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時,我才發現陸遠川也在。
他有些疲憊得揉著太陽穴。
“最近我總感覺胸口有些悶,你再給我熬點中藥。”
陸遠川身體一直不是特別好,工作上又經常熬夜。
以前我心疼他,忙前忙後得到處求醫,為他熬湯藥補。
可每次,他都嫌苦,從來沒喝過。
我訝異他的轉變,但無動於衷,徑直穿過他上了樓。
這也是我第一次無視他。
陸遠川明顯有些發愣,拽著我不讓我走。
“周向晚,你什麼意思?”
我被他拽得險些失去平衡,下意識牢牢抓住了欄杆,這才沒有失重。
我麵無表情得看向他。
“你想喝,可以叫傭人做。都是一樣的。”
陸遠川擰眉,語氣有些不自在。
“你之前不是說,這些事你都要親力親為,不放心別人嗎?”
我嘴角升起一絲自嘲。
是啊。
之前的周向晚,卑微到了塵埃裏,總是希望能通過這些小事能被陸遠川注意到。
即使是每次術後,各種並發症和炎症侵蝕我的肉體時,我都要堅持出院給他做藥補。
我的沉默讓陸遠川隱隱有些不安。
他焦躁得打量著我,試圖找出緣由。
“你手裏的是什麼東西?”
陸遠川搶過我掌心的文件,視線被牢牢禁錮在墓地兩個大字上。
我皺眉看向他漸漸發白的臉色,還沒開口,就被他重重抵在了牆壁上。
“周向晚!你現在戲演得挺足啊!”
“之前還說以後不再相見,跟我玩欲擒故縱!是不是覺得沒達到你想要的效果?所以直接買墓地?”
“接下來是不是想跟我說,你患了癌症,病入膏肓?”
我啞然失笑,並不解釋。
如果他有心,就會發現,我的體重現在已經隻有七十多斤。
身上隨便碰一下,就是淤青。
可是,他的視線裏,永遠都沒有我的存在。
良久,陸遠川才鬆開我。
“周向晚,別搞這些自賤的手段。”
“我之前答應過你,隻要蘇婉還俗,跟蘇家有了交代。答應你的婚禮,我會補給你。但是這段時間,你別鬧......”
“好。”
我幹脆利落得打斷了他。
這些謊言和欺騙,我已經聽膩了。
陸懷川,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再去打擾你們了。
我的反常讓陸遠川有片刻的失神。
但很快,他就釋然。
他以為我是因為即將到來的婚禮高興,神色也緩和了很多。
“等過兩天,我就聯係......”
他話還沒說完,電話鈴聲響起。
是蘇婉的專屬鈴聲。
“阿川,我又做噩夢了,你能來陪陪我嗎?”
掛斷電話後,陸遠川罕見得跟我解釋道。
“阿婉剛還俗,心理負擔還比較重,我先去陪陪她。”
臨了,他又轉身來安撫我。
“你早點睡。後天你的生日,我給你準備了一個驚喜。”
直到他轉身離開,我再也忍不住,趴在欄杆上吐出一大口血。
兩天後,蘇婉的發布會上。
陸遠川頻繁得看向手機,五個小時前,他就給我發了消息,讓我在發布會結束後,去外灘等他。
可如今已經過去了這麼久,不僅沒有收到我的回複。
連消息都顯示未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