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栩栩一進洗手間,趴在馬桶邊就吐了,黃疸水都吐出來。
那種灼燒的痛感,卻怎麼都抵不過心裏的痛。
她知道商時序已經有未婚妻了,發生那樣的事,她從沒想過和他能夠破鏡重圓。
可為什麼是葉晚凝?
她同父異母的姐姐。
他明明知道,她恨她,明明什麼都知道,卻還是和她在一起麼?
報複麼?
葉栩栩用力伸手摁住心臟的位置,可還是疼,想伸手去拿包,卻發現剛剛出來太急,包落在了包廂,想回去拿,卻發現自己連站起來都困難。
難道注定了她要死在這裏?
不!
不能死,她還有很多事要做。
就在她絕望時,洗手間門被推開,喬之遙看到蜷縮在角落的葉栩栩,幾步上前,伸手將她攙扶起來,“你不要命了?知道自己身體不好,還敢喝酒?”
葉栩栩虛弱的靠在她胸前,嗓音沙啞,“遙遙,我疼......好疼......”
喬之遙用力抱緊她,“藥呢?栩栩,你的藥呢?”
“在包廂。”
喬之遙立刻攙扶葉栩栩往包廂那邊去,剛推開門,一屋子的人就看了過來。
葉晚凝挽著商時序的手臂,靠在他的肩上,撒嬌道,“你看他們,非要我喝酒,我不喝嘛,你替我喝,好不好?”
商時序伸手將女人抱在懷裏,笑著從她手裏接過酒杯,“凝兒不勝酒力,我替她喝。”
然後一飲而盡。
葉栩栩臉色煞白,渾身冰冷,微微垂眸,似有淚水劃過臉頰。
喬之遙冷冷看了兩人一眼,走到位置上拿過葉栩栩的包,準備從包裏拿藥,卻被人故意撞到。
藥瓶滾落。
她下意識想去撿起,所有人起哄,將藥瓶踢來踢去。
葉栩栩捂著胸口,伸手拉住喬之遙,“算了。”
喬之遙下意識拂開她,繼續蹲在地上找,忽然在一雙高跟鞋的旁邊看到藥瓶,她伸手去拿,卻被對方一腳踢開。
“葉晚凝,你是不是有病?”喬之遙起身怒吼道,“你明明知道栩栩她......”
“喬大明星,誰準你對我的未婚妻大吼大叫的?”男人厲聲打斷,銳利的目光掃過兩人,最終落在葉栩栩身上,冷嗤道,“怎麼?喝點酒就要死要活?那你怎麼不去死?”
“走了,真晦氣。”
葉栩栩渾身僵硬,站在原地。
直到吵鬧的包廂安靜下來,喬之遙抱緊她,她才回過神,“我想哥哥了......”
喬之遙很心疼,哽咽道,“我知道,我知道,淩川他還有一個月就出獄了。等他回來,讓他把所有欺負你的人都揍一邊,好不好?”
葉栩栩垂眸,連回答好的力氣都沒有,直接昏倒在喬之遙的懷裏。
......
手術室前。
喬之遙靠在冰冷的牆壁上,一步都不敢離開。
紅燈刺目得讓人心慌。
如果淩川一個月後從洛杉磯回來,知道栩栩被他們逼成這樣,該多心疼啊!
一小時後,紅燈熄滅。
葉栩栩被推出來,醫生摘下口罩,看向喬之遙,語氣嚴厲,“你們家屬怎麼搞的?一點也不把病人的身體當回事?她有心衰,還敢讓她喝這麼多烈酒?”
烈酒?
栩栩肯定不會不顧及身體。
想起商時序。
她就什麼都明白了。
喬之遙根本沒有辦法思考這麼多,著急抓著醫生的手臂,“醫生,栩栩她沒事吧?”
“已經洗了胃,沒什麼大礙,觀察一晚,確定沒事就可以出院了。”醫生淡淡開口,頓了頓,又補了一句,“別再讓她碰酒,情緒也不能起伏太大,否則心衰加重,她就隻能換心才能活下去。”
喬之遙點頭,跟著護士去了病房,看著她蒼白的臉,她很心疼。
當年發生那樣的事,那個男人肯定不會放過她,可她至今都不明白,栩栩為什麼會當庭指認他?
每次問她,她除了沉默,就是默默流淚。
久而久之她也沒再問。
葉栩栩再次醒來已經是淩晨三點,側頭看趴在身邊的喬之遙,她輕聲叫她,“遙遙......”
聽到響動,喬之遙抬頭,揉了揉眼睛,見她醒了,連忙伸手攙扶著她起來,靠在床頭,“栩栩,你感覺怎麼樣?餓不餓?我叫了粥,不過這會兒冷了,給你熱一熱?”
“我不餓。”葉栩栩看她,唇色慘白,“你在這裏,樂樂怎麼辦?”
“放心吧,我讓保姆阿姨帶他,已經睡下了。”喬之遙笑著,伸手握住她的手,想起助理的話,“葉氏如果守不住就算了,淩川不會怪你的。”
葉栩栩低頭,淡淡出聲,“我已經拿到珍珠代理權了,會撐到哥哥回來的。”
“栩栩......”喬之遙知道她執拗,但沒想到她會執拗到這地步。
不過葉氏珠寶是她母親留下的遺物,她不想放手也是正常。
“我隻是不想你太為難自己。”
葉栩栩笑了笑,“不為難。”
......
第二天一早,葉栩栩剛做完檢查,還沒出院,新聞媒體就爆出葉氏珠寶總裁葉栩栩私生活不檢點,靠陪睡得到投資,更有人爆料,將當年的事挖了出來。
一時間網絡瘋傳。
葉栩栩名聲受損的同時也連累葉氏珠寶股價大跌,退貨率急劇增加。
助理看到這消息,早餐都來不及吃,趕緊打電話給葉栩栩,詢問解決方法。
葉栩栩接到電話後,看了新聞大概內容,心裏就已經有了答案。
是商時序做的。
他想要的是將她的傲骨一寸一寸的折斷,絲毫不給她反擊的機會。
來不及思考許多,她打電話讓助理吩咐公關部按照她的意思,做好應急聲明,提前宣布新品發布會,將之前拍的代言人廣告放出來壓熱搜。
處理好這些事,葉栩栩已經精疲力盡,眼眸微闔,背影有說不出的蒼涼。
忽然,她的手機響了——
葉栩栩不想接,可鈴聲不斷,她煩躁的拿過電話一看,是她的父親葉鵬濤。
愣了半晌,接通電話,“有事?”
那邊傳來男人淡淡的聲音,“栩栩,晚上回來吃飯,家裏有喜事。”
喜事?
葉鵬濤能想到她?
隻怕是鴻門宴吧!
頓了頓,她剛想拒絕,對方搶先一步,“你不回來,我就隻能請之遙和樂樂走一趟了。”
葉栩栩恨得咬牙切齒,“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