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在我懷孕八個月的時候被撞身亡。
為了找到凶手,我沒日沒夜地進行犯罪側寫。
即將完成凶手畫像之際,我卻被車撞飛,雙目失明,十指俱斷。
幸虧老公裴少寒來的及時,他將肇事者送入監獄,保住我們的孩子順利出生。
複查期間,我意外恢複光明,剛想告訴裴少寒這個好消息。
卻在手術室外聽到裴少寒和醫生的談話。
“裴總,夫人的雙手又有了恢複的跡象,您還要把她的手指再敲斷嗎,這都已經八次了,夫人已經沒了媽,小少爺也被您給掐死了。裴總想保護宋安安,但是沒必要毀了夫人啊!”
“要是讓薑有餘畫出來,安安這輩子可就毀了。安安那麼善良,她隻是不小心的。我和安安馬上就要大婚了,絕不允許有任何閃失!”
“我承諾過安安,小煜是我唯一的兒子,這輩子絕不辜負她們母子!薑有餘沒有兒子不要緊,我會給她養老,就讓我用餘生向她贖罪吧。”
我痛苦地渾身顫抖。
原來,殺母仇人近在眼前。
而我深愛的男人為了她,把我手指敲斷八次,還將我的至親之人拖入地獄。
如果這是他想要的,那我成全他。
1
“等會動作麻利點,把薑有餘的十指砸碎後,再把她的子宮也取出來,她現在已經認為小煜就是她的孩子了,應該也不會鬧著再要一個了,但是以防萬一還是摘了的好,這樣以後做的話,我也可以不戴了。”
醫生大驚失色:“裴總,夫人已經又瞎又殘了,您為了讓宋安安的孩子進門,都殺了小少爺了,現在還要摘了夫人的子宮,如果有一天夫人知道真相,恐怕受不了啊。”
裴少寒漫不經心:“這有什麼,她都已經殘廢了,除了我誰還會要她。”
“反正她也看不見,到時候先和安安舉辦婚禮,等沒人了再和她辦一場,她好騙的很。”
“況且她現在膽子小了,不敢出門不敢坐車,連聽車的聲音都會怕的發抖,到時候我以保護的名義把她關家裏,舉目無親,她想哭都沒處哭去。”
“裴總那您等會要看著嗎?”
裴少寒笑了:“都看過八次了,不差這一次了。”
腳步聲靠近,我折返躺回冰冷的手術床。
醫生看了一眼我裹滿紗布的雙手,麵露不忍:“夫人已經這樣遭罪八回了,大劑量的麻藥對身體也會造成不可逆轉的損害,裴總您真的忍心嗎?”
裴少寒煩躁地踹了腳手術台:“別廢話了,快點動手,她殘了我養,傻了我也養!”
醫生任命般歎了口氣:“夫人對您一腔愛意,陪您從低穀崛起,如今卻落得家破人亡,事業盡毀的地步,希望裴總您有一天不要後悔。”
“為了安安和小煜能幸福,她受這點算得了什麼。我絕不後悔,也希望她這次不要那麼聰明,我會給她一個善終,讓她活在我編織的童話裏,也算是對得起她的愛了。”
“還是老規矩,多打點麻藥,我怕阿餘疼,敲左手可以敲的不那麼狠,想到阿餘要用嘴用腳拿東西,我可受不了。”
麻藥推入我的體內,但是不知為何,並沒有起效。
我聽到裴少寒的手機響起:“裴總,給肇事司機家人的封口費每月一百萬已經付了。”
“這點小事下次不要再告訴我了,再和那家人說一遍,誰來查都咬死了就是他撞的阿餘和她媽,這輩子都不許出現在阿餘麵前亂嚼舌根。”
“哈哈哈怎麼會呢,他兒子能拿到頂包這個差事美得很呢,一條命換一千萬,值了。”
笑聲回蕩在手術室內,我的心臟像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揪住。
原來,撞死我媽的不是別人,而是宋安安。
裴少寒為了不讓這個秘密被發現,花錢找來人對我們母子痛下狠手。
原來我的乖乖,早已死在了他親生父親的手裏。
那可是他的親骨肉,還沒有來到這個世上看一眼。
為了他的心上人清清白白,他說掐死就掐死了。
我視為救贖的男人,才是操刀的劊子手。
我好悔,悔我遇上這樣的白眼狼。
我好恨,恨我愛上了這樣人麵獸心的禽獸。
錘子重重砸下,手指傳來一陣陣劇痛,一根接一根,十指軟爛得像爛泥。
冰冷機械探入身體,在腹腔中攪動撕扯。
我死死閉著眼睛,咬住唇瓣,想把痛苦和哀嚎吞下肚,可眼淚還是不自覺地流了下來。
2
不知過了多久,我從疼痛中驚醒。
裴少寒用熱毛巾擦著我額頭的冷汗,滿眼心疼:“是不是很痛,阿餘受苦了。你複診的時候居然暈倒了,醫生給你全身檢查,你的手惡化的更嚴重了,連帶著子宮都有病變的風險,醫生說什麼也要摘了,我怎麼都勸不住。”
“阿餘,就算你以後不能生育了,一輩子看不見了,拿不了東西了,你還是我最愛的人,是我唯一的妻子。”
雙手又纏上了更多的紗布,肚子也是火辣辣的疼,我一動,鮮血就不住地滲透出來。
我沒有反應,隻是想下床,卻把裴少寒嚇得夠嗆。
他忙抱住我,不住地道歉,心疼地眼淚止不住地掉。
淚水落在了紗布上,更痛了。
裴少寒幾乎要給我跪下了:“阿餘,是我錯了,你別動了,我求你,我求你了!”
即使裴少寒覺得我瞎了,可還是演的這樣好,好到我之前都信了,信他愛慘了我。
我心口堵得慌,心中升起最後一絲希望:“我沒事,我就是夢到媽媽和乖乖了,他們說好痛好痛。我想他們了。”
裴少寒鬆了口氣:“阿餘,這些都過去了,不要再想了,凶手已經被執行死刑了,嶽母九泉之下也能安息了。我以後一定會保護好你,你就是我的命。你想乖乖了,我馬上讓他來,好不好?”
我偏過頭去,沒有戳破他的謊言:“不用,讓他好好休息吧。”
我的乖乖再也回不來了。
我也不想看見宋安安的孩子在我眼前蹦躂。
在這之前,我一遍遍抱著他的時候,他們父子二人是不是都在笑我。
笑我癡心妄想,愚蠢至極。
母親、孩子屍骨未寒,卻抱著仇人的孩子喊乖乖。
裴少寒沒當回事,隻是揶揄道:“就你慣著乖乖,你最愛的人不會是他吧,我可要吃醋了,你要少愛兒子一點,多愛愛你老公。”
裴少寒,你狸貓換太子,妄圖讓我把對乖乖的愛都給裴煜。
我愛你五年,可你連一句真話都不舍得給我。
終究是我太貪心。
3
我堅持要回家祭拜媽媽,裴少寒深知媽媽對我的重要性,給我辦了出院手續。
裴少寒是一路抱著我回的家,在我耳邊說盡甜言蜜語:“阿餘,即使你一輩子都看不見,拿不了東西,我也會陪著你愛著你,我願意做你的眼,做你的手,與你共度餘生。”
從前我要是聽到裴少寒講這樣的情話,一定會感動的不能自已,可是聽著這一切,我隻覺得是歹毒的詛咒。
裴少寒抱我來到靈堂,這是他特地為我在家裏設置的,就是為了讓我可以無時無刻為媽媽誦經祈福。
可是我一進門,就看到牆上黑白照赫然掛著的是宋安安的媽!
裴少寒置若罔聞,熟練地領我到蒲草墊上,他先磕了個頭:“嶽母在上,請您安息。”
“阿餘,你不跪嗎?”
我渾身血液驟然冰冷,隻希望眼前都是我的幻覺。
多少次,我深夜跪坐在靈堂向媽媽懺悔,沒有抓到害她的凶手。
多少次,我磕頭磕到鮮血直流,隻求媽媽來世安樂,祈求她能當一回我的女兒。
可是裴少寒隻是溫柔地看著我,就像之前的每一回。
他欺我眼瞎,看著我向仇人的媽一遍遍磕頭,祈福。
我一開口,吐得昏天黑地。
裴少寒擔憂不已,忙活了半天,他將我抱回房間,在我床邊和衣睡著了。
我看到裴少寒的手機亮起,是宋安安發來的消息:“親親老公,阿餘還是看不見吧,那我繼續發消息給她鼓勵她,希望她能早日康複。”
我拿出自己的手機,發現宋安安已經給我發了上百條。
她知道我看不見,卻還是不放過惡心我的機會。
“少寒真是的,我生日而已嘛,又給我送海島,又送高定珠寶的,還包了最貴的酒店給我慶生,說我值得最好的,真是太浪費了,阿餘你記得批評他哦。”
“小煜今天哭著鬧著不要被叫乖乖,說你太惡心了抱著他親不撒手,少寒心疼他,給他送了十個基金會和九十九輛不同顏色的超跑,他才多小呀,就要被寵壞了。”
我看著照片裏他們三人親密無間,滿臉幸福的樣子,隻覺得分外刺眼。
我拉開衣櫃,裏麵是清一色的廉價衣服。
我摸摸肚子,裏麵空蕩蕩,再也不會有生命到來。
我陪裴少寒渡過公司危機期,用犯罪側寫找到商業間諜,助他重建金融帝國。
到頭來,得到的是裴少寒會摸著我的頭說“阿餘辛苦了,你最好了。”
我的視線停留在宋安安的這一句:
“我撞死了你媽,你天天嚷嚷著要抓凶手,我媽被你嚇得心臟病發去世了,都怪你,不過少寒說他不能看你一錯再錯,他要讓你贖罪,給我媽磕頭祈福,祝她來世安樂。這樣的話,我就原諒你啦。”
我對裴少寒的愛,開花結果,得到了宋安安的原諒。
我看著床頭放著的那張未完成的素描,眼神逐漸冰冷。
我打給了遠在國外的閨蜜,她在極地探險,她說三天之後,就來接我脫離苦海。
也好,我正好可以完成這幅畫。
4
裴少寒醒來就看到我枯坐在床上,他心疼極了:“阿餘,我知道你好不了很難過,沒關係,你心裏有氣,打我也好罵我也好,你別憋著,我不想你難受。”
我舉起滿是繃帶的手,語氣淡淡:“打你,我會疼。”
裴少寒馬上給我換了繃帶,不顧鮮血和難聞的氣味,對我綁滿繃帶的手親了又親。
“阿餘,今天媽六十大壽,我帶你去熱鬧熱鬧,過幾天咱們可就要結婚了,以後日子會越來越好的。”
到了裴家祖宅,一眼就看到被眾人簇擁著的裴母,她做了時髦的卷發,一手挽著宋安安,一手抱著裴煜不住地稀罕。
裴母看都不看我,裴煜也隻是斜睨著我,翻了個白眼。
宋安安笑著打圓場:“伯母,阿餘肯定想你了,你再這樣攬著我,阿餘要吃醋了。”
裴母嫌惡地將我掃視了一圈,指著我罵:“她啊,就是討債的鬼,眼瞎手斷的,就這還要纏個繃帶拄這個拐杖,從醫院出來給我找晦氣。薑有餘,你克母克子,就是克人的命,我六十大壽,還想多活幾十年呢,你個一家早死挨車撞的命,離我遠點!”
我冷笑:“當年,你也是這麼和我媽說的吧。”
“親家母啊,我還想多活幾十年給有餘帶帶孫子,你可憐可憐我吧。”
裴母當年就是說著這句話,給我媽跪下,求我媽救她的命。
裴母一直看不上我,我媽背著我偷偷給裴母捐了骨髓,就是希望他們家人好好待我。可是,身體虛弱的她剛出醫院,就被車子撞飛了。
裴母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貓:“那又怎麼了,就捐骨髓的事翻來覆去的說,是不是指望著拿這點小恩小怨踩在我頭上耀武揚威一輩子啊?再說了,還好捐給我了,不然你媽死了不就浪費了。你媽就是個短命鬼,受不起我的跪!”
裴少寒之前會幫我說幾句話,可現在的他眼裏隻有她們母子。
他抱起裴煜,同宋安安旁若無人地接吻,被她勾了魂。
裴少寒趁著換氣的功夫,輕飄飄說了句:“不要吵了,大喜的日子。”
我死死咬住嘴唇,還有三天,硬生生忍下了這口氣。
裴母見此,也不氣了,冷笑一聲:“我跟你個瞎子置什麼氣。”
裴煜掙脫開懷抱,重重將我撞倒,卻不留神也帶到了宋安安。
裴少寒趕忙攬起宋安安,這才舍得施舍給我一個眼神:“阿餘,你沒事吧,不長眼的下人而已,我去哄哄我媽,你也別生氣了。”
說完,頭也不回地抱著宋安安離開,將我一人留在輿論中心。
壽宴繼續,眾人也直接當麵議論起我來。
“聽說她以前是個有名的側寫師,現在就是個殘廢,裴家好吃好喝地供著,自己還要惹他們不痛快,真是夠蠢的。”
“我看宋小姐和裴總才是天生一對,以前她還倒貼著往裴總麵前湊,現在得虧她瞎了,看見了指不定多心痛呢。”
我走到後院求個清靜,卻看到草叢攢動,曖昧的聲浪一陣比一陣大。
宋安安不著一縷,像個樹袋熊地攀附在裴少寒身上。
“少寒,我也想被車撞,你能不能撞撞我啊。”
裴少寒滿臉通紅,隱忍著:“可是,阿餘一個人在外麵我不放心,等咱們結婚後好不好?······阿餘?”
裴少寒、宋安安齊齊對上我的視線。
宋安安惡劣地勾起唇,壓低聲音,卻抬起腰肢扭的更歡:“可是你不覺得這樣更刺激嗎?反正她看不見。少寒,撞撞我嘛~”
裴少寒再也忍耐不住,欺身而上。
我看著他們在我麵前大開大合,默默退了出去。
5
我走回前院,眾人都去祝壽了,沒有人會注意到我。
我拿出手機,看著手機中媽媽的照片終於哭了出來。
媽媽,你為了我的幸福,用自己的半條命救了白眼狼······
你黃土枯骨,可是她卻百人祝壽。
都怪我,都是我識人不清。
突然,放在一旁的盲杖朝我的手狠狠抽來。
手指劇透襲來,手機被打碎,滿手的血糊在媽媽的照片上,媽媽又一次在我麵前躺進了血泊。
宋安安麵帶紅霞,笑得張狂:“剛剛就感覺你不對勁,沒想到你真能看見了。怎麼樣,看我和少寒做,是不是看的你渾身燥熱啊。”
“你再怎麼看那個老太婆,她都活不過來了,她真該死,居然用捐骨髓的這點恩情去逼少寒早點娶你,這麼多嘴還是死了幹淨。你知道嗎,她死之前,都是求著我不要傷害你哦。”
“可是那又怎麼樣呢,為了我和小煜,少寒不還是對你和你的兒子動手了嗎,即使他不知道小煜根本就不是他的種,但是你心心念念的乖乖還是死了哦,剖出來是個已經成型的男胎,被少寒活生生掐死的呢。真可憐啊薑有餘,我是你,我就自挖雙眼,不如死了,永不超生的好。”
她將視頻丟給我,我看到媽媽被她一遍遍開車碾過,看到乖乖在裴少寒手中一點點麵容變紫。
“還有,你知道為什麼少寒一定要讓醫生拿掉你的子宮嗎,因為我聽到過你和你媽說下輩子要讓她當你的女兒,我就是要讓你這輩子沒有子女福,看你媽下輩子還敢不敢投這個死過人的肚子裏!”
我雙眼赤紅著搶過盲杖,高高揚起,還沒碰到她,卻見她大叫著跌坐在地。
下一秒,我就被裴少寒一腳踢倒在地上。
“薑有餘,你瘋了嗎?安安好心怕你受冷,你用盲杖抽她幹什麼?”
宋安安抽泣著:“少寒,是我錯了,我看阿餘拿著手機,想問問要不要幫她拿著,去裏麵給伯母祝壽,她卻覺得我故意說她盲人還要看手機,然後用盲杖把手機敲碎了,還說要把我的眼睛戳瞎,肚皮戳爛,頭蓋骨敲碎當敲著玩。還說那是別人媽,又不是她的媽,祝壽祝壽,祝伯母直接壽終。”
“我真的好害怕,少寒怎麼辦,嗚嗚,我不是有意的,阿餘再怎麼生氣也不該咒伯母啊。”
裴少寒聽後怒不可遏:“薑有餘,你自己天煞孤星,克母克子,不對,是跟兒子不親,還怪上別人了,要不是你非要做那個犯罪側寫,懷孕了到處跑,怎麼會被人撞,世上人這麼多怎麼不撞別人非撞你,你要是好好在家,會有這事嗎?”
“你自己殘疾了,醫院治了幾次治不好心裏有病了,安安好心過來你不領情就算了還推別人,手都斷了還想打人,你怎麼這麼惡毒,這麼沒家教!”
“教出你這樣的女兒,你媽不被車撞死也要被你氣死,死了也是活該,還咒我媽,我媽活得好好的!”
我惡毒,我沒家教,死了活該?
我吼得聲嘶力竭:“那你裴少寒,能不能告訴我,撞我媽的凶手現在在哪裏?我的乖乖又在哪裏?醫院對我做了什麼,你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告訴我啊!”
裴少寒眼中閃過心虛,又陡然提高音調:“又不是誰聲音大誰有理的,凶手已經死刑了,乖乖隻是今天沒和你打招呼,你就這麼記仇嗎,去醫院當然是複查換藥啊。”
“真是搞不懂你,莫名其妙的!快給安安道歉!”
這時,裴煜衝出來,腳在我的手背上亂踩:“死瞎子,不許欺負媽媽!!”
我吃痛,一把把他掀翻在地:“滾開!”
“你真是瘋了,薑有餘!小孩子你也下得了手!”
“少寒,快看看小煜啊,他腳也磕破了。”
裴母出來差點氣暈過去:“你這個討債的鬼!乖孫有什麼事,我要跟你拚命!”
裴少寒看了眼滿手是血的我,頭也不回地牽著宋安安,抱著裴煜離開。
我絕望閉眼,滿身是血地被丟出裴家祖宅。
6
回到家的第二天,裴少寒還是沒有回來,道歉的短信接踵而至:“對不起阿餘,是不是很痛,我當時太著急了,我媽一直喜歡安安,我怕你傷了她讓媽不開心了,乖乖也是,他太小了,安安又一直來家裏,他就認錯媽媽了。明天就是我們的婚禮了,我們不要想不開心的事情了,好不好?”
我放下畫筆,體貼回複:“我明白的,你都是為了這個家。”
“都是為了我的阿餘,隻要你幸福,老公做什麼都心甘情願。”
我沒再回複,給傭人們都放了長假,家裏隻有我一個人,想收拾一下東西,卻發現屬於我的東西少的可憐,扔起來也省事。
第三天,也是他們婚禮的日子,我打電話給了墓地,取回了媽媽和乖乖的骨灰。
電話中裴少寒的聲音難言興奮:“阿餘,我現在在婚禮現場,婚紗已經給你送過去了,我答應過嶽母,也答應過你,要給你一個盛大的婚禮,等著我來接你好嗎?”
我拆開送來的婚紗,不是我的尺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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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安安的婚紗是奢華高定,而我的這條婚紗同我衣櫃裏別的衣服一樣,看起來就很廉價。
在他眼裏,我永遠隻配被敷衍。
我語氣嘲諷:“好,新婚快樂裴總。”
裴少寒沒有多想,隻當是我的情趣:“同樂,我的阿餘。”
我在桌上留了三張紙,隨後帶著文件夾打車趕往世紀大廈。
我將文件夾交給酒店前台,讓他們給新郎,隨後搭乘直梯來到頂樓。
閨蜜來接我的直升機停在了這裏,我最後看了一眼大屏幕。
裴少寒笑容燦爛。
我再也沒有回頭,登上了懸梯。
婚禮現場,裴少寒即將和宋安安交換戒指之際。
助理拿著文件夾,逃也似地衝了進來,麵色慘白:“裴總,不好了,夫人知道真相了,她剛剛跳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