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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女孩的目光清淩淩的,幹淨得不帶一絲雜質。

他不是第一次知道這個名字。

幾年前他在組建自己的科研團隊時,曾經去見過張慈安,當時的江攬月可能也就十七八歲,在他提出想要邀請張慈安加入自己的科研團隊時,張慈安拒絕了。

當時張慈安拒絕他的理由隻有三個字:江攬月。

他尊重張慈安的選擇,也理解他想要將自己的學生捧上更高的地方。

後來他回了科院忙於自己的事務,等到他再次聽見江攬月這個名字的時候,聽說她放棄了學業,要準備嫁人了。

他當時隻覺得,張慈安看錯了人,賭錯了。

而讓張慈安賭輸的人不需要付出任何代價,張慈安卻永遠錯失了特招入科院為國效力的機會。

這一次他的團隊有一個空缺,他抱著同樣的目的重歸京州,沒想到張慈安已經退休了。

而這時向來聯係不多的傅長秋找上他,要給他推薦一個人,他當然是拒絕的。

他的團隊不需要那些沾親帶故沒有能力的廢物。

但是江攬月三個字從傅長秋的嘴裏吐出時,他突然就想起了往事,也就生了想要見一見江攬月的心思。

在江攬月的視角,傅瞻遠沉默不語的這幾分鐘裏,他周身的氣場壓得人喘不過氣。

雖然他長相優越,但卻是令人心生敬畏,不敢親近的。

仿佛他是莊嚴宏偉的廟宇,是悲憫的神佛。

“那小子身體不行。”傅瞻遠下巴向傅長秋的方向揚了揚,“你怎麼看。”

傅長秋聽到這句話差點跳起來:什麼叫不行?!

江攬月隻當這是京中科院傅院士給自己的考題,她回想這段時間給傅長秋調理身體時所觀察的結論,從各個方麵詮釋了傅長秋的身體情況,同時也給出了相對合適的方案。

傅長秋的身體一直有專門的中醫宗師黃大夫調理,他花了小半年時間才定下的調理方案,江攬月僅用了半個月就能初見成效。

這個考題未免太過簡單,就像是讓一個大學生寫初中生的卷子。

對於答案,傅瞻遠表示滿意。

“水平不錯。”傅瞻遠的聲音聽不出喜怒,似山穀的風呼嘯而來,他接下來的話讓江攬月全身的血液都冷了下來。

“以你的水平,留在那小子的身邊為他調理身體,傅家不會虧待你,你可以拿到一筆不低的薪酬,還能得到傅家的庇佑。當然,你年輕貌美,或許還可以近水樓台。恕我直言,嫁為人婦才是最適合你的歸宿。”這句話就差沒明著說“嫁入傅家可以,但想進京中科院不行”。

江攬月設想過很多種可能性,唯獨沒想過傅瞻遠會這麼直白地拒絕。

她望向他:“我需要一個理由。”

傳聞傅瞻遠為國效力,很多年前就被國家招募去做至高高級機密項目的負責人,江攬月不相信這麼優秀的人,會因為性別這種微不足道的事情歧視並否認別人的天賦。

傅瞻遠清冽的視線從江攬月明淨的臉上劃過。

他的聲音波瀾不興:“好,我換個說法。”

“江攬月,”他吐出她的全名,“你覺得你有什麼資格進入京中科院。”

是的,傅瞻遠認為江攬月沒有資格。

京州這個地方聚集整個國家最優秀的學子,這裏最不缺的就是天才。

傅瞻遠認為江攬月不合適,不是因為歧視她的性別,而是幾年前她放棄了醫學的理由,居然是可笑的她要嫁人了。

如今許多高校有聲望的導師都不願意收女弟子的原因,他們注入了許多心血將人培育成才,但她們轉身輟學,理由是要嫁人了,要生孩子了。

傅瞻遠是為國家辦事的,他的團隊裏要的不一定是最聰明的,但他要有韌性的,能頂住所有現實的壓力,以這份事業為信仰,以國家的發展為己任的。

如果沒有這樣的覺悟,即便天才如同江攬月,他都毫不猶豫拒之門外。

說完這些,傅瞻遠認為自己沒有繼續說下去的必要了,他先一步起身結束了話題。

但出乎意料的是,他對麵的小姑娘隻一瞬的頹喪,待她整理好情緒再將目光看向他時,她的眸光灼灼明亮。

“所以,隻要我證明了自己有資格,我就可以參與公平競爭,對嗎。”小姑娘揚起唇角,笑意在眼眸中似燭火般跳躍。

傅瞻遠被這雙眼睛注視著。

少頃,他把臉撇開,輕吸一口氣。

“隨你。”

沒有拒絕就是答應了,本著這樣的信念,江攬月臉上的笑容更燦爛。

傅瞻遠不去看她明媚的眼,轉而和傅長秋對了個眼神。

後者立刻會意,起身和傅瞻遠一起走到甲板上。

兩人沒有刻意避開江攬月,偶有海風將他們談話的隻言片語帶過來,江攬月不是八卦的人,自覺走遠一些確保聽不見他們的談話內容。

待傅瞻遠和傅長秋談完以後,回過頭就看見江攬月站在夜色下秀發飛揚。

他瞥了一眼身旁這位傅家的太子爺一副孔雀開屏不值錢的死出嗬嗬笑了一聲。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我還真的不信你為了一個女人轉了性子。”他這次回京州也是因為傅老太太要求他回來親眼見見這位太子爺的轉變。

本質裏就是瘋癲的人,怎麼可能一夜之間變成正常人。

被質疑的傅長秋狹長的桃花眼盛滿笑意:“是嗎,我有變化嗎,我怎麼記得我一向都是這個樣子的。”

聞言,傅瞻遠優雅地翻了個白眼。

“那你最好是藏住了,不要讓小姑娘發現你的真麵目。”

傅長秋沒有立刻回答,冷白修長的手指有一搭沒一搭地敲著甲板的欄杆,脈絡分明的淡色青筋延伸到袖口深處,連同冰肌玉骨的手腕一並藏在月白色的袖口裏。

“那你們也最好祈禱我能藏一輩子。”他說這話時眼裏的笑意淡了,俊美的麵容恰好有一半隱藏在黑暗當中,晦澀不清的雙眸有一瞬間晶亮得嚇人,似乎藏著一頭野獸,隨時準備出動。

“你也不希望我再次發瘋的對吧,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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