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帶著她進入蘇府的第一天,她對繼兄一見鐘情。
此後無數個深夜,繼兄瞞著父母偷偷從窗子翻進來,與她夜夜笙歌。
她總想著打破世俗的成見,想盡辦法能同他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可他卻隻想著報複,一場十幾年的報複。
-
"青宴,你不會真對你那什麼晚竹妹妹動心了吧?"
"就是就是,你當初可是說人家小姑娘主動送上門,你才行君子之道,君子報仇難道也論跡不論心嗎?"
"不過,要不是當年蘇晚竹母親勾引你父親,他怎會同你母親和離?給了她們母女攀高枝的機會?"
"如今你們都不知纏綿了多少個夜晚了,若將她此行徑鬧得滿城皆知,看她們母女還有何臉麵賴在蘇家。"
"她們本就是為了你的家產而來,你該不會心軟了吧?"
"你若真動心,可不就是把家產拱手相讓?"
聽聞此言的蘇青宴原本有些掙紮的心立刻安定下來,他腳踩著蹴鞠,狠狠一腳踢了出去。
"動心?我品味還沒那麼差,隻不過玩玩而已。"
見他這麼說,他那一幫兄弟才放鬆下來,跟著四散繼續玩起蹴鞠。
一群人吵吵鬧鬧,絲毫沒有注意到躲在柱子後的蘇晚竹死死捂住嘴,將所有的話聽了個真真切切。
她一顆心跌入穀底,踉踉蹌蹌的離開那個地方,原本親手縫製要送給蘇青宴的護膝,也早不知道被她丟在了何處。
跟著母親來到蘇家第一日,她一眼便愛上了她的繼兄蘇清宴。
後來情愫滋長,她更是偷偷畫過他的畫像,被他發現後,他卻是認真的看了一遍又一遍,玩笑的說沒有畫出他的豐神俊朗。
眉眼處似乎缺少一些風情,她當真的捧著他的臉,點點頭稱是。
他笑出聲,拉她入懷,回答她的是一個吻,她便以為,蘇清宴對她也當是有些動心的。
此後,便是一發不可收拾,白天,她們是克製有禮的兄妹,晚上則是纏綿床榻。
蘇晚竹從小到大都是知書達理,到了蘇家也是謹小慎微,與蘇清宴的荒唐事是她內心最深處的欲望,她甚至想過要與他私定終身。
隻要他愛她,她可以抵擋一切流言蜚語,她什麼都不怕。
可是,他的愛,竟然隻是一場報仇?
他怨恨她母親插足他父母的感情,怨恨她將來會同他爭家產。
淅淅瀝瀝的雨飄散著,路上的人影寥寥無幾,不知道渾渾噩噩走了多久,蘇晚竹渾身濕透,整個人像是被抽了魂一樣,癱坐在地上,捂著臉放聲哭泣。
為什麼他可以偽裝的這麼好,從見她的第一麵起,就開始算計,她竟然從未發現。
這麼多年,他對她就沒有哪怕一刻動過心嗎?
蘇晚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家的,整個人如同被架在火上炙烤,人昏昏沉沉的。
恍惚間,她似乎看到了十二歲那年,她跟著母親來到蘇家。
因為母親的叮囑,哪怕她很想去看看院子的梅花,也隻是規規矩矩的坐在母親身旁。
倒是晚到的蘇青宴看出她的想法,提出帶她去逛逛園子。
母親這也才同意。
待到走廊處,她才抬頭看清他。
隻覺得他長相精致,身量也很高,那件金棕色紗麵大氅襯得他在冬日裏格外好看。
尤其是那雙眼睛,宛如一片靜謐的湖水,攝人心魄。
“晚竹,晚竹?醒了?感覺怎麼樣?”
腦海中略顯模糊的臉漸漸變得清晰,蘇晚竹這才發現自己躺在床上,身體還在微微發燙。
“郎中說你感染了風寒,這幾日就在屋內休養,莫要到處亂跑了。”
蘇清宴耐心的端過藥碗吹涼遞給她。
蘇晚竹望著他有些失神,若不是親耳聽見,她是不會相信眼前的人做這一切隻是為了報仇。
她壓下心底的酸澀,接過藥碗。
“謝謝哥哥。”
蘇清宴手一頓,總覺得她有些不一樣了,可又說不上來,隻當她是生了病狀態不好。
蘇晚竹養了兩日,氣色好了些,她便趁著蘇清宴不在府中時,去了父親的書房。
"父親母親,我願意去打理江南的分店,都說江南風景如畫,我也很想去見識見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