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做夢夢到了阿娘。
四月,草長鶯飛。
阿娘帶著我放風箏。
我吵著說要阿爹陪我一起去,阿娘卻說阿爹得陪聖人去圍獵。
阿爹這一去就是半個月,回來的時候帶著兩個漂亮的娃娃,一男一女。
兩人都同我一般大,我纏著阿娘說要那個女娃娃給我做婢女。
阿娘拗不過我,終究還是同意了。
那個女娃娃笑著說她叫阿曉,小名叫兔兒。
她拉著我的手說,可以同我一起放風箏。
還扮醜臉逗我笑,我樂得咯咯直笑。
從那之後,阿曉成了我的婢女,也成了我最好的朋友。
而她的哥哥被父親送去了跑馬場做養馬奴。
阿曉經常會說起她的哥哥。
今天給她做了好看的紙鳶,明天又給她帶了好玩的竹蜻蜓。
我羨慕壞了,叫人給我做一樣的,可總也沒有他做的精致。
“哥哥,哥哥......”
阿曉在我耳邊不停地念叨著。
我也對他越來越好奇。
這種身份卑賤的人,我本是沒有機會見的。
為了能見他,我開始央求阿娘讓我學騎馬。
阿娘卻說怕我傷著,等我大一些才能讓我騎。
這一等,就等到了我及笄。
我終於如願以償去了跑馬場學騎馬,可卻沒機會見她的哥哥。
直到那一天,馬不知怎的,開始狂奔,我怎麼也控製不住。
是阿曉的哥哥救了我。
那時,我才知道。
他的名字,叫淳於錦。
夢醒時,竟有些分不清是不是現實,恍惚間聽到幾個丫鬟在說話。
“你們說探花郎養著她,是為了什麼?”
“淳於大人當年落魄時,可是在她家做的養馬奴,大抵是報恩的吧。”
“這你們就不知道了吧?咱們大人有個妹妹,被這個惡毒的女人一鞭子打死了,報恩?你看看這女人身上的傷,像嗎?”
幾人一陣長籲短歎,都在為那個無辜的少女鳴不平。
後麵接的都是咒罵我的話,我本不願再聽。
可見外麵有個丫鬟匆匆忙忙跑進來,一臉興奮地樣子。
“我同你們說,外麵來了個女子,長得天仙似的。”
“大人剛看到就移不開眼了,一把抱了上去,哎呦呦,那場麵,我都羞得不敢看,可下一秒,那女子竟喊大人‘哥哥’。”
剛才交頭接耳的幾個丫鬟這時才反應過來。
“淳於大人的妹妹不是......早就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