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胭脂嘲弄地笑:“你想讓我怎麼回答?”
真正的答案自然是——
她既不想回去那個冰冷的家,也不想跟他睡。
結婚三年,她已經受夠了。
莫寒洲漆黑的眼眸在這一瞬顯得有些晦暗不明。
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織。
他深沉。
她冷淡。
就這樣對峙幾秒後,葉胭脂甩開他的手。
“我之前跟你提離婚是認真的,你不是以為這樣我還會給你生孩子吧?”
“就為了許嬌嬌?”
莫寒洲深沉的眸子睨著她。
俊美的麵容冷淡清冽。
“別鬧了!嬌嬌她馬上就要跟宇洲結婚了,我跟她沒什麼!”
葉胭脂笑容諷刺。
她要與莫寒洲離婚,要與他徹底地決裂,她昨晚難得一次在深夜裏買醉......
這些在她丈夫眼裏,就隻是鬧而已?
難道她不配跟他談離婚嗎?
就算他跟許嬌嬌實質上沒有什麼。
但光是想想他對許嬌嬌的憐愛嗬護,她都覺得自己莫太太的位置是個擺設。
“你捫心自問,自己心裏不想著她嗎?”
葉胭脂戳著他的胸口反問。
表情不屑一顧:“你這裏明明就有一個女人,卻要另一個女人給你生孩子?你把我當成什麼了?”
莫寒洲眉頭緊蹙。
漆黑如墨的眼眸滲出幾分暗沉的色澤。
“隻要你還是莫太太,這就是你的義務。”
葉胭脂冷嗤:“所以我說,這個莫太太我不當了。”
誰愛當誰當。
反正她不當。
他也休想再逼她。
葉胭脂說完不顧莫寒洲什麼臉色,直接走了出去。
她問車雪莉借了一套幹淨的內外衣,去了浴室裏洗澡。
她要把剛才莫寒洲留在她身體上的痕跡洗淨。
二十分鐘後,她洗完澡,換上閨蜜的衣服從浴室裏出來。
客房的門開著,裏麵卻已經沒有了莫寒洲的身影。
車雪莉將早餐端上餐桌,見葉胭脂目光望向客房。
她不由地解釋:“剛才莫寒洲已經離開了。”
葉胭脂收回視線,淡淡地“嗯”了一聲。
沒什麼特別的反應。
用早餐的時候,車雪莉看了眼她還算平靜的麵色。
忍不住問道:“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是回去跟莫總婚後的別墅住?還是繼續住在我這裏?”
葉胭脂喝完最後一口粥,抬頭看向閨蜜:“我打算自己一個人住。”
車雪莉怔了怔,表情意外。
她這時候才意識到,葉胭脂說離婚絕不隻是嘴上說說而已。
......
傍晚六點。
葉胭脂在收拾好自己的新家後,又返回了'禦泉灣’婚後別墅。
她是特意打聽了,莫寒洲不在她才回去的。
不是隻有許嬌嬌知道在別墅裏安插她的人。
葉胭脂在這棟別墅裏生活了三年,自然也有她自己的親信。
她剛回來,別墅的傭人們就殷勤地迎了上來。
那個小潔也在這些傭人之列。
她受命許嬌嬌,這些日子格外關注莫寒洲跟葉胭脂的一舉一動。
“太太,您回來了?要用晚餐嗎?還是等先生回來一起用?先生臨走前說今晚他......”
葉胭脂停下腳步,淡聲吩咐:“從今天開始,別墅裏不用再準備我的一日三餐了。”
傭人們麵麵相覷,都驚愕不已。
那個小潔也是一臉詫異。
葉胭脂沒多做解釋,直接邁步上樓。
來到二樓她的房間。
打開壁燈,燈光照亮了室內的一切。
自從她跟莫寒洲結婚後,就一直一個人住在這個房間裏。
三年獨守空房。
等待一個永遠不可能回家的男人。
如今這場噩夢,終於要結束了。
葉胭脂深吸一口氣,轉身進了衣帽間。
她拖出自己的行李箱,開始收拾東西。
將自己的衣裳全都裝進行李箱裏。
還有她的化妝品跟首飾。
這些全是婚前婚後,她自己花錢買的。
莫寒洲沒出過一分錢。
更沒有給她買過任何東西。
無論她的生日,還是結婚紀念日,抑或者是其他節日。
通通被他漠視......
在他心裏,她就隻是一個工具人。
娶回來給他傳宗接代,幫他爭權奪勢。
何須他費心討好?
他所有的感情跟心思,都給了另一個女人。
一個他這輩子都不可能再光明正大地擁有。
卻一直珍藏在心裏的白月光。
葉胭脂已經不想再忍了。
收拾好行李,拎著箱子從衣帽間裏出來。
不期然地看到臥室牆上掛著的她跟莫寒洲的婚紗照。
此刻在她眼中要多刺眼有多刺眼。
放開手裏的箱子,葉胭脂爬上床,親自將那幅婚紗照的相框從牆上取下來。
然後“哐當”一聲砸落在地上。
相框應聲而碎。
如同她跟莫寒洲的婚姻,再也回不去了。
葉胭脂從抽屜裏取出一把剪刀。
從中間將婚紗照上她跟莫寒洲兩個人剪開。
望著手裏再也拚不回來的照片。
她笑了。
是解脫、也是釋然。
隻是她的手有些抖。
眼眶也有些酸澀。
葉胭脂努力將淚水逼退回去。
重新走到自己的行李箱前,拎著拉杆離開。
葉胭脂走了。
走得不帶絲毫留戀。
整個臥室裏空蕩蕩,她唯一留下的隻是那枚根本不屬於她的鑽戒。
......
別墅樓下。
傭人們攔不住葉胭脂,已經亂成一團。
有人已經慌張地給莫寒洲打電話:“先生,您快回來吧!太太突然拿著行李箱離開了!還說以後都不回來了!”
莫寒洲當時正在醫院裏,陪在許嬌嬌的身邊。
半晌都沒有回過神來。
許嬌嬌剛才已經收到小潔給她通風報信的消息,得知葉胭脂已經離開了。
在她看來葉胭脂總算識趣了一回。
她走得好!
可麵上她還在裝模作樣地勸莫寒洲:“沒準胭脂姐隻是賭氣去國外旅行個幾天,等她采購完,再放個長假,氣消了就自動回來了......”
莫寒洲握緊了手裏的手機,短發下眉眼陰雲密布。
額際有青筋暴起。
他一下子就站起身來,快步朝病房門口走去。
“寒哥哥......”
許嬌嬌沒想到他會突然離開,在他身後嗲聲急叫。
若是以往,莫寒洲聽到她這樣叫喚他,一定會折返回來。
可是今天,他竟然沒有回頭。
仍舊打開她病房的門,大步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