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妻子的竹馬把我從精神病院天台推下去的時候,妻子正在電話那頭親昵地叫他老公。
本以為從八樓摔下去必死,結果卻隻摔斷了腿。
竹馬見我沒死透,便又找來幾個混混將我打到半死,最後活埋在精神病院的後山裏。
我死後的第五年,竹馬腎衰竭,妻子這才來精神病院找我:
“祁臨淵,隻要你願意給阿辰捐腎,我就放你出院,否則你再也別想見到女兒了。”
最後她翻遍了整個精神病院,最後隻找到了一具白骨。
1
江柔踩著高跟鞋,帶人闖進這座廢棄多年的精神病院。
她精致的妝容也掩飾不住眉間的焦躁。
這座精神病院早就荒廢了,隻剩下一棟病房樓還勉強能住人。
那是關押我這個 “精神病” 的地方。
可惜我已經死了三年。
腐朽的氣息在空氣中彌漫。
江柔看著雜草叢生的精神病院眉頭緊皺:
“祁臨淵!裝什麼清高,不就是被關了幾年嗎?趕緊給我滾出來!”
她高傲的聲音在空曠的院子裏回蕩。
連續喊了幾聲,回答她的隻有一片死寂。
江柔的耐心耗盡了。
“給我搜!”
她冷聲下令。
身後的保鏢蜂擁而入。
不一會兒,他們就垂頭喪氣地從樓裏出來了。
“江總,裏麵...... 沒人。”
江柔眉頭緊鎖,親自走進去搜尋。
一無所獲後,她拿出手機翻找通訊錄。
五年沒聯係過我,她甚至要想半天才記起我的號碼。
最後她點開了備注為 “廢物” 的聯係人。
我站在她身後,看著這一切,無聲地笑了。
這個女人居然這麼恨我。
隻因為五年前,她的竹馬陸星辰自導自演了一場車禍意外受傷,隨即栽贓到我頭上。
她便以躁鬱症為由,把我關進了這座廢棄的精神病院。
五年來,她從未來看過我一眼。
現在打電話,大概連我的聲音都要認不出了吧。
提示音響起:“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江柔咬牙切齒:“祁臨淵,你給我躲,我倒要看看你能躲到什麼時候!”
突然,身後傳來一陣詭異的笑聲。
江柔轉身,看見一個衣衫襤褸的男人蹲在牆角,手裏握著一支鉛筆,正在病曆本上塗塗畫畫。
“不用找了,他已經死了。”
男人說話,瘋瘋癲癲的笑了起來。
這是江柔身後的保鏢一腳踹到了他身上:“哪來的神經病,滾遠點!”
可那個男人卻無動於衷,依舊哈哈大笑:“死了!早死了!”
“這麼好的人,就生生的被活埋了!”
2
江柔厭惡地盯著牆角的男人,高跟鞋在地上不耐煩地敲擊。
“你是誰?祁臨淵在哪?”
那個男人依舊低著頭畫畫,鉛筆在發黃的病曆本上沙沙作響。
他的笑聲時而尖銳時而低沉,仿佛在和誰對話。
保鏢踢翻的病曆本散落一地,紙張上全是扭曲的人像速寫。
男人的臉上不知是汗水還是淚水,在慘白的臉上劃出一道道痕跡。
他忽然爬到江柔腳邊,抓住她的褲腿:“祁先生是個好人,隻可惜好人不長命啊。”
“他死了,他早就死了。”
江柔嫌惡地後退一步,示意保鏢把人拖開。
男人被重重摔在地上,卻像感覺不到疼痛似的,手指顫抖著指向後山的方向。
“你們要找的人在那裏。”
江柔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隱約看見雜草叢中有一塊突起的土包。
男人跌跌撞撞地爬過去,手忙腳亂地整理那堆鬆軟的泥土,嘴裏念念有詞:
“對不起...... 對不起...... 我沒能救您......”
“那是什麼?”
江柔皺眉問道。
男人抬起布滿血絲的眼睛:“這是祁先生的墳。”
江柔走近幾步,果然看見一塊歪斜的木板上刻著:“祁臨淵之墓”。
字跡潦草,像是用什麼尖銳的工具刻上去的。
“神經病說的神經話。”
江柔冷笑一聲,一腳踢開那塊木板。
木板應聲斷裂,摔進雜草叢中。
“五年了,祁臨淵的把戲還是這麼低級。找人來演戲博同情?”
她轉身吩咐保鏢:“把這裏鏟平,看他還能玩出什麼花樣。”
精神病人看著自己精心維護的墳墓被破壞,發出撕心裂肺的哭喊:
“你們這些人好狠心!他已經死了啊!為什麼還要這樣對他......”
江柔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紅唇勾起一抹冷笑:
“祁臨淵,我最後警告你一次。”
“三天之內,你要是不出現在我麵前,乖乖給阿辰捐腎,就永遠別想見到悅悅了。”
“你不是最疼女兒嗎?我倒要看看,你能裝死裝到幾時!”
說完,她轉身離去,高跟鞋的聲音在空曠的走廊裏回蕩。
臨走前,她冷冷地掃了眼還在哭喊的男人:
“給他一點教訓,讓他長長記性。”
保鏢們會意,對著男人拳打腳踢。
很快,淒厲的慘叫聲在廢棄的精神病院裏回響。
“這就是多管閑事的下場。”
3
我漂浮在上空,那個男人被打的遍體鱗傷但是我卻無能為力。
我的女兒祁悅,已經五年沒有見到她了。
江柔深知女兒是我最大的軟肋,所以才拿她來要挾。
如果我還活著,一定會不顧一切地去見女兒。
可惜,我已經是個死人了。
等江柔一行人離開後,破敗的病房樓又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那個被夷平的墳堆旁邊,隻剩下那個精神病人在低聲啜泣。
他蜷縮在牆角,身上的傷口還在滲血。
我看著他,心裏一陣絞痛。
這五年來,幾乎沒人知道我的死訊。
而這個精神病人,是唯一一個始終守在我墳前的人。
他曾經被診斷出嚴重的精神分裂症,是我幫他聯係了最好的醫生,還承擔了全部的治療費用。
從那以後,他就把我當成了救命恩人,執意要留在醫院裏守著我。
那天陸星辰來找我,把我推下天台的時候,他就在樓下。
他親眼目睹了我被人推下樓,卻無力阻止這一切。
從八樓摔下來,按理說應該當場斃命。
但我卻隻是摔斷了腿,還有一口氣在。
那個病人發了瘋似的去找救護車。
就在這短短的功夫,陸星辰看我沒死透,又叫來幾個地痞流氓,硬生生把我打到隻剩一口氣。
然後把我像條死狗一樣扔在後山的雜草叢裏,挖了個坑活埋。
“隻要你還活著一天,就永遠是我和阿柔之間的障礙。”
“你死了,我就能名正言順地站在她身邊了。”
“下輩子投胎的時候記住了,不要再做我們的絆腳石。”
陸星辰得意的笑聲至今回蕩在我耳邊。
大概是死得太過冤屈,我的魂魄始終無法安息,隻能在這座廢棄的精神病院裏遊蕩。
我明明什麼都沒做錯,卻落得如此下場。
被活埋的那一刻,我腦海裏隻有一個念頭:
我的女兒還那麼小,我還沒來得及見她最後一麵。
沒有我在身邊,陸星辰會怎麼對她?
4
三天後,江柔再次來到精神病院。
她身邊跟著西裝革履的陸星辰,還有一個穿著校服的小女孩。
是女兒!
我激動地飄了過去!
可還沒來得及靠近女兒,陸星辰就一把掐住了她纖細的脖子。
“祁臨淵,我知道你在這裏。三天期限已到,如果你再不現身,就別怪我對你女兒不客氣!”
陸星辰為了得到腎源,竟然連一個孩子都不放過。
他甚至帶來了一整個手術團隊,隨時準備進行手術。
“祁臨淵,你不過是少一個腎而已,但我的病耽誤不起。”
“我給你最後五秒鐘,五、四、三......”
祁悅小小的臉被掐得發紫,卻倔強地瞪著陸星辰。
“爸爸,你不要出來!你已經給媽媽捐過一個腎了,再捐就會死的!”
她聲音雖然微弱,但字字清晰。
陸星辰掐著她脖子的手突然一頓。
江柔的臉色也變了。
“你說什麼?”
“怎麼可能是你爸爸捐的腎?五年前我得重病,明明是阿辰把腎給了我。”
祁悅冷笑一聲,眼神裏滿是輕蔑:
“媽媽,你真是被愛情蒙蔽了雙眼。陸星辰騙了你這麼多年,你居然一點都沒發現?”
“那場車禍根本就是他自導自演的,為的就是栽贓陷害爸爸!”
“爸爸是無辜的!是你們害死了他!”
我聽著女兒的話,心如刀絞。
原來我的女兒早就看穿了一切。
五年前,陸星辰從國外回來後,我們平靜的生活就被打破了。
那天是祁悅三歲生日,我在家準備了蛋糕和禮物,等著江柔下班回來給女兒慶生。
可直到深夜,她都沒有回來。
我抱著熟睡的女兒去醫院找她,卻看見她和陸星辰在辦公室裏擁吻。
“隻要你願意,我可以立刻和他離婚。”
“我們可以帶著悅悅重新開始。”
陸星辰卻笑著說自己還沒想好。
還要求江柔不能再和我有任何親密接觸。
江柔溫柔地答應了,從此對我避如蛇蠍。
即便同床共枕,也是背對著我,像隔著一道看不見的牆。
後來江柔突發重病,需要腎臟移植。
我二話不說就躺上了手術台。
可陸星辰卻趁機冒領了這份功勞,讓江柔更加深信他的 “真心”。
再後來,陸星辰設計了那場車禍,栽贓是我開車撞的他。
江柔勃然大怒,不由分說就給我扣上了躁鬱症的帽子,把我關進這座荒廢的精神病院。
祁悅的話讓江柔如遭雷擊。
她一巴掌重重地扇在女兒臉上。
“你這個沒良心的東西!阿辰叔叔對你這麼好,你居然這樣誹謗他!”
“跟你爸爸一樣,都是知恩不報的白眼狼!”
祁悅被打倒在我的墳前,小臉上浮現出一個清晰的掌印。
江柔卻絲毫不心疼,轉身溫柔地安撫陸星辰:
“阿辰,對不起,都是我沒教育好悅悅......”
陸星辰故作大度地擺擺手:
“沒關係,孩子不懂事很正常。”
“不過......” 他意味深長地看著祁悅,“該道歉還是要道歉的。”
江柔立刻會意,厲聲喝道:
“祁悅!還不快給陸叔叔跪下認錯!”
我看著這一幕,心如刀絞。
江柔曾經那麼疼愛女兒,現在卻為了一個外人,逼著她給凶手下跪。
祁悅倔強地抬著頭,眼裏噙著淚水:
“我不!他就是殺死爸爸的凶手!”
陸星辰的笑容瞬間凝固。
江柔也僵在原地。
“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