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鬧劇結束,後續的安排才是一個難題。
桃花鎮支書姍姍來遲,他接到電話的時候整個都不好了,這要是讓鄉裏鎮裏知道,他們村子失火,不光死了個村民,還死了兩個知青。他的政治生涯就完蛋了。
幸好到了現場發現沒有人員傷亡。
但周玉齡說的懷疑,也給支書心裏埋下來了懷疑的種子。
聽說蔣月桂還在競選村子的小學老師,若這事情是真的,她要是競選上了,那孩子們整日和這樣的老師待在一起就太危險了。
若這件事情是假的......不論如何,懷疑的種子一旦降下,那也隻能寧可錯殺不能放過了。
他不能拿孩子們的性命開玩笑。
“支書,我和阿姨今天住哪裏呀?”
周玉齡貼心地給滿頭大汗的支書遞上一張擦汗的藍格子手帕,支書沒有接。
男女授受不親,但他心領了周玉齡的好意。
“下鄉的知青來的多,現在村子裏各家都已經滿了,村頭還有幾間草房。那會兒各家各戶鬧饑荒,村頭的幾家都死絕了。”
村支書轉頭去拉瞎子婆婆的手,“老嫂子,你知道那幾家門戶的位置不?”
“知道的,知道的,我跟周同誌過去吧,麻煩支書了。”
賀之洲的眉毛皺了起來,長久沒人住的地方,還是草屋,生前都死絕的房子,不論哪個元素疊加起來,都不像能住人的樣子。
“支書,我帶周同誌會營地住。”
他聲音淡淡的,但語氣裏是不允許拒絕的堅定。
周玉齡崇拜地看著賀之洲,天,這就是團長的決斷力嗎?怪不得村子裏那些人都酸她和賀之洲在一起之類的風言風語。
原來這就是來自“家屬”的待遇,咱賀團長今晚簡直男友力爆棚!
周玉齡用了後世常用的一次詞語,先前她還體會不到這詞的魅力,今晚徹底淪陷在硬漢型男的魅力中。
“賀團長,能不能讓阿姨跟著我一起住?她一個人住在草屋裏,我不放心,而且萬一有別的人來......”
“沒問題,阿姨,我帶你們一起回營地。”
在場的人無不震驚,賀團長人很為群眾考慮的呀,而且人也溫暖可親,傳言裏的冷麵閻王不可全信。
小張戰士帶著瞎眼婆婆和周玉齡在廢墟裏麵撈出來幾件還能用的家具之類的,一行人就往營地走去。
賀之洲順手就接過周玉齡手裏的行李。
小張攙扶著婆婆,一步一步都走得很穩。
周玉齡還是第一次到軍區的營地,沒想到這裏的房子都是筒子樓的樣子,搭得很簡單,但是很結實。
很符合部隊的作風。
賀之洲也沒有搞特殊,他就和普通戰士一樣住在筒子樓裏。
或許是賀之洲提前打過招呼的原因,戰士們收拾出來兩個房間安置周玉齡和瞎眼婆婆。
“你們兩個人一人一件間,阿姨,我就住在你旁邊的房間,有什麼不方便的隨時喊我!”小張戰士很有眼力見,賀團長經曆這麼一遭,肯定有很多話要和周同誌說,他把兩個人的房間安排開,給賀團長和周同誌一點自己的空間。
照顧阿姨的事情,他順手就去幫了嘛。
“謝謝小同誌呀!”婆婆摸索著往前,心裏不禁感慨,她不知道修了幾輩子的福分遇上了周姑娘,不光幫她改善生活,還救了她的命,她以後會更加加倍地對她好。
周玉齡好奇地打量賀之洲分配給她的房間,賀之洲將她的東西放好之後,她正好轉身與他對視。
“賀團長,真的太感謝了。”
似乎他總是照顧她,她的這句話都要說爛了,但確實是要說的。
賀之洲不聲不響地上前一步,將她抱在自己的懷裏。
他緊繃的神經這才真正放鬆下來,感受著懷裏的她,他還是忍不住後怕。
“以後不要這樣了。太危險了。”賀之洲喃喃地說。
“等到大壩工期結束,我就打結婚報告,我們早點結婚吧。”
周玉齡拍了拍他的背說,“沒關係,你很厲害的,你把我救了下來。”
她假裝苦惱地想了一下,“既然你救了我的命,你還想和我結婚,那我以身相許怎麼樣?”
她俏皮地眨眨眼。
賀之洲對這樣的她生不起一點氣。
“賀團長不說話是不滿意嗎?別生氣了,我們今晚就洞房!”
她仰頭看著高大的男人,嘖嘖,要不是她個子太矮了,看他這個秀色可餐的樣子,她現在就應該硬氣地強吻他!
周玉齡踮起腳尖,蜻蜓點水地在他的下巴處貼了貼。
柔軟的嘴唇貼在男人的皮膚上,他這才回過神的模樣。
“說......說什麼呢......”
賀之洲磕磕巴巴地走到門口,同手同腳地自己走了出去。
周玉齡看著他的背影,嘴角含笑。
又見他同手同腳地走進來,一板一眼地囑咐,“今晚好好休息。”
“賀團長,你順拐了。”
周玉齡說的話,讓賀之洲腳下一個趔趄,差點兒摔倒在地上。
不管了,他先跑了再說......
今晚的衝擊力太大了,賀團長一夜無眠。
吃飽睡好的周玉齡就不一樣,她第二天照樣精神抖擻地去上工。
不論發生任何情況,都不該影響她建設祖國!
蔣月桂昨日就沒從李屠戶家裏出來,周玉齡自然不關注她住在什麼地方。
結果一早就看到,蔣月桂竟然在李屠戶家裏的地裏賺工分?
這可是個稀罕事。
周玉齡幾步過去,朗聲問她,“蔣同誌,你今天怎麼做的李屠戶家裏的地?村裏這麼給你分配的?還是說你想嫁到李屠戶家裏給他做老婆?”
周圍的嬸子們聽見這麼個稀罕事,都直起腰好奇地看著蔣月桂。
他們村裏要辦大喜事了?
蔣月桂被周玉齡說的羞了個大紅臉,尤其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子。
她氣勢都弱了幾分,“關你什麼事?”
周玉齡扯出一抹笑,眼神裏都透著幾分機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