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書房出來後,薑盈還有些回不過神來,失魂落魄般走到臥室的門口。
剛搭上門把手,身後不遠處傳來謝舟淵溫柔的嗓音。
“盈盈,我這次回來,給你帶回來了一份禮物。”
薑盈手上動作頓住,遲疑的轉頭看去。
就見與她不到五米距離的客房門口,謝舟淵長身玉立,輕輕靠在門邊,一雙桃花眼染著一層溫柔的潤澤,化解五官的鋒利。
他穿著白色襯衫,衣領微開,露出性感的鎖骨,往下的肌肉緊貼著布料,若隱若現。
冷光打在他身上,皮膚透出近乎病態的白,添上一抹病弱美。
麵對這樣的謝舟淵,薑盈腦海裏瞬間回響起謝景暉的威脅和交代。
她鬆開握住門把手的手,露出一個甜美的笑容。
“舟淵,你給我帶回來了什麼禮物?”
謝舟淵眸光沉沉,側身讓出一條路。
“進來看。”
薑盈看著他身後大開的房門,就好像看到一頭巨獸張開血噴巨口,等著獵物自投羅網。
她輕抿唇角,緩慢的往前走了兩步。
“好。”
話音未落,謝舟淵先一步抓住她的手,把她拉進昏暗的房間。
接著,一雙寬厚的手掌覆蓋在薑盈的眼前,遮擋住所有的光亮。
薑盈心裏一緊,不安地要伸手去拉開那隻手。
下一秒,頭頂傳來謝舟淵溫和又低沉的嗓音。
“盈盈,閉上眼,等我叫你睜開的時候,再睜開。”
視線被剝奪,其他五官變得格外的清晰。
薑盈能感受到身後謝舟淵的呼吸聲,還有他身上獨特的檀木香,伴隨著一絲藥味。
讓她一瞬間回到了當年奶奶突發重病,十六歲的她走投無路,跪在暴雨中四處求救,卻無人幫她時。
是謝舟淵撐著一把黑傘,立在她麵前,溫柔的話語伴著那股檀木香砸開狂風/暴雨,清晰的落在她麵前。
“你叫薑盈是吧?我叫謝舟淵,我們謝家能救你奶奶,你要不要和我做個交易?”
薑盈手上的動作一頓,等她再回神回來,頭頂再次傳來謝舟淵的聲音。
“好了,睜開眼吧。”
漆黑的眼前一點點明亮起來。
入目的是一個華麗的八音盒。
金色八音盒上浮雕花紋,內裏鑲著五光十色的寶石,在光下恍如煙花綻放。
轉動鑰匙後,一個身穿白裙的女孩從盒子裏升出來,隨著悅耳動聽的音樂翩翩起舞。
謝舟淵笑著說:“盈盈,你說你最喜歡八音盒,每年你的生日我都會送你一個,因為我失憶有三年沒送給你,現在我把它送給你,你喜歡嗎?”
在他看不見的地方,薑盈的臉色微變,笑容也變得不自然起來。
“嗯,喜歡。”
謝舟淵滿意的點頭,“盈盈,看來你還是和以前一樣,喜好沒變,還是我的好未婚妻。”
薑盈身體一僵,笑容消失,有一瞬間她想把真相告訴他。
把她已經和謝權結婚三年的事實告訴他,讓他知道她已經不是他的未婚妻。
但爺爺威脅的話,奶奶躺在病床上的身影,在她腦海裏盤旋不停,令她頭疼欲裂。
到最後,她都記不清自己是怎麼從那間房離開,回到她和謝權的臥室。
空氣裏若有似無的雪鬆冷香,緩解著薑盈的頭疼。
她低頭看著懷裏的八音盒,沒有絲毫的留戀,把它放進了隔間的雜物室。
再躺進冰冷的被窩,聞著謝權殘留的氣息,仿佛他就在身邊,慢慢睡了過去。
“轟隆——”
睡到半夜,一道紫色驚雷劃破漆黑夜空,震醒了薑盈。
她猛地睜開眼,就看到豆大的雨珠砸在窗戶上,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音。
一道道雷光閃過,像是惡鬼來襲,要把她吃了。
薑盈的身體止不住顫抖,額頭冒出冷汗,她慌忙閉緊眼睛,用力蜷縮著身體,把自己更多的塞進被窩裏。
忽然,一隻寬厚溫暖的手搭上薑盈的後背,帶著睡醒後的沙啞嗓音響起。
“我在這,別怕。”
薑盈僵了兩秒,慢慢抬起頭,看向身邊黑暗中多出來的這個人。
謝權什麼時候回來的?
恰好,這時候一道雷光閃過,把眼前人的模樣照亮。
隻見謝舟淵一雙桃花眼含著無邊春/色,淩亂的白色睡衣鬆開,冷白的肌膚滲著一股妖氣。
薑盈瞬間清醒過來,瞪大眼眸,後背泛起寒意。
她立馬從床上跳了起來,“謝舟淵,你怎麼在這?”
謝舟淵側躺在床上,伸出脈絡分明,透著淡色青筋的手,一把按住她的手腕,強勢的擋住她逃跑的動作。
他輕笑解釋道:“盈盈,我看今晚會有大暴雨,你最怕的就是打雷,我怕你害怕,特意過來陪你。”
薑盈對上那雙濃黑如墨的眼睛,心頭不由更慌,手腕發力,試圖掙開謝舟淵的束縛。
她麵上訕笑道:“舟淵,我現在已經不怕打雷了,你不用陪我,趕緊回去吧。”
謝舟淵卻不肯鬆手,用的力更大,把她往他眼前拉近,近得能感受到彼此呼吸的熱氣。
他看著薑盈顫動的睫毛,看到她那雙清眸裏藏著的不願。
他的眸色一暗,翻滾著未知情緒,“盈盈,我是你的未婚夫,如果不是三年前我意外失憶,現在我們已經是夫妻了。”
“夫妻躺在一張床上有什麼不可?再說我是在擔心你,又不對你做什麼,你怕什麼?”
他刻意頓了一秒,“盈盈,還是你瞞著我幹了什麼壞事?”
薑盈眼前浮現起謝權的那張臉,還有和謝權在這張床上所做的事。
她小臉慘白,心虛不已。
“舟淵,我其實和......”謝權已經結婚了。
後麵的幾個字還沒說出口,謝舟淵麵色一變,一把將她拉緊懷裏,強硬的抱住她,阻止她再開口。
他眸光沉沉,低聲痛苦道:“盈盈,我的頭突然好疼,你讓我抱會。”
薑盈鼻尖全是謝舟淵身上濃鬱的檀木香,把謝權殘留的雪鬆冷香衝散,她努力的掙紮,想要逃脫這個懷抱。
“舟淵,你放開我,我現在去叫醫生。”
可謝舟淵不肯鬆開,反而抱得更緊,聲音裏還帶著委屈。
“盈盈,不要離開我。”
再深埋進她的頸間,“就讓我這麼抱著你,一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