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勞動節遊輪派對上,裴錦媱收到了白月光手受傷的消息。
她完全不顧遊輪正在公海航行,衝到甲板上就瘋狂推搡我,想要強行讓船長調頭。
“謝韻書就是我的一切!他受傷了,我必須要去!就算這艘船沉了也無所謂!”
在推搡中我失去重心,從甲板上墜入了漆黑的海水中。
再睜眼時,我已經躺在醫院的重症監護室。
妻子攙扶著謝韻書走進病房,麵帶嘲諷:
“活該受傷,誰讓你死活不肯調頭。”
我看著她冷漠的表情,隻覺得心寒刺骨,也在心裏默默做了決定。
他不是你的一切嗎?那你們鎖死好了。
“我活該受傷?”
看著裴錦媱冷漠的表情,我隻覺荒謬至極,胸腔裏的怒火幾乎要將理智焚燒殆盡。
“那是公海!裴錦媱,這種天氣跳海救援難度有多大,你應該很清楚吧?你是真想要我的命?”
她輕蔑地笑了,眼神裏滿是不屑。
“遊輪上不是有救生設備嗎?而且海麵也很平靜。謝韻書手受傷對他演出有多重要,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還沒來得及反駁,她又補了一句。
“你不是被救上來了嗎?裝什麼可憐!”
“...... 你是真的希望我死在海裏是吧?”
我冷笑出聲,看著她這副無所謂的樣子,終於明白和她講道理完全是徒勞。
那天在遊輪上,裴錦媱突然收到謝韻書手受傷的消息,立刻就像著了魔一樣要求調頭。
我反複解釋大型遊輪在公海上調頭需要複雜的程序,不如等靠岸後再安排,可她完全聽不進去。
最後竟然在甲板上瘋狂推搡我,導致我失去重心墜海。
現在回想起落水時刻的窒息感,我仍然後怕不已。
也就是在那一刻,我終於看清了一個事實:裴錦媱從未真正愛過我。
她聽到我的話,挑了挑眉。
“淩珩,你能不能別這麼愛演戲?誰說我希望你出事了?”
我沒有理會她,轉而看向謝韻書。他的手腕上纏著醫用繃帶,不過是個普通的擦傷。
就為了這點小事,裴錦媱說是 “緊急情況”。
要不是救生艇及時,我現在恐怕已經葬身海底。
“就因為他擦破了皮,你就要我的命?” 我冷冷地說。
裴錦媱見我盯著謝韻書的手,頓時變得激動起來。
“我哪知道隻是擦傷?電話裏韻書痛得說不出話,我當然擔心!這種時候,朋友之間互相關心不是很正常嗎?”
她說得冠冕堂皇,如果不是知道謝韻書是她的白月光,我差點就信了。
這時謝韻書開口,一副溫文爾雅的樣子。
“別這樣,事情的起因在我。媱媱,你也別生氣了,都是我一時著急打了那通電話,才會發生這種事。”
裴錦媱一看他這副模樣,立刻心疼得不得了。
“韻書,這怎麼能怪你?你受傷了需要幫助,我怎麼可能見死不救?要不是淩珩非要攔著我,我們早就能回去了。”
看著他們旁若無人地你儂我儂,我再也忍不住,抓起床頭的玻璃杯就砸了過去。
“滾出去!這裏是重症監護室,不是你們談情說愛的地方!”
玻璃杯砸在牆上碎裂的聲音讓他們都愣住了。裴錦媱從沒見過我這樣失控,也跟著發火。
“你瘋了嗎?不就是嗆了點海水嗎?至於發這麼大脾氣?我們還不能說話了?”
“媱媱,冷靜!” 謝韻書拉住她的手腕,裝模作樣地勸阻,畢竟我現在還是個 “病人”。
我扯動嘴角,發出一聲冷笑。
“朋友?就你們這樣還裝什麼朋友?裴錦媱,既然你這麼在意他,不如我們離婚算了!”
2
聽到離婚兩個字,裴錦媱反而像被踩到尾巴的貓。
“淩珩,你非要用這種下作的方式侮辱我?如果我真的對韻書有意思,當初我會選擇嫁給你?”
謝韻書站在一旁,裝模作樣地歎了口氣。
“淩總,我覺得這其中有些誤會。我和媱媱之間,真的隻是多年的音樂知己。”
“音樂知己?”
我冷冷地盯著他搭在裴錦媱肩上的手,眼神像淬了冰。那親密的姿態,哪裏像什麼所謂的知己。
裴錦媱注意到我的視線,立刻炸了毛。
“你那是什麼眼神?自己心思齷齪,就覺得別人也不幹淨?”
我凝視著眼前這個陌生的女人,回憶起當年那個在舞蹈學院裏光芒四射的女孩。
六年前,我們在一場慈善晚會上相識。
那時我剛接手父親的遊輪公司,她是表演嘉賓中最耀眼的那個。
她的舞姿令人驚豔,笑容純淨得像晨露。
就這樣,我被她吸引,用了一年時間追求,最終修成正果。
但她從未提起過,自己還有個叫謝韻書的白月光。
直到一個月前,謝韻書結束歐洲巡演回國。
我永遠記得那天,裴錦媱看到他消息時眼中迸發的光彩。
那種神采,是我從未在她眼中看到過的熾熱。
她隨便丟下一句 “老同學回國” 就匆匆趕去機場,一整晚沒回家。
後來我才知道,這個 “老同學” 就是謝韻書。
所謂真心,原來如此脆弱。
聽著他們虛偽的解釋,我隻覺得一陣反胃。
我閉上眼睛,不想再看這惡心的一幕。
裴錦媱見狀,把那個碎掉的玻璃杯碎片掃進垃圾桶,語氣尖銳。
“裝什麼深情?就這麼喜歡玩冷暴力?這次我不會再道歉了!”
說完,她拉著謝韻書轉身離開。
雖然醫生說我隻是輕度嗆水,但剛才的爭吵還是讓我頭暈目眩,沒多久就陷入昏睡。
等我再次醒來時,夕陽已經西沉。
裴錦媱坐在病房的沙發上刷著手機,見我醒了,冷笑著把一個精致的外賣盒子扔過來。
“醒了?吃點東西吧。特意從米其林餐廳訂的,不是說我不關心你嗎?”
我看著那個明顯被打開過的包裝,心裏一陣發寒。
“淩珩,你到底要鬧到什麼時候?”
她皺著眉,仿佛我才是無理取鬧的那個。
就在這時,她的手機響了。看到來電顯示,她的眼神瞬間柔和。
我聽見謝韻書優雅的聲線從聽筒傳來:“媱媱,謝謝你今天送來的晚餐,米其林餐廳的味道果然名不虛傳,雖然我現在不能吃太多......”
裴錦媱起身走到窗邊,聲音甜膩:“應該的呀,韻書。既然你喜歡,明天我再去訂別的,你想吃什麼?”
我低頭看著床上這個別人吃剩的剩飯,一陣惡心。
原來在她眼裏,我連吃她剩飯的資格都不配。
我直接把外賣盒扔進了垃圾桶。
裴錦媱打完電話回來,看到這一幕勃然大怒。
“淩珩!不吃就算了,你知道這頓飯多少錢嗎?就這麼扔了?早知道幹脆餓死你算了!”
她摔門而去,高跟鞋的聲音在走廊裏回蕩。
我望著天花板,不知道我們的婚姻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質的。
接下來幾天,裴錦媱再也沒來過醫院。
我把所有的苦澀都往肚子裏咽。要不是還存有感情,我也不會忍她到現在。
但這幾天的所見所聞,讓我徹底心死。
很快醫生就準許我出院,叮囑我雖然隻是嗆了水,也要好好休養。
他說我能這麼快康複簡直是萬幸,換做別人掉進海裏,可能就再也上不來了。
我苦笑著點頭。能活著全靠救生艇及時,否則現在已經是海底亡魂。
也許正是因為我沒什麼大礙,裴錦媱才會如此無所謂。
在她眼裏,我不過是在無病呻吟罷了。
3
剛處理完保險公司的理賠事宜,我回到頂層公寓,就看到裴錦媱和謝韻書有說有笑地從電梯裏出來。
她手裏提著米其林餐廳的外賣袋,正在輸入門禁密碼。
“晚上我讓米其林主廚特意準備了你最愛的鬆露燕窩,還有幾道養生的創意菜......”
謝韻書優雅地笑著點頭。
兩人推門進來,看到我站在客廳,明顯都愣了一下。
我麵沉如水,眼神冷冷地掃過謝韻書:“他為什麼會出現在我們家?這是什麼意思?”
裴錦媱短暫的慌亂後很快鎮定下來,理直氣壯地說:
“韻書的手還沒好,酒店也不如家裏舒服。他一個人住太不方便了,我覺得接來家裏照顧更好。”
“你問過我的意見嗎?裴錦媱,這裏是我們的家,不是你開的養老院!”
我毫不客氣地下了逐客令。
裴錦媱臉上露出不耐煩的神色。
“淩珩,你怎麼總是這樣?韻書好歹是國際知名鋼琴家,來我們家住是給我們麵子好嗎?再說這麼大的房子,多一個人怎麼了?”
我握緊拳頭,指節發白,裴錦媱還在喋喋不休。
“你平時不是總在公司加班嗎?韻書住這裏又不會影響你。我隻是照顧一個朋友,你非要上綱上線嗎?”
她說得冠冕堂皇,字字句句都像是為了朋友著想。
卻完全無視了這裏是我們的婚姻之家,而不是什麼藝術家療養所!
我冷笑一聲:“我上綱上線?裴錦媱,自從謝韻書回國,我們吵過多少次了?是誰把好好的生活搞得一團糟?”
“你!”
裴錦媱氣得臉色發白,謝韻書卻適時地站出來打圓場,一副溫文爾雅的樣子。
“是我打擾了你們夫妻感情,淩總說得對,我這就離開。”
我一把推開他這副道貌岸然的樣子,冷聲譏諷:
“收起你這副虛偽的嘴臉,裝什麼正人君子?”
謝韻書被我推得踉蹌,撞在玄關的藝術品展示櫃上,疼得直抽氣。
“韻書!”
裴錦媱瞬間變了臉色,仿佛我傷害了什麼稀世珍寶,衝過來就要推我。
“你瘋了嗎?!”
我被她推得後退幾步,撞在牆上。看著她心疼謝韻書的樣子,所有的怒火突然化作了諷刺的冷笑。
“...... 裴錦媱,你很清楚我想問什麼。在你心裏,是我重要,還是謝韻書重要?”
她沉默了很久,才開口:“你怎麼這麼幼稚?我們都是成年人了,非要把事情逼到這個地步嗎?你要是能對韻書友善一點,我當然會選擇我的丈夫。”
我嗤笑出聲。她的意思是,我還得笑臉相迎這個趁虛而入的白眼狼?
“很好,既然你這麼想留他,那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