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道千金孟晚寧收養了我五年,要星星她給星星,要月亮她摘月亮,儼然將我當繼承人培養。
卻在她訂婚典禮這天,撞見我嗅聞她的貼身衣物而勃然大怒,親手將我送進惡魔島。
「小小年紀,罔顧人倫,連小姨都敢肖想!」
「去惡魔窟呆著,什麼時候歇了你這些肮臟心思,什麼時候回來!」
第二天,她便折斷了我畫畫的手,將我送到惡魔島。
惡魔島是幫裏犯了大錯的人才會被送去的地方,十去一回。
我哭喊著求她原諒我,她眼中有淚,卻決絕的離開了。
隔天,有人拿著那枚象征著幫主的戒指,吩咐管事不必顧忌我的身份,留條命就行。
第一天,我被人關進老鼠籠,和餓紅眼的老鼠廝殺了一夜。
第二天,讓我用舌頭舔幹淨樓道,我滿嘴都是血泡,呼吸都疼,從此變成了大舌頭。
第三天,十個男人進入了我的房間,我的哀嚎聲響了一夜。
......
01
一年後,孟晚寧終於想起了我。
她一身黑衣,戴著墨鏡,還是那副生人勿近的黑道千金的模樣。
但她身後,卻多了一個人,她的未婚夫顧子辰。
「你就是阿奕吧?我是晚寧的未婚夫顧子辰,一年前你走的急,沒看到我和晚寧訂婚。」
他說著就伸手來摸我的頭,我下意識的躲閃了。
隨即又小心翼翼的把頭湊過去,蹭著他的手掌。
孟晚寧總覺得有些怪異,卻說不出哪裏不對。
「知道錯了嗎?」
我的喉嚨發緊,全身都在顫抖,記憶如潮水般地湧來。
這一年被毆打,被放血,被淩辱的日子,像密密麻麻的針,紮的我呼吸都疼。
我顫抖的低下頭,聲音哽在喉嚨裏,幾乎聽不見。
「知道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孟晚寧呼吸一滯,一股莫名的情緒湧上心頭。
一年前,她就希望我能這般乖順。
現在我真變成這樣了,她卻像被人狠狠打了一個巴掌。
「你知道就好,以後斷了這些不該有的心思。」
她苦澀的點點頭,率先上了直升飛機。
我跟在後麵,夾著腿不敢大邁步。
飛機起飛那一刻,我緊緊的抓著門框,臉色蒼白的將頭埋進腿間。
那些被從懸崖丟進海裏,震得我五臟六腑都疼的記憶不斷的襲來,我全身血液倒流,止不住的顫抖。
孟晚寧眼見情況不對,正想說什麼,顧子辰提前開了口。
「阿奕,聽說你以前最喜歡高空運動,是不是這一年沒接觸,太興奮了?」
顧子辰好意的摟著我的肩膀,寬慰我的情緒。
放在我肩膀的手卻逐漸用力,那裏才愈合的傷口似乎又裂開了。
我緊緊的裹緊了外套,不能讓人察覺到血腥味,不然又會將我丟到藏獒窩助興。
我麻木的點點頭:「是我太興奮了。」
孟晚寧皺著的眉頭這才鬆開,滿意的點點頭。
到家後,我習慣性了一聲「咪咪」。
然而,從前會第一時間迎接我的貓咪此刻卻不見蹤影。
顧子辰一臉歉意:「不好意思啊阿奕,我和你孟姨訂婚後就同居了,我貓毛過敏,就將咪咪送人了。」
「要不,我再給你買一隻?」
孟晚寧緊張的看著我,以我的脾氣,顧子辰丟了我父親去世前給我買的貓,我肯定不會罷休。
但我隻是趕緊搖搖頭,眼神裏滿是惶恐:「不用了,您是這個家的主人,養什麼您說了算。」
孟晚寧鬆了一口氣,將手中的可樂遞給我。
「乖,以前不是最喜歡喝這個嗎?喝個痛快吧。」
我猶豫的站在原地,被人掐著脖子罐可樂的經曆讓我不敢輕易的接過去。
「嗯?不喜歡?」
我嚇的一哆嗦,接過可樂猛灌,完全不在意喉嚨滿是水泡,此刻鑽心的疼。
顧子辰摟著孟晚寧的腰:「晚寧,別這麼嚴厲嘛,阿奕到底才是個十九歲的孩子。」
孟晚寧抬眸看了我一眼,眼底有說不清的情緒。
「就你寵著他。」
她輕笑著靠在顧子辰的懷裏,眼睛卻不斷看向我。
我不敢亂看,隻是低頭不自在的盯著鞋尖。
孟晚寧沒想到我竟然改變得如此徹底,看到她和別人親熱,也不像從前一樣發著脾氣趕人。
她心裏湧現一股淡淡的失落感,但不露痕跡的壓了下去。
「你的房間一直留著,上去吧。」
我一想到一年前我隻是想聞聞她的味道,她就將我丟進惡魔島。
我就渾身戰栗,哆嗦著開口。
「不......不用了,我習慣睡客房了。」
說完,我自覺的拿著行李去了離孟晚寧最遠的客房。
回到房間,關上門,我才徹底放鬆下來。
我顫抖的從行李箱中拿出一個鐵盒子,裏麵都是五毛一塊的硬幣,這是我在惡魔島賺到的所有錢。
他們每次侵犯我,高興時,就會給我扔一點錢。
我數了數,一共七百塊。
媽媽離開前告訴過我,如果過得不開心,就去找她。
我要用這些錢買船票,徹底離開這個地方。
02
突然,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阿奕,睡了嗎?」
我聽到熟悉的女聲,幾乎是下意識的坐了起來。
這一刻,我忘記了自己是在家裏,還以為是在惡魔島。
那裏有個規矩,我隻要聽到錄音裏孟晚寧的聲音響起,就必須讓自己硬起來接客。
否則,我會被打到三天下不來床。
他們說,這是為了讓我戒掉對孟晚寧的癮。
可是今天,或許是換了環境,或許是真的戒掉了對她的愛意,我怎麼也硬不起來。
隨著房門被打開,我立馬撲到她的腳下,哭喊著:「別打我!別打我,我很快的!」
燈卻在這時候打開了。
我看見孟晚寧拿著一套昂貴的意大利手工西裝站在我麵前,眼裏滿是不可置信。
「阿奕,你在做什麼?」
她的聲音刺激著我的神經,我腦子瞬間炸了,眼淚飆了出來。
我匍伏在地上,瘋狂的磕頭:「求求你,別打我,你們想怎麼玩都可以。」
過往的經曆告訴我,一旦我硬不起來,這一晚將有無數的男女要共享我的身體。
感覺到半天沒有動靜,我害怕的扭了扭腰,試圖證明我很乖,沒有反抗。
突然,腰部的位置被狠狠踢了一腳。
我痛苦的蜷縮在地上,那裏一個月前才被割了一顆腎,脆弱的經不起一點折騰。
「裴奕!你看看你現在還有半點接班人的樣子嗎?」
我猛的抬起頭,對上她的視線,腦子有了半刻的清明。
「不是的不是的,我是......我......」
我胡亂的解釋著,卻不知道從何說起。
她將衣服砸在我的腳下,打斷了我的話。
「還敢狡辯!你要說別人逼你的嗎?你的身份擺在這裏,誰敢動你!堂堂一個大男人,學這些烏煙瘴氣的東西!」
她眼神逐漸由憤怒轉為厭惡:「裴奕,我告訴你,收起你這些下三濫的手段,我是不會喜歡你的。」
「別說你隻是個毛都沒長齊的孩子,就算你是個真真的男人,我也提不起任何興趣!」
說完,她狠狠的打了我幾個耳光。
第一個巴掌。
「為什麼要變成這樣男不男女不女的樣子!」
第二個巴掌。
「為什麼學不乖,非要生出這些齷齪心思!」
第三個巴掌。
「為什麼要當扶不起的阿鬥,未來怎麼接得住這個班!」
看著我逐漸泛紅的臉,她終究不忍心,背過身去。
隻是將我父親的牌位放到我麵前,一同遞來的,還有剛剛錄下的視頻。
「當年你父親是為了幫派而死的,而你呢?」
「你就好好跪在這裏反思,能不能對得起你的父親!」
說完,轉身大步離開。
我跪在原地,手指緊緊捏著父親的牌位,指尖泛白。
視頻裏一遍遍的播放著我跪地求饒的聲音。
那些聲音像夢魘一般纏繞著我,讓我無法擺脫。
我猩紅著眼睛,陷入了過去的痛苦回憶裏。
一年了,我學會了乖乖聽話。
學會了不去告狀。
更學會了不再愛她。
可為什麼,還不放過我啊?
我真的不敢了,不敢再去愛她,甚至不敢靠近她。
她的懲罰還不夠嗎?要是不夠,我來!
我魔怔了一般瘋狂的扇著自己巴掌,邊刪邊說。
「不敢了,阿奕再也不敢喜歡孟晚寧了......」
一遍又一遍,我麻木的重複著這句話,直到徹底暈過去。
03
第二天醒來,屋子裏空無一人。
樓下傳來了孟晚寧和顧子辰愉快的笑聲。
我機械的坐在餐桌前,吃著早餐。
「你的臉......疼嗎?」
孟晚寧緊張的盯著我的傷口,竟看到腫脹的麵部下隱隱在滲血。
我搖搖頭,聲音嘶啞又無力:「沒事的,不疼。」
「怎麼會不疼呢?」
她著急的衝過來檢查著我的傷口。
突然反應過來什麼,一把將我推倒在地上。
「你又在玩心眼了是不是?才三個耳光,怎麼可能會成這樣?」
我已經感覺不到疼的,機械的站了起來。
「我吃好了,你們慢慢吃。」
「阿奕,等一下!」
顧子辰卻一把拉住了我,拿出了一套新的西裝。
他寵溺的點了點孟晚寧的鼻子。
「好啦,自己親手養大的孩子,還能真的跟他置氣不成?」
「晚上就是為阿奕特意舉辦的酒會,他這樣子可不行,我重新給他準備了西裝,走去試試吧。」
孟晚寧感動的拍了拍他的手,轉頭恨鐵不成鋼的對我說。
「收起你的那些小心思,乖一點。」
我順從的點點頭,跟著顧子辰上了樓。
他支開了下人,主動幫我脫著衣服,看著我身上交錯縱橫的傷疤,像是欣賞一幅傑作。
「裴奕,不枉我特意叫人關照你,這一身疤看著都叫人惡心。」
「你怎麼跟我爭晚寧啊?他的丈夫隻有我,接班人的位置,隻能是我們的孩子,你算什麼東西?」
聽到這些事,我有些意外,但已經沒力氣去生氣了。
「我不跟你爭,我會走的。」
顧子辰嗤笑一聲,壓根不相信。
「隻有我親手送走你,我才放心。」
說完,他一記手刀打暈了我。
「不好了不好了,顧先生和裴少爺不在了!」
「看房間的痕跡,應該是被人綁架了!」
傭人拿著一封書信,上麵赫然幾個大字。
「要想贖人,來廢倉庫。」
孟晚寧喝茶的手一抖,怒不可遏。
「救人!」
04
醒來的時候,我和顧子辰被綁在廢倉庫的柱子上。
那套昂貴的白西裝完好無損的穿在我身上,顧子辰卻渾身是血,奄奄一息。
孟晚寧站在對麵,緊張的對峙著。
「孟晚寧,沒想到你還真的敢來啊!」
「給我退後一步!」
說著,一刀紮在顧子辰的手臂上,瞬間鮮血迸發。
「不要!」
孟晚寧猩紅著眼睛,嘶聲力竭。
她身後站滿了小弟,卻不敢輕舉妄動,隻能小心翼翼退後一步。
「你想要什麼,我都答應你!」
「你是不是要錢?我帶來了!」
隨著紙幣嘩啦啦撒了一地,歹徒才鬆了口。
玩味的眼神在我和顧子辰之間來回,饒有興致的開口。
「這點錢,隻夠救一個人,看你要救誰吧。」
孟晚寧看我完好無損,肉眼可見的鬆了一口氣。
又看見顧子辰一身的傷,眼神裏滿是心疼。
最後閉上眼睛,狠心一指:「放了子辰。」
我自嘲的一笑,不懂我在期待什麼......
顧子辰被放了過去,孟晚寧抱著虛弱的他,心疼的眼淚一直掉。
「晚寧,這些人都是阿奕找來的,他想試試自己在你心裏的位置。」
說完,顧子辰徹底暈了過去。
孟晚寧猛地抬頭,看著我甚至沒沾灰的衣服。
突然想到,那封信上的字跡赫然就是我的。
她讓人將顧子辰抬上車,看我的眼神冷的瘮人。
「裴奕,既然你那麼愛玩這種把戲,你就自己嘗試惡果吧!」
說完,她毫不猶豫的轉身離開,甚至沒有給我一個眼神。
我看著淫笑著逐漸向我圍攏的歹徒,瞳孔驟然收縮,血液直衝頭頂。
我的腦海中不由自主的閃現出在惡魔島最不堪的記憶。
黑暗的水牢,冰冷的鉗子,還有那些禁欲了很久的男人。
我的身體不受控製的顫抖起來,眼淚奪眶而出。
「孟姨,求求你,救救我!不要把我留在這裏!求求你!」
我瘋狂的掙紮著,任憑鐵網紮進我的身體,鮮血很快就染紅了原本純白的西裝。
孟晚寧腳步一頓,轉過了頭,眼神裏閃過一絲猶豫。
最終還是大步走出了倉庫。
她才出去,顧子辰就醒了。
他虛弱的拉著孟晚寧的手:「晚寧,要不還是......」
孟晚寧冷冷一笑:「他自己找的人,能有什麼事,等他戲演完了,自然就回來了。」
果然,倉庫裏再沒有傳來任何一點聲音,仿佛印證了她說的話。
但她不知道,我不喊是因為那群歹徒割了我的舌頭。
那群歹徒的手像毒蛇一般在我身上遊走,肆意踐踏我的尊嚴。
我的身體就像一個破布玩偶,被他們肆意玩弄著。
甚至覺得不過癮,打斷了我的手腳,讓它們呈現一個怪異的姿態支撐著我的身體讓他們肆意發泄。
我痛的靈魂都在顫抖,可這種折磨我整整承受了兩天一夜。
直到他們玩累了,才心滿意足的提起褲子離開。
我趴在地上。
緩了很久,我才拚著以後一口氣爬上倉庫的天台。
我看向媽媽所在的城市的方向,想起她走之前和我說的話。
「如果你過的不好,就來找我,我永遠是你媽媽。」
明明隻差一點,就那麼一點我就可以離開這個地獄。
卻被我最愛的人徹底摧毀。
我閉著眼睛流淚。
媽媽,我走不了了......
我真的沒有力氣了......
我的身體和靈魂,都徹底被摧毀了。
明明,我那麼渴望活下去啊。
我看著遠處向我駛來的那輛熟悉的勞斯萊斯,毫不猶豫的撐起身體,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