沒過上一天的安穩日子。
上學時的作業、書本被撕得支離破碎;
宋瑞民更是在學校造他的黃謠,讓他被幾個高大的女生堵在廁所輪番羞辱,在所有人麵前抬不起頭;
衣服劃得破破爛爛,被撒上泥土的飯菜......
甚至他用獎學金買的糖果,被宋瑞民踩在地上,逼著他把變得黑漆漆一團的糖果給吞下去。
自那以後,他再也不喜歡吃糖。
這一樁樁,一件件,是被強行刻在骨子裏的苦難。
他隻能故作堅強,用所謂的冷言冷語,充當自己的保護色。
唯獨對傅冰妍,他放下了一切偽裝。
卻不料,傷他最深。
旁邊,宋瑞民的手摸上了傅冰妍的手臂,女人的身軀微微顫抖,喉嚨不斷鼓動著,冷麵千金在這一刻成了純情女大。
“冰妍,三天前我醉酒,幸好有你來接我。”
傅冰妍眉眼冷峻,淡淡道:“宋先生,我隻是恰巧路過。”
恰巧路過?
宋雲宸嗤笑聲,心臟刺痛。
傅冰妍是開著他的那輛車去接宋瑞民回宋家的,超速和闖紅燈的罰單,發到他這個車主手機上。
足以見得她那時是多麼著急。
她的愛,因人而異。
宋雲宸微微晃頭,撇開腦海中泛起的哀傷。
台上主持人講述完展覽會的相關信息,便宣布道:“接下來,我們用熱烈的掌聲,歡迎宋瑞民先生展示他的設計作品!”
宋瑞民笑著走上台。
身後的大熒幕,出現他設計的項鏈――山楂之戀。
宋雲宸陡然站起,臉色有些發白。
這一款珠寶項鏈設計,和他準備的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