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梔回到婚房時,天已經黑了。
她站在門口,手指懸在指紋鎖上方,遲遲沒有按下去。
這棟別墅是周京澤親手設計的,從選址到裝修,他親力親為整整八個月。
她記得他獻寶似的帶她來看成品時,眼睛亮得像星星:“乖乖,這裏每一寸都是按你的喜好來的。”
她當時感動得說不出話,隻想每天都待在這裏,可如今回來,卻成了折磨。
“哢噠——”
門突然從裏麵開了。
周京澤站在玄關處,暖黃的燈光打在他輪廓分明的臉上。
“去哪了?”他伸手想拉她,眉頭微蹙,“電話也不接。”
雲梔不著痕跡地避開,低頭換鞋:“出去散步。”
“一個人?”
“不然呢?”她抬頭,嘴角扯出一個笑,“帶個男人回來?”
周京澤眸色一沉,隨即失笑:“我家乖乖什麼時候學會開玩笑了?”
他伸手捏她的臉,卻在看到她脖子時頓住:“這怎麼了?”
雲梔下意識摸了下脖子,那裏有個明顯的吻痕。
宋時被她拒絕後,故意咬的。
“蚊子咬的吧。”她神色不變,“這個季節蚊子很多。”
周京澤眼神暗了暗,忽然一把將她打橫抱起。
雲梔驚呼一聲,本能地摟住他的脖子。
“你幹什麼——”
“蚊子咬痕不好看。”他低頭,呼吸噴在她耳畔,“草莓痕才好看。”
熟悉的氣息包裹著她,雲梔有一瞬間恍惚。
十八歲那年,他們剛在一起,學校裏很流行“種草莓”。
少年周京澤青澀又笨拙,在她脖子上留下一個又一個紅痕,還緊張地問她疼不疼。
回憶戛然而止。
她的手指碰到了床頭櫃上的東西。
薄荷味的安全套。
她最討厭薄荷,周京澤知道,所以這不可能是買給他們用的。
雲梔渾身發冷。
“怎麼了?”周京澤察覺到她的僵硬,撐起身子看她。
雲梔閉了閉眼,抬手推開他:“生理期。”
周京澤眼底的欲火還未褪去,他喉結滾動兩下,最終隻是埋在她頸間深吸一口氣:“我去衝個冷水澡。”
他起身去了浴室。
很快,水聲響起。
雲梔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
半晌,她拿出手機,調出監控軟件。
這套係統是她偷偷裝的,周京澤不知道。
屏幕亮起,畫麵中清晰地顯示出一周前的深夜,周京澤摟著林婉霜進門,兩人跌跌撞撞地倒在沙發上。
林婉霜穿著職業套裙,卻解開了三顆扣子,露出大片雪白。
“周總……”她聲音羞得能滴出水,“別在這裏……”
周京澤低笑:“那你想在哪?”
他一把抱起她,“婚房當然要在婚床上。”
畫麵切換至臥室,林婉霜跪在床上,俯身去解他的皮帶。
周京澤靠在床頭,手指插進她的發間。
接下來的畫麵讓雲梔胃裏一陣翻湧,她關掉視頻,手指顫抖得幾乎拿不住手機。
浴室門開了。
周京澤腰間圍著浴巾走出來,水珠順著腹肌滑落。
他走到床邊,俯身想吻她:“還難受嗎?我給你煮紅糖水?”
雲梔側頭避開:“不用,睡吧。”
周京澤不依不饒地抱著她,在她發間深深吸了一口氣:“乖乖,你好香。”
香?雲梔想笑。
她身上全是宋時的味道,雪鬆混著淡淡的煙草味。
可周京澤沒聞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