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了七年牢。
本以為出獄後,當年的未婚夫已經改娶他人。
誰知陸清川一直在等我,我出獄第一天就拉著我領了證。
我感激涕零地伺候癱瘓的婆婆,幫扶他的弟弟,養育兒女......
為他和家庭辛苦操持三十年,累垮了身體,被人罵作窩囊廢,仍甘之如飴。
可陸清川死前卻留下遺言,不許我參加他的葬禮,擔心我臟了他輪回的路。
他將財產一半給了兒女,一半給了和他糾纏半生的青梅柳寧寧。
隻留給我一句話:「你的七年牢獄,我用這三十年還完了。」
原來,當初陸清川為了幫柳寧寧脫罪,設局讓我頂罪,害我鋃鐺入獄。
我崩潰至極,衝去靈堂質問,卻被兒女趕出了家門。
「你走上歪路,害我們一家人都抬不起頭,你現在還有臉把臟水潑到柳阿姨身上?」
「爸跟柳阿姨相愛不相守,忍著惡心跟你在一起,已經算是舍身取義了,你該知足了!」
「柳阿姨現在事業有成,答應幫襯我們兄妹,你滾遠點,別擋了我們的路!」
我被活生生氣死,再睜眼回到了入獄前......
01
「麥青,這些文件你簽一下。」熟悉的聲音響起,猛地將我喚醒。
心臟驟然收緊的劇痛似乎還未散去,我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年輕的身體。
我重生到了入獄之前!
此刻陸清川正站在我麵前,拿著一摞文件等待我簽字。
我麵無表情地接過來,一張張仔細檢查。
陸清川見狀,手指微不可察地抖了一下,他攥住指尖,上前兩步催促我。
「都是些常規資料,走個流程而已,沒必要浪費時間細看,你簽了就是了。」
我抬眉瞥了他一眼,冷聲道:
「我是法人代表,簽下的文件就代表我的決策,我是要承擔責任的,仔細檢查才是對公司對自己負責。」
「陸清川,你作為公司副總,連這些都不明白嗎?」
陸清川何曾被我這般冷冰冰對待過,他愣了一瞬。
但緊接著就放鬆了下來,畢竟我對他從來都是有求必應,予取予求的。
甚至這個副總之位,都是我為了表達想和他結婚的誠意,主動請他來坐的。
可此時,我從文件中抽出幾張隻有簽字欄的白紙,重重摔在了桌上。
「陸清川,你這是什麼意思?」
陸清川被我的突然發難嚇得一激靈,筆掉落在地上。
他彎腰去撿,臉再抬起時,換上了一副討好的笑容:「麥青,你想什麼呢,我能有什麼意思。」
「還不是因為你經常出差,有新文件會簽署不及時,影響業務進程,我備份幾張空白簽字,也是為了提高效率嘛。」
我不接茬,臉色黑沉地發問:「難道不是你想趁機偽造一些我從沒見過的文件,來達成某種目的嗎?」
在白紙上簽字是職場大忌,很容易被人利用來偽造一些有法律糾紛的文件,簽字者被迫承擔法律風險。
陸清川不是不懂,而是太懂了。
前世,我出於對他的信任,從沒仔細看過他拿來的文件,便簽下了名字。
也因此著了他的道,替柳寧寧背了鍋。
陸清川被我接連反常的語氣惹火,終於忍不住發了脾氣。
「夏麥青!你今天吃錯藥了吧!這麼跟我說話?」
我嗤笑一聲。
明明是他做錯了事,卻如此理直氣壯。
我直截了當拆穿,「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讓我給柳寧寧背下金融欺詐的黑鍋,替她坐牢!」
陸清川沒想到我未卜先知,他惱羞成怒,惡狠狠瞪著我吼道:
「夏麥青!你血口噴人!」
「我看明明是你自己有鬼,還想把臟水潑到寧寧身上,編造莫須有的罪名誣陷她!」
「我警告你,你可不許害她!」
說罷他怒氣衝衝地離開,將門摔得震天響。
我不理會,聯係了審計團隊,讓他們好好查查柳寧寧的賬。
重來一世,我已經掌握了先機。
不僅不會跳進他們的圈套裏,還要親手把柳寧寧送進監獄!
就在我緊鑼密鼓查賬的時候,辦公室外突然闖進來一個人。
她進門就怒吼:「夏麥青!你個小賤人!你到底在搞什麼!」
02
來人是陸清川的母親,陳華珍。
她是我母親生前的好友,也是我未來婆婆,我一直把她當親生母親般敬愛。
陸清川知道陳華珍在我心目中的分量,搬出她來給柳寧寧開脫。
陳華珍機關槍一般一通訓斥:
「清川已經跟我說了!你是懷疑他和寧寧的關係,所以搞這一出報複寧寧,想辦法栽贓她!」
「今天我就跟你說明白!寧寧媽媽曾救過清川的命,清川幫扶寧寧隻是為了還恩而已,他們之間清清白白!」
「你這麼做,那是忘恩負義,恩將仇報!」
這些話陸清川也和我說過。
前一世,我深信不疑,還幫著陸清川還恩,將柳寧寧安排在我公司當財務總監。
可我出獄後,卻發現他們之間十分親密,柳寧寧也總是明晃晃地羞辱我。
我覺得是因為自己坐牢,陸清川在外清冷孤單,和柳寧寧走得格外近一點。
我覺得陸清川還願意娶我,對我就是一種恩賜,我不該奢求太多。
所以,那些越界的行為,我生生咬牙忍了半輩子。
死前我才知道,原來他們在我入獄前就不清不楚了。
陸清川對出獄後的我「不離不棄」,不過是他減輕負罪感的一種心理安慰。
也是找了個免費保姆為他解決生活瑣事,讓他有心力和柳寧寧風花雪月......
我把自己的思緒拉回來,麵無表情:
「可是,柳寧寧她媽救的又不是我,我和她沒有恩也沒有仇。」
「我隻是公事公辦,揪出自己公司的蛀蟲!」
陳華珍聞言,眼睛瞪得溜圓。
「說什麼混帳話!你馬上要和清川結婚了,你們是一家人,他欠的恩就是你欠的恩!」
「你作為我們家庭的一分子,該承擔的責任不能逃避!」
承擔責任?
前世,四年後陳華珍突發腦梗癱瘓了。
陸清川忙,無暇照顧,陸清川弟弟妹妹都嫌臟嫌累,躲得遠遠的。
而柳寧寧隻是帶著果籃探望過幾次,站得離病床有兩米遠。
陳華珍常年臥床,瘦得皮包骨頭,身上起了大片大片的褥瘡,還臭烘烘的。
出獄後,我每天給她端屎端尿,清潔護理,幫她康複訓練,做營養膳食......
這一做,就是二十年,直到她壽終正寢。
可她氣息奄奄之際,竟是拉住柳寧寧的手道謝。
「我......我這輩子啊,拖累了清川,幸好有寧寧你,幫襯了他不少,我......謝謝你。」
「來......來生,希望你們能......終成眷屬!」
直到咽氣,她都沒給我一個眼神。
......
03
這一世,我可不會再當冤大頭。
見我不為所動。
陸清川深吸了一口氣,好像下定了某種決心:
「夏麥青,我知道你想嫁給我,隻要你停止審查,我願意立刻娶你!」
曾經我確實很想很想嫁給陸清川,甚至主動向他求了婚。
他當時眼睛亮晶晶地說「我願意」的場景,一直留存在我腦海中。
我們也曾興致勃勃地一起策劃過婚禮,每個細節都討論了個一清二楚。
可就在那不久之後,柳寧寧就出現了。
於是,陸清川用了無數個理由,將我們的婚禮一拖再拖。
流年不利不宜婚嫁、身體不舒服要養病、長胖了要減肥......拖了足有三年之久。
可如今,他竟然為了救柳寧寧願意立刻娶我。
我嗤笑一聲:「誰說我要嫁給你了?」
話音剛落,陳華珍猛地一巴掌扇過來。
「夏麥青,你混賬!」
「這話是能隨便說的嗎?」
我揉了揉火辣辣的臉頰。
冷硬開口:「陳阿姨,您是我母親的朋友,所以我敬您是長輩。」
「但這一巴掌之後,我們之間就再無關係了,您要是再在我公司動手,別怪我讓安保請您出去!」
作為一個長輩被我這樣奚落,陳華珍臉上掛不住,甩手走了。
陸清川卻沒動,他眉頭蹙起,眼裏攏著一層寒霜。
語氣中滿是倔強和不忿,開口問我:「夏麥青,退婚的事,你是認真的嗎?」
我往椅背上一靠,雙手一攤:「當然!」
「說氣話有意思嗎?你這樣隻會將我推得更遠。」
我笑了一下:「那我求之不得。」
他的臉上閃過一絲慌亂:「夏麥青,我覺得我們需要好好聊聊。」
「可以。」我不想讓場麵太難看,答應了。
他正要開口,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看到來電人,他臉色一變,咬咬牙掛斷了電話。
可對方不依不饒,急促的鈴聲又響起來。
陸清川為難地看了我一眼,最終還是接通了電話:「寧寧,什麼事這麼急?」
聽到電話那端說的話後,他下意識起身,疾步往門外走去。
走了兩步後又突然頓住,麵色尷尬地辯解:
「寧寧那邊有件非常要緊的事等我商議,我去一下,很快就回來。」
我聳聳肩,請便。
最終,他也沒有回來。
04
我加班加點地參與柳寧寧的調查,回到家已經是十一點了。
「青青,你怎麼回來這麼晚啊?」
剛踏進家門,陸清川就迎上來,接過我手中的外套,替我掛起來。
隨後摟著我的肩膀將我帶到餐桌前,撒嬌般地說道:
「我今天親自下廚給你做了一桌好吃的,左等右等你都不回來,我這菜都熱了好幾次了。」
陸清川上一次給我做飯,還是我們剛在一起的時候。
他在廚房丁零當啷忙活半天,結果醬油醋撒了一地,鍋鑿漏了一個,房頂被熏黑了。
最後,他從廚房走出來,眼睛被油煙熏得淚汪汪的,手裏端著一盤焦黑的糖醋裏脊。
我看了覺得可愛又可憐,心疼地抱住他。
我承諾他,往後餘生做飯刷碗都由我承包了,不會再讓他碰一點油煙。
我前世也確實做到了,直到去世,都沒再讓陸清川進過一次廚房。
可是有一次,我卻在柳寧寧家廚房看到陸清川忙活的身影,他嫻熟地揮舞鍋鏟,炒出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飯菜。
我那時才知道,被我百般嗬護的陸清川,早就為柳寧寧做過無數次飯,廚藝都練成了大廚級別......
如今他竟然親自給「我」做飯,真是稀奇。
陸清川看出我的遲疑,他失落地垂下眼眸,聲音透著討好和委屈:
「如今我們一起好好吃頓飯都不行了麼?」
向來驕傲的他何曾露出過這副模樣,我的心不可自控地軟了一下。
我心裏清楚自己不會再和陸清川走下去了,一起吃頓飯,也算是好聚好散吧。
見我落座,陸清川開心地笑了,他拿出一瓶紅酒。
「你最喜歡喝這款酒了,這是我特地給你買的,快嘗嘗。」
酒過三巡後,陸清川麵頰酡紅,聲音溫柔:「青青,對不起。」
「之前的事是我不對,我沒有把握好和別的女人的距離,傷害了你。」
「但我心裏住的人一直都是你,我隻想和你結婚生子,共度餘生。」
他將我摟在懷裏,我沒躲開。
他好像是受到了鼓舞,接著說下去。
「可是,我始終欠了寧寧媽媽一條命,不報答,我餘生難以心安。」
「寧寧犯了錯,但我想,或許可以讓她自掏腰包賠償公司的損失,就不追究她了。」
「這樣我和她就兩不相欠了,往後,我就可以一心一意地經營我們倆的生活了。」
我喝得醉醺醺的,手一揮:「好!就聽你的!隻要柳寧寧從此不再糾纏你,我可以放過她!」
陸清川驚喜異常,猛地親了口我的嘴唇:「太好了青青!你真懂事!」
酒越喝越多,突然,門鈴響了。
05
柳寧寧來了我家。
陸清川將她拉到我麵前,「青青,我讓寧寧親自登門來給你賠禮道歉。」
柳寧寧垂著眼簾,麵露愧色:
「夏總,我知道錯了,那些款項我會盡快還上,彌補公司的損失,請您高抬貴手放過我。」
但我已經沒心思聽她說話了,今天這酒好像格外上頭,我覺得自己意識越來越模糊......
等我再次醒來,身邊一個人都沒有,隔壁房間卻傳來聲音。
其中有女人的聲音,嬌軟婉轉,「嗯嗯啊啊」地呻吟著。
她惡劣地開口:「清川,你這麼賣力,不怕把你那個蠢貨未婚妻吵醒嗎?」
男人在賣力運動,他喘著粗氣,斷斷續續地解釋:
「不......不能讓她知道,那藥我下得......比往常的劑量還多,她不會......醒的。」
女人得意地笑起來:「夏麥青這個廢物,我在她旁邊搞了這麼多次她的男人她都沒發現,她還想搞我,簡直就是個笑話。」
「她還真是個十足的舔狗啊,被你輕輕一哄就答應放過我。」
「可惜啊,我卻不會放過她,現在我已經把想要的東西拿到手了,接下來她就等著被我踩死吧!」
男人卻沒順著她說:「你......你別做得太過分......」
女人促狹開口:「你還有心思心疼她,看來還是不夠賣力啊。」
接著,房間中就隻剩下肉體劇烈相撞的聲音。
我站在門外,石化成了一座雕塑。
本以為心早就麻木了,可此刻,卻還是如同被一萬把刀割碎一般,痛得我無法呼吸。
上一世,柳寧寧便常常來我家留宿。
原來,她每一次留宿都是在我眼皮子底下和陸清川苟合。
每次苟合之前,陸清川還會在紅酒中下藥,將我迷暈,這樣既不會被我發現,又刺激無比。
我曾經還想,陸清川雖然不記得我愛吃什麼,但獨獨記得我愛喝的酒,這何嘗不是他愛我的表現呢。
如今看來,這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上一世他們是瞞了我一輩子的。
這一次是因為我擔心陸清川灌醉我,我將喝進去的酒大多數偷偷吐掉了,隻喝進去幾口。
攝入的藥量少,藥效短,讓我提早醒來發現了真相。
我痛苦得渾身戰栗起來,我原本就沒準備放過柳寧寧,如今更是不死不休了!
可此刻還不是揭發他們的時候,我將指甲狠狠攥進手掌,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回到房間裝睡。
過了一會兒,陸清川回來了。
他躺到我身後,用手將我環住,緊緊貼著我。
我假裝翻身,掙開了他。
再多一秒,我可能就會惡心地吐出來。
06
之後的兩天風平浪靜,但這不過是山雨欲來前的鋪墊。
我和柳寧寧都在緊鑼密鼓地籌備著,看誰棋高一著了。
果然,第三天,大戲開場了。
我帶著審計團隊來到董事會會議上,董事長蔣銘已經坐在了主位上。
我是公司的創始人、總經理,但公司最大的股東是蔣銘。
公司利益被侵害他理應知情,隻不過他一直沒參與公司經營,這次倒是有些反常......
柳寧寧則大剌剌地坐在蔣銘左手邊的席位上,挑著眉看我,眼神中充滿挑釁。
陸清川也出席會議了,他臉上的表情有些複雜,或許是在擔心柳寧寧吧......
審計主管將報告遞交給蔣銘,蔣銘一項一項地看下去,眉頭越擰越深。
過了許久,蔣銘將那疊報告重重地摔在我麵前,聲音憤怒。
「夏總,你解釋下吧。」
我解釋?
我狐疑地打開報告,卻震驚地發現,這跟我之前看得完全不同。
這上麵,一項項證據證明,真正進行金融詐騙的人,是我!
霎時間,我汗毛倒豎,冷汗浸透了後背!
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提出質詢:「這份報告不對,其中的許多資料都被修改過了。」
「裏麵提到的很多文件我從沒見過,許多數據也對不上,怎麼就成了我的罪證?」
蔣銘此刻平靜了下來,甚至平靜得有些過了頭。
他轉向陸清川,「平時陸副總和夏總接觸最多,陸副總來說說吧。」
陸清川緊抿著嘴唇,頓了頓,開口:
「所有命令都是夏總下達的,當時我也覺得有些決策不對勁,但夏總不讓多問,說隻要按照她的意思做就可以了。」
「我也有錯,沒問清楚就執行了......」
陸清川聲音越來越小,但字字句句都如同霹靂一樣劈在我的頭上。
再看到低著頭有些心虛的審計員,和笑得燦爛的柳寧寧。
電光石火之間,我將一切串聯在了一起。
這件事,從來不是柳寧寧一個人的陰謀!
她背後還有蔣銘!是蔣銘,起了奪取經營權的心思。
蔣銘調查之下,發現柳寧寧在公司小動作不斷,他以此威脅和拉攏柳寧寧,將這口大黑鍋栽在我頭上。
他們原本想通過陸清川之手直接嫁禍,被我識破後,他們偷取了材料,買通了審計。
讓審計在審查過程中做一份真實的調查報告,放鬆我的警惕。
同時準備一份偽造的,在最後時刻栽贓到我頭上。
柳寧寧一臉得意地看著我。
「夏總,照這個情形,你可能下半輩子就要在牢裏度過咯!」
「不過,如果你無償交出自己49%的股份,和公司劃清界限,我們也可以不追究,讓你走得體麵點。」
我氣血上湧:「柳寧寧你打得好算盤啊!這是要我將自己經營了數年的心血拱手讓人!還是淨身出戶,一毛錢都不能帶走!」
「呸,做你的春秋大夢!」
我一巴掌甩過去,打得柳寧寧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一直站在她身邊的幾個彪形大漢瞬間圍上來,將我上半身死死摁在桌子上。
陸清川神色複雜地過來遊說我:「麥青,你別逞強了!」
「按照寧寧說的做,雖然會損失點錢,但他們不計前嫌,不追究你的法律責任,你就不用坐牢了啊!」
我無語至極,發出一聲笑來:
「他們栽贓我,拿走我所有錢,倒成了他們不計前嫌了?」
「陸清川,我不相信你不知道那些文件不對勁,你還是選擇幫她,是嗎?」
陸清川頭扭向一側,逃開我的眼神。
「你說這些也沒什麼意義了,眼前最聰明的做法,就是照寧寧說的做。」
我勾起嘴角:「你怎麼就知道,我沒有翻盤的希望了?」
這時,一個清冷又有力量的聲音從門口響起。
「住手!你們在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