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學聚會後,大學校友徐展宸對我進行了猛烈的追求。
他帥氣多金又溫柔,在他的死纏爛打下,我很快答應了求婚。
可是我們蜜月旅行時入住的酒店卻爆了大雷,
我洗澡的花灑裏掉出了頭發,浴室水龍頭裏全是惡臭的汙水。
我在密閉的浴室裏被困了一個多小時,老公卻遲遲沒幫我開門。
我想要維權,卻被他嫌棄「小題大做」。
後來,我才知道酒店老板是我的大學舍友,也是他的青梅。
1
爬了一天的山,我回蜜月酒店的第一件事就是洗澡。
突然幾根黑發突然從花灑中湧出,纏上我的手指。
我驚叫一聲,本能地甩手。
抬頭一看,黑色粘稠的頭發絲從花灑頭裏漏了出來,
讓我瞬間感到一陣惡心,我立刻伸手去關水龍頭。
水流紋絲不動。
我用力擰了幾次,不但沒有停,反而越來越大。
一股難聞的氣味在浴室裏蔓延,水的顏色漸漸變得渾濁。
「展宸!水關不掉了!」我大聲喊。
門外沒有回應。
洗手台的水龍頭突然也開始冒水,黃褐色的液體不斷湧出。
浴缸的水龍頭跟著噴水,浴室地麵迅速積水。
「徐展宸!快來!」我的聲音開始發抖。
我聽到腳步聲接近了浴室的方向,又慢慢遠去。
他是聽見了卻不理我?還是沒聽到?
水位上漲,黑發越來越多。
整個浴室惡臭刺鼻,我忍不住幹嘔。
衝向浴室門,我用力推拉著門,卻發現它紋絲不動。
「門打不開了!展宸,快來救我!」我拍打著門。
又聽到腳步聲靠近,停留,再次離開。
我的心沉了下去。
這間浴室的密封性很不錯,水已沒過小腿,我看見黑發在水中漂浮。
沒有辦法,我隻能站到浴室角落略高的地方,想要勉強逃離這些汙水。
卻不想,那個角落有一塊沒有修好的瓷磚,
鋒利的邊緣劃破我的小腿,我感到汙水似乎流進了我的傷口裏。
寒冷和恐懼讓我不停發抖,我看著水位越來越高,心裏湧起了劇烈的絕望感。
不知過了多久,浴室門終於開了。
徐展宸站在門口,看到滿地汙水和黑發,立刻捂住鼻子,一臉嫌棄。
他似乎意識到了什麼,立馬轉換了神情,眼神複雜,卻沒有驚慌。
徐展宸溫柔地將我扶出浴室,外套披在我身上。
看到我的傷口,他皺了皺眉,「怎麼這麼不小心?沒事吧?」
「我這就去前台換房間。」他語氣平靜得不正常。
「不,我要退房,我要投訴。」我咬牙道。
「別小題大做。換個房間就行。」他搖頭,似乎很不讚同。
我轉頭看向他,心中是止不住的訝異。
婚前的徐展宸從不會這樣對我說話,他對我的每個情緒都很上心。
「那你去找經理投訴。」我硬撐著說,「我要求退房,換酒店。」
「這裏是蜜山最好的酒店,換別的地方隻會更差。」
徐展宸沉默了一會,依舊堅持。
「為什麼一定要住在這裏?」我突然警覺。
他避開我的目光,離開了房間。
簡單處理完傷口,換上幹淨衣服,我決定親自去前台。
電梯下行時,我想著徐展宸的反常表現。
前台接待員看到我的狼狽模樣,表情格外驚訝。
我和她說明要求見經理,她立刻撥通電話。
片刻後,一位職業女性走來,我立刻認出她的臉。
林倩君,我的大學同學,也是徐展宸從小玩到大的青梅。
她看到我,卻沒有露出震驚的表情,反而笑了起來。
「夢槐,這麼巧。來我家酒店度蜜月?發生什麼事情了?」
2
我剛想向林倩君講述浴室發生的一切,徐展宸卻搶先開口。
「倩君,夢槐在浴室裏遇到了點麻煩。」
他語氣平靜地將我所經曆的一切都描述了出來,
包括黑發從花灑掉出、水關不掉、汙水上漲,
甚至連我在角落被瓷磚劃傷腿的細節都一清二楚。
他怎麼會知道得這麼詳細?我明明是一個人在浴室裏。
說話時,他不自覺地向林倩君靠近。
林倩君聽著這些,臉上沒有絲毫驚訝,反而流露出一種了然的神情。
我感到一陣強烈的不適,這遠比腿上的傷口更讓我難以忍受。
我下意識地向前走去,想要擋在他們之間。
「夢槐,你在流血!」林倩君突然指著我的腿,
不等我反應,她就蹲下身按住我的傷口。
尖銳的美甲直接戳進我的傷口,劇痛讓我不由自主地抽回腿。
林倩君失去平衡,向後摔倒在大理石地麵上。
「倩君!」徐展宸立刻俯身將她扶起。
他的表情在轉向我時瞬間陰沉下來:
「你到底在發什麼瘋?」
我試圖解釋她的指甲紮進了我的傷口,但他根本不給我辯解的機會。
「你他媽到底有什麼毛病?」
徐展宸的聲音在大堂裏回蕩,引得所有人都看向我們,
「一天到晚疑神疑鬼,現在又開始傷害別人了?倩君隻是想關心你!」
「我真是瞎了眼才會娶你這種女人。
整天就知道無理取鬧,小題大做。」
我渾身發抖,不敢相信這是我的老公。
大堂裏的每個人都看著我們這邊,竊竊私語聲不斷。
林倩君捂著腳踝,臉上浮現出痛苦的表情,眼中閃爍著淚光。
「沒關係的,展宸,」她聲音輕柔,帶著裝出來的忍耐,
「可能隻是輕微扭傷,不用這麼擔心......」
徐展宸的表情立刻軟了下來,但轉向我時又變得嚴厲。
「看看你做的好事,」他壓低聲音,語氣中滿是失望和責備,
「好好的蜜月全被你給毀了。」
他彎腰將林倩君輕輕抱起,動作小心翼翼。
「我送你去醫院。車就在外麵。」
他抱著她走向門口,他們離開時,徐展宸一次都沒有回頭。
周圍的酒店員工竊竊私語,他們的眼神裏充滿同情和好奇,讓我感到更加恥辱。
我的褲腿已經被血浸透,傷口一抽一抽地疼。
前台的一位年長女性走上前來,關切地詢問是否需要叫救護車。
我勉強擠出一句「謝謝你,暫時不用」,轉身向電梯走去。
腿上的疼痛感加劇,我扶著牆壁,
留下一串斷斷續續的血跡,但我已經顧不上這些了。
在電梯上行的過程中,我的思緒如同亂麻。
我一瘸一拐地回到房間,推開門,那間浴室依然敞開著門,
地板上還有未幹的水跡和幾縷黑發。
3
恐懼和憤怒交織在一起,但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我拿出手機,開始錄製視頻,記錄下浴室裏的一切異常。
鏡頭對準了水池邊緣的黑發,地板上的汙水痕跡,
以及那個鋒利的瓷磚,上麵還有我的血跡。
「這是蜜山最好的酒店,據說是這裏最高級的住宿,卻有這樣惡心的浴室環境。」
我的聲音在錄像中聽起來異常冷靜,
「希望大家引以為戒,避開這家酒店。」
我又拍攝了幾張照片,確保證據充分,然後簡單收拾了行李。
傷口仍在不斷滲血,但我必須離開這個地方。
走出酒店大門,已經過去了一個多小時。
我試圖叫出租車,卻被多位司機拒絕。
「對不起,小姐。」一位司機搖下車窗,聞到氣味後立刻皺眉,快速搖上了車窗。
第二位司機更直接:「我剛洗的車,不想讓車裏有這種味道。」
「您身上的味道......可能需要先清理一下。」
還有位司機露出為難的表情,
「您要不再找輛車試試?」
我這才意識到,浴室的汙水已經浸透了我的衣物,散發出令人作嘔的氣味。
路過的行人紛紛掩鼻繞行,酒店的門童也刻意與我保持距離。
最終,酒店前台不得不叫了一輛專門運送醫療垃圾的麵包車,
司機戴著口罩,勉強同意送我去醫院。
「謝謝你。」我小聲說道,卻隻換來一個不耐煩的眼神。
坐在車廂裏,傷口的疼痛越來越劇烈。
汙水可能已經導致感染,我的小腿開始發熱腫脹。
我的淚水卻再也無法控製。
今天的那個人,還是對我無微不至的徐展宸嗎?
到達醫院時,我幾乎無法獨自行走。
「傷口感染了,」醫生檢查後皺眉道,「需要立即清創處理,還要打破傷風針。」
消毒的酒精接觸傷口時,劇痛讓我幾乎暈厥。
醫生細致地清理了傷口內的汙物,縫合了已經撕裂的皮肉。
「為什麼不早點來?」護士遞給我破傷風針,眼中帶著責備,
「再晚一點可能要截肢了。」
我沒有回答,隻是默默忍受著疼痛。
「你想留院觀察嗎?」醫生詢問。
我搖搖頭,雖然疲憊不堪,
但我現在隻想找個地方好好洗個澡,然後思考接下來該怎麼辦。
「至少去洗手間清潔一下吧,」護士建議道,「走廊盡頭右轉就是。」
我拖著疲憊的身體,撐著牆壁慢慢向洗手間走去。
轉角處,熟悉的聲音傳入耳中。
4
「倩君,你的腳沒事吧?」是徐展宸的聲音,語氣裏滿是擔心。
我本能地停下腳步,躲在牆角後麵。
「隻是輕微扭傷,醫生說休息幾天就好。」
林倩君的聲音帶著撒嬌的意味,
「不過我更擔心的是,你的計劃會不會出問題?」
「別擔心,一切都按我們的計劃進行。」徐展宸的聲音變得低沉而堅定,
「水管改造的很成功,她被嚇得不輕。」
我的心跳幾乎停止。
所以浴室裏的一切都是他們故意安排的?
「你看到她那副模樣了嗎?渾身濕透,狼狽不堪。」
徐展宸繼續說道,「我把整個酒店的下水管道都接過去了,效果果然不錯。“
「你親自去確認了?」林倩君問道。
「是,我去看了好幾次,每次都假裝沒聽見她的求救。」
徐展宸像是完成了什麼了不起的任務一樣。
他突然停住了,聲音中有一絲猶豫和心疼:「可是,看她那樣,我還是有點......」
「你忘了她對我做過什麼嗎?」林倩君的聲音打斷了他,哽咽著說,
「大學時她是怎麼羞辱我的?
在全校人麵前往我身上潑下水道的臟水,害我發燒了好幾天,
她甚至散布謠言說我和係主任有不正當關係......」
「我沒忘,一件都沒忘。」徐展宸的聲音立刻變得冰冷,先前的猶豫蕩然無存,
「我答應過你,她怎麼傷害你,我就會怎麼還給她。
這種惡毒的女人,就該被這麼整治。」
「我就知道你最疼我了,」林倩君破涕為笑,聲音帶著明顯的得意,
「從小到大,你都是我最好的騎士。」
「我永遠都是你的騎士。」徐展宸的聲音溫柔。
我站在牆角,渾身發抖。
難過的同時,我感到格外困惑:
我什麼時候對林倩君做過那些事?
大學四年,我一直是個安靜的學生,很少與人發生衝突,
更不記得有做過那些惡劣的事情......
一陣眩暈襲來,我不慎踢到了牆角的清潔工具,發出一聲脆響。
「誰在那裏?」徐展宸的聲音警覺起來。
我顧不得疼痛,轉身就跑,拖著傷腿逃離了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