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就是好奇嘛......”
李慕白笑得不懷好意,“以你的性子,不管是人是狗是貓兒隻要是在辦案範圍之內出現的活物,你一律視作賊人同黨看待,這次竟然會輕易放過......”
說著,他摸了摸光溜溜的下巴,看向端木嶸,“是以我才好奇,這陸家女眷究竟有何奇特之處?”
方山一臉崇拜地看著李慕白,果然是英雄所見略同。
端木嶸冷眼掃過兩人,冷聲說道,“陸戚風的妻子,穆家僅剩的一女,穆月璃。”
“是她......”
這下,李慕白沉默了,良久他歎了口氣,“也是,這樣一個可憐的弱女子,又怎會與賊人有關。”
“是以,本官隻能放她走。”端木嶸想起那夜女子那清冷的聲音與目光,莫名有些觸動,隻因那眼神與幼時見到的娘親那決絕的眼神一般模樣,這才讓他動了唯一的惻隱之心。
李慕白點點頭,表示讚同,隨即他又恢複了玩世不恭的表情,四下掃了掃,“你這裏還真是珍品不少,長公主果然是疼愛你這個唯一的兒子,瞧你一直宿在刑部辦案,怕你不方便,竟在這刑部內為你單獨設了一間書齋。”
他邊走邊看那些珍品擺設,“閑庭居,是要你清閑的意思,可我看呐你這是清閑不下來咯......”
說著他從多寶閣上拿了一個小巧的貔犰翡翠把手件,在手中把玩,“這個不錯,就當給我的酬勞了。”
將一本折子丟到端木嶸的案台上後,李慕白又從大門堂而皇之地離開。
“李公子......”
對於他的荒唐行徑,端木嶸早就見怪不怪,倒是方山急得不行,他道,“主子,這李公子每次到這裏總要拿走點東西,這長公主每每問起這事兒,屬下我,快要無借口可用了。”
“東西是死的,人是活的,這借口還要我替你想?”端木嶸拿起那本折子仔細翻閱,眼神逐漸犀利。
方山瞧見主子的神情就曉得這次李公子沒白拿東西,隻是他這次又要拿什麼借口來回複長公主?
末了,他想了想,還是養隻貓兒吧......嗯,就說是主子寂寞了。
陸戚風端坐在內堂許久,也沒見端木嶸出來,略微有些焦急時,就見一白衣男子悠哉地從後堂而出,手裏還津津有味地把玩著什麼。
“喲,陸大人......”
李慕白瞧見他,眼底一抹戲謔一閃而過,上前打算一番,“您這是打哪兒來啊,怎地一身血跡斑斑,嘖嘖好生狼狽啊。”
陸戚風壓下心頭的火氣,站起來拱手道,“李二公子,在下受端木大人傳喚,在此等候。”
眼前這人可是京城李有名的紈絝子弟,禮部尚書的二公子李慕白。
“喲,原來是公事啊。”
李慕白的語氣帶著嘲諷,“比不得我這個遊手好閑的人,陸大人果然是盡忠職守,我是不敢有如陸大人你一般的作為。”
這話裏話外的嘲諷他怎能不知道,陸戚風眼下不過是七品的副指揮使,對方雖無官職,卻是李夫人的心頭寶,這李夫人是太後娘家僅剩的親人,因此李二公子也成了太後跟前的紅人。
陸戚風如今連個刑部小小的主事都不敢得罪,更何況眼前這個人,他隻得作揖道,“李公子讚謬了。”
臉皮真厚!
李慕白在心裏翻了個白眼,麵上依舊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行,你且在這裏慢慢等。”
壞了端木嶸的大事,以那家夥小心眼的性子,定要對方吃夠苦頭方可。
果不其然,陸戚風從日出一直等到日頭西斜都不見端木嶸出現,這期間對方連派個人送杯茶過來都沒有,他心力交瘁卻又不得不忍耐,想想當初自己都差點死在戰場上,這點苦又算得了什麼。
許久才瞧見主事從外麵進來。
“喲,陸大人您怎地還在這裏啊?”
瞧他裝出一副無辜的樣子,陸戚風咬牙忍住道,“是主事你讓我在這裏等端木大人。”
“哎喲!”主事一拍腦門,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道,“你瞧我這記性,大人早就走了,你且明日再來。”
“你......”陸戚風饒是有再好的性子也被氣得不行,他一甩袖,轉身離開。
“呸!”
看著對方的背影,主事唾了一口痰,“蠢貨!”
陸戚風在刑部受了一肚子氣,才回到家裏,陸夫人就迎上來告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