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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4.

祁墨琛很慶幸,魏淼淼在得知他的身份後沒有拒絕,反而變得更加親昵。

所以她央求他陪同逛街時,祁墨琛隻猶豫了一秒,就拋下還在發燒的宋慈離開。

“就走一小會兒,她應該沒事吧?”

雖說之前答應過宋慈,照顧她直到恢複。

但誰也不知道會有意外情況,她應該會原諒的吧?

過去五年更過分的事情宋慈都原諒了,想必這次也一定沒關係,大不了回來的時候給她帶個小禮物。

一番自我安慰後,祁墨琛西裝筆挺地陪同魏淼淼出了門。

遇到熟人,對方卻毫不猶豫地開口:“祁大佛子怎麼有空做我們俗人的事情?難不成宋慈真的把你拉下凡塵了?”

看到魏淼淼和他交握的手時,那人尷尬不已,連忙找借口離開。

他的眼神卻久久縈繞在祁墨琛心裏。

疑惑?可惜?不值?

他在不值什麼?更準確的說,是他在替宋慈不值什麼?

她說想結婚,自己就毫不猶豫答應,婚後也沒有虧待過她,有什麼好不值的?

祁墨琛安慰自己,心裏卻始終不太舒服。

直到魏淼淼不滿,遲疑地跟他開口:“阿琛,你能不能……能不能模仿阿陽的樣子?”

“現在這樣,別人都能一眼認出你的身份,對我的名聲不太好。”

魏淼淼害怕自己拖累她。

祁墨琛第一時間就反應過來。

但他愛了魏淼淼那麼多年,為她做了那麼多事,隻是加班祁墨陽而已,沒有道理拒絕。

清冷佛子變成了風流少爺。

祁墨琛到處都感覺不舒服,可是魏淼淼仍然覺得不夠。

她會按照自己記憶中的樣子指導他,糾正他,讓他變的和祁墨陽別無二致。

可他是祁墨琛。

宋慈說過,他們雖然是雙胞胎,卻都是獨一無二的個體。

正因為個性鮮明,她才次次都能在兩個人中一眼找到他。

想到宋慈,也不知道她怎麼樣了。

祁墨琛為了逃避模仿祁墨陽的不滿,第一次跟魏淼淼提出:“宋慈快醒了,我答應過要照顧她。”

他說罷落荒而逃,帶著親自挑選的禮物趕回家。

房間裏卻空蕩蕩,整齊的好像從來沒有人住過。

“去問問宋慈在哪裏?”

對助理發號施令後,祁墨琛坐在宋慈睡過的床上怔怔出神。

不知過了多久,助理回來,吞吞吐吐半晌說不出話。

除了宋慈,沒有一個幹錯利落的,祁墨琛不耐煩地吼叫:“說!”

“宋小姐她……她離開了……”

“隻找到了這個。”助理恭恭敬敬把宋慈留下的紙條遞上。

隻一眼,祁墨琛就怒不可遏地起身:“她又在耍什麼花樣?”

祝我得償所願,祝她自己掙脫牢籠?

她知道我有什麼願望嗎?就得償所願,還有……宋慈竟然把和我的婚姻比作牢籠?

祁墨琛不由自主地生氣。

想要找宋慈問個清楚明白時,卻發現她的電話全部成了空號。

他找不到她了。

“你們,趕緊給夫人打電話,誰能把她找回來,工資翻十倍!”

誘人的條件,讓祁家開展了一場找宋慈活動。

被拋在半路才趕回來的魏淼淼見此,不滿道:“有什麼好找的?宋慈那麼喜歡你,怎麼舍得離開?指不定正躲在哪裏沾沾自喜!”

她的話讓祁墨琛冷靜下來,想起宋慈從前跟他鬧脾氣離家出走,第二天又乖乖回來的情況。

“對不起淼淼,我隻是一時心急。”

祁墨琛拉住魏淼淼的手解釋,卻被她用力甩開,狐疑地盯著他。

“你有什麼好心急的?難不成真的喜歡上了她?”

“祁墨琛我告訴你,我可不像宋慈那麼傻,你要是敢辜負,我就把你覬覦弟媳,假扮弟弟的事情說出去,讓你身敗名裂。”

眼見魏淼淼急得紅了眼眶,祁墨琛連連保證,說自己不喜歡宋慈。

可心底卻為她這樣的威脅不悅。

還有……原來人人都覺得宋慈喜歡他是犯傻。

祁墨琛陷入了迷惘,揮手讓所有人退下去:“不用找了,用不了三天宋慈就會回來。”

“祁總!”

5.

助理驚訝的叫出聲,卻被魏淼淼瞪回去。

“你總提她做什麼?”

“宋慈在的時候把這個家搞得烏煙瘴氣,好不容易離開了,我們輕鬆幾天還不行嗎?”

“阿陽…我們好久沒過二人世界了…”

魏淼淼抓著祁墨琛的手撒嬌,眼睛一眨一眨的暗示他。

可不知道為什麼,明明當初自己決定成為祁墨陽,此刻聽著這個名字祁墨琛卻心有隔閡。

就好像……好像魏淼淼始終沒有正視過他。

祁墨琛被自己的想法嚇到,推開魏淼淼落荒而逃。

她丟了臉麵,回頭對著祁墨琛的助理就是一個巴掌。

“都怪你,牙尖嘴利,一直提起宋慈那個賤人,把我老公氣跑了。”

當祁墨琛貼身助理這麼多年,宋玉還是第一次受到這樣的侮辱。

他表麵順從道歉,轉頭就到祁墨琛身邊暗暗詆毀。

“魏小姐對墨陽少爺真是情根深種,他都去世這麼久了,還時刻念著,不過夫人對您的好隻多不少。”

“她對我很好嗎?”似乎是怕助理聽不明白,祁墨琛補充道:“我說的是宋慈。”

助理篤定地點頭:“當然好啊!”

“您不知道,整個京滬圈子裏,就沒有人不羨慕您娶了夫人的,她敢愛敢恨,人又漂亮,當年那麼多人同時追她,她卻一個都不理,執拗地偏要嫁給您。”

“隻是……要不是我從前認識她,知道那張臉沒變,怕是怎麼也不敢把現在的她和從前當做一個人。”

“怎麼說?”

“聽說夫人的長發是打小留起來的,她特別寶貝,每天花大把時間保養,可是您嫌家裏有頭發,硬是逼她剪掉。”

“頭發剪短後,夫人眼中的靈氣就大不如從前,性子也文靜下來,給人一種……不論什麼時候見都覺得她很難過的感覺。”

“您是沒仔細看過她的手,為了泡出您喜歡喝的茶,被燙到到處都是水泡,冬天還會紅腫潰爛。”

“還有……”

“總之,夫人這次回來了,您對她好點吧,一個女孩子遠離父母親人,毅然決然地嫁給您,真的不容易。”

祁墨琛氣急敗壞:“你的意思是我對她不好?”

“好不好您自己知道。”

原本是想給魏淼淼穿小鞋。

說著說著,助理是真的有些心疼這位平易近人的大小姐。

為此不惜跟祁墨琛直言不諱。

他做好了被辭退的準備,祁墨琛卻出乎意料的平靜。

“你出去吧。”

助理離開後,祁墨琛一個人跪在佛前許久,撚佛珠的速度越來越快。

往常能讓他平靜的動作此刻卻毫無作用。

越強迫自己,祁墨琛越煩躁。

最終嘩啦一聲,上好的珠子四分五裂,落在地上隻餘回音。

“阿琛,你晚上沒沒吃飯,我怕你餓著,親自送來了。”

魏淼淼闖進佛堂,調皮的跟祁墨琛眨眼,把一道道葷素搭配的菜擺在他眼前。

“吃吧,這可是我特意為你做的。”

色香味俱全,但是祁墨琛看著,卻突然倒了胃口。

“這裏是佛堂。”

“而且……我從不沾葷腥。”

6.

這些習慣宋慈都知道。

每一次吃飯,她總會變著花樣把素菜做出花來,美其名曰“營養均衡。”

他從前不覺得,現在才發現有多難能可貴。

“把這些東西帶出去吧,我要誦經了。”

祁墨琛小時候曾被母親當作爭寵工具,送到寺廟哄祖母,父親高興。

長大後回來,也沒有刻意改變習慣。

誦經是他每日必做的事情。

以往宋慈聽到這裏,哪怕正在生氣都會乖乖離開。

魏淼淼卻不以為然,試圖把手伸進他的懷裏。

“阿琛,終於沒有宋慈那個討厭的人礙事了,你就……不想嗎?”

祁墨琛呼吸亂了幾分,但仍舊抓住魏淼淼的手:“出去。”

輕描淡寫一句話,隱含無限壓迫。

魏淼淼被嚇到,冷哼一聲不滿離開。

剛出門,就把帶來的飯菜全部砸在地上:“你們給我舔,舔不幹淨通通滾蛋。”

求饒聲和吵鬧聲讓祁墨琛的心怎麼也靜不下來。

他無奈起身,拉開門對魏淼淼說:“是我太慣著你了,才讓你這麼無理取鬧嗎?”

昔日紮在宋慈身上的利箭像回旋鏢一樣射中自己,魏淼淼才知道有多痛。

她氣得張牙舞爪,撲到祁墨琛身邊瘋狂捶打。

“你憑什麼說我無理取鬧?祁墨陽都不管我,你憑什麼管我?”

“祁墨琛,別以為我會像宋慈一樣讓著你。”

“是你喜歡我,為了我不惜放棄祁家長子的身份,你除了我,已經一無所有了。”

再一次提及宋慈,祁墨琛的心又痛了一分。

他想:“我怎麼會一無所有?我還有宋慈,她會永遠都追在我身後。”

可是一天……兩天……三天過去,宋慈始終沒有出現。

祁墨琛心慌了。

他連忙吩咐助理:“去查!查宋慈去了哪裏!”

助理哀歎一聲,情緒激動的表示:“祁總,我可能幫不了您了。”

“從您家出來那天晚上,我就被魏夫人帶人打了一頓,現在還躺在醫院不能下床。”

“她說……說都怪我多嘴,才惹得您心煩,要讓我好好長長教訓。”

一番以退為進的話讓祁墨琛怒火中燒。

助理跟了他多年,辦事能力強又不多嘴,唯獨這次說了真心話,就被魏淼淼打成這樣。

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呢,魏淼淼是不是更加囂張跋扈?

一番調查後,祁墨琛知道了魏淼淼做的所有事情。

他來不及處理,一心隻想盡快找到宋慈,跟她道歉,哪怕懺悔也行。

“祁總,找到夫人了,她在澳洲。”

7.

在機場枯坐的那一夜,我給爸媽打去電話。

哭著跟他們訴說:“我想回家。”

爸媽還以為我跟祁墨琛吵架了,笑著安慰:“當然可以,咱宋家家大業大,就算你回來一輩子,我們都能養得起。”

哥哥也說:“早就勸你祁墨琛不是良人,你偏不聽,非要自己去南牆上撞得頭破血流,這下知道哭了?”

“想通了就趕緊回來了,哥哥這裏帥哥雲集,不愁給你找個好女婿。”

他說的話雖然不著調,為我好的心卻是真的。

到達澳洲機場那一天,爸媽還沒哭,哥哥就抱著我痛哭流涕。

“該死的祁墨琛,老子好心把妹妹交給他養,怎麼給我養的這麼瘦?”

插科打諢讓我暫時忘記了難過,滿腦子都是重逢的喜悅。

飯後閑聊時,爸媽卻欲言又止,一副有口難言的樣子。

我猜想他們是想問我和祁墨琛發生了什麼事情,輕咳兩聲主動告知:“我和祁墨琛離婚了。”

緊張是有的。

當初我追他追的熱烈,恨不得人盡皆知。

現在狼狽收場,我生怕那些人反過來嘲笑我。

家人的支持是我唯一想得到的精神支柱。

一秒……兩秒……三秒……

足足停頓了很久,我一口銀牙快要咬碎時,房間裏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

哥哥攬著我的肩欣喜若狂:“你早就該這麼做。”

“哥哥老早就看那個狗屁佛子不順眼了,同吃五穀雜糧,偏偏他要端著個高高在上,不食人間煙火的姿態,好像自己真是神佛一樣。”

“我呸!渣男而已!”

我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講清楚之後,他更是氣得跳腳,當下就要收拾東西回國。

“該死的祁墨琛,說他是佛子都是惡心人。”

“正常人誰能做出代替弟弟,還要兼祧兩房的事情?他們祁家是沒有男人了,要斷子絕孫了嗎?”

我拉住他,苦笑著勸道:“哥哥,算了,是我眼光不好,我認栽。”

父母這時也開口:“小慈,家人就是你最堅強的後盾,什麼都不要怕。”

“你想前塵往事盡歸塵土,爸媽答應你,但你要是有一天想報這個仇,出一口氣,咱們也不懼祁家。”

愛和關心總是容易讓人落淚。

我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撲進媽媽懷裏嚎啕大哭。

哭完了,就做回我的大小姐。

爸爸思考再三,問我:“小慈,你是想跟哥哥打理公司,還是想休息休息放鬆心情?”

哥哥急得跳腳:“不止這兩個選擇,妹妹,你還記不記得自己組建的賽車隊?”

“他們還在?”

我驚訝萬分。

原以為當初放棄賽車嫁人,那些隊員會看不起我,早早解散各尋出路。

沒想到他們一直等著我。

當然了,我知道其中少不了哥哥的幫助和維護。

和他約好第二天去看老朋友後,我回到出嫁前的房間休息。

這裏一塵不染,很明顯自我走後也被人精心打理。

我一笑了之,對於前塵往事真正的做到了釋懷。

某天跟著男朋友熟悉完新賽道,就看見遠處走來一個人。

是祁墨琛。

8.

他風塵仆仆,一雙定做的鞋子沾滿泥點,懷裏還抱著半人高的禮物。

見到我們相擁時怒氣衝衝地大吼:“宋慈!”

“你在做什麼?”

我踮起腳吻在男朋友嘴上,告訴他:“談戀愛。”

大小姐宋慈,從來不缺追求的男人!

祁墨琛一副如遭雷擊的表情,命令助理把禮物拿開後,怒氣衝衝上前拆散我們。

“你是我老婆,怎麼能和別人談戀愛?”

他的質問如此可笑,讓我情不自禁笑出了聲。

“墨陽,你是不是搞錯了,我的丈夫,你的哥哥祁墨琛,他不是已經去世了嗎?”

曾經被祁墨琛拿來敷衍世人,欺騙我的理由,此刻成了他無法反駁的事情。

承認自己是祁墨琛,他就要被千夫所指,背上覬覦弟媳的罵名。

承認自己是祁墨陽,他就沒有任何立場指責我,隻能眼睜睜看我和別的男人在一起。

我已經知道他會怎麼選擇,對此毫無興趣。

轉身離開時卻被叫住。

祁墨琛像是獻寶一樣,拿出助理懷中的物品一件件跟我展示。

“這是那家咖啡館的伴手禮,你說過想要,我幫你拿回來了。”

“這是你看中的那條項鏈,當時我忙,沒顧上陪你去買,我也買回來了。”

“還有這個包包,是我給你的結婚紀念日回禮。”

“你說不想要買的,這個娃娃是我在遊樂園抓了一天一夜,才湊齊數量兌換回來的…”

“小慈,你想要的一切我都給你了,你就不要再生氣了好不好?”

祁墨琛期待地看著我。

但他忘了,無論我從前想做什麼事,目的都是愛他,想和他製造一些回憶。

現在不愛了,要這些回憶又有什麼用?

遲來的真心比草都輕賤。

“我要的從來不是東西,而是你的心,可惜你沒有!”

我說罷,打開車門要走。

祁墨琛卻又一次攔上來。

“我有,小慈,我有心,隻不過從前用錯地方了,我已經知道魏淼淼的所作所為,回去就會處理她,以後好好跟你在一起。”

“行了!”我男朋友的耐心耗盡,用力把祁墨琛從我身邊推開。

“你他媽拿我當死人呢?光明正大的搶我女朋友?”

謝珩語氣不耐地說完,轉過頭對著我時又哼哼唧唧。

“寶貝,你不會被他的花言巧語騙到吧?”

我笑著搖頭。

人怎麼會在同樣的地方上第二次當?

謝珩高興了。

祁墨琛卻緊握拳頭,臉色鐵青。

“謝珩,你不在自己家打理生意,跑到這裏來做什麼?”

“追老婆咯……”

謝珩無奈攤手,對於祁墨琛的明知故問不滿。

眼看兩人劍拔弩張,馬上就要動手打起來,一聲尖叫震耳欲聾。

“祁墨琛,我不去找你就算了,你個混蛋居然敢來我的地盤!”

哥哥頭盔還沒摘,拳頭就已經砸在祁墨琛臉上。

他拒不還手,很快被打的鼻青臉腫,一張嘴血滋滋往出冒。

“現在可以讓我和小慈好好說話了嗎?”

祁墨琛故作深情地看著我。

我頭也不回,徑直坐上賽車離開。

第二天一早,卻發現祁墨琛站在樓下,像是一夜未動。

哥哥端來一杯咖啡,沒好氣地吐槽:“該死的祁墨琛,以前那麼欺負你,現在又整天在你麵前礙眼,一定是打還沒挨夠。”

“等我吃飽了,出去打的他滿地找牙。”

我好笑的別了他一眼,就看見謝珩從外麵走來,語氣吊兒郎當:“不用打了,他已經走了。”

9.

“嘁,我還以為這祁墨琛能堅持多久,不過才兩天,是我高看他了。”

祁墨琛慌慌張張離開的身影映在我腦海,思索片刻,我問謝珩:“是不是你做了什麼?”

他衝我挑眉,壞笑道:“也沒做什麼,就是國內有位佳人心急如焚找老公,我幫忙透露個個行蹤而已。”

謝珩就是這樣,不顯山不露水的就把所有威脅都清除。

在我身上,大概是他這輩子栽的唯一一個跟頭。

思緒飄遠時,刺眼的光芒折射在我臉上,謝珩單膝下跪。

“小慈,十年暗戀終成正果,我對於現在的生活很滿足,但還是想要更多更多,想要你的餘生都屬於我。”

“你……願意嫁給我嗎?”

顫抖的聲線昭示著這位年少就以鐵血手段奪權的掌家人有多緊張。

說起來也不怪他。

我回澳洲第二天,還沒來得及去賽車場,就被謝珩堵在家裏。

他沒頭沒腦地遞給我一個盒子。

“宋慈,我等你的回答。”

在哥哥的取笑聲中,我才知道他喜歡我十年。

人盡皆知,唯獨我一人不知道。

“謝珩就是個傻子,我早就跟他說喜歡要說出口,他非說要循序漸進,等你對他有感覺的時候再表白,生怕造成困擾。”

“你跟祁墨琛求婚那天,他坐在山頂的涼亭裏喝了一夜酒,最後燒的神誌不清,還是我把他送到醫院的。”

“你別看這人表麵吊兒郎當,他對你,是真的認真。”

我的五年錯付。

謝珩的十年等待。

聽起來,像是兩個傻子陰差陽錯,命運終於看不下去了,給我們牽了一條線。

我又有什麼不把握的理由?

他知道我喜歡賽車,就在我嫁給祁墨琛後加入賽車隊。

以雄厚的資金維持那裏運轉。

既然如此……

我笑著對謝珩仰起頭。

“我們比賽一場,輸了我嫁你,贏了你娶我。”

“怎麼樣?”

謝珩從忐忑地看著我,回過神後拉著我立刻出發。

“走走走,我已經迫不及待要昭告全天下,你宋慈終於是我謝珩的老婆了。”

一場賽事,名正言順的成就了一場婚事。

婚禮當天,久未露麵的祁墨琛卻出來搗亂。

他拿著鑽戒,在神父問:“你是否願意接受他成為你的丈夫,無論健康或健康,無論貧窮或富有,都愛他,尊重他,直到生命盡頭?”時,單膝跪在我身邊。

“我願意”三個字卡在嘴邊。

祁墨琛飽含深情地跟我求婚:“宋慈,我已經向全天下昭告,死的人是祁墨陽,我是祁墨琛,是你的丈夫,你願意再嫁給我一次嗎?”

我深深凝望著他,從前那些喜和悲一一浮現在眼前。

“我不願意。”

斬釘截鐵地選擇讓祁墨琛頹唐地低下頭。

我把無名指伸進謝珩的戒指中,向神父致歉。

“麻煩您再問一遍,加上我們的名字。”

神父點點頭:“宋慈,你是否願意接受謝珩成為你的丈夫,無論健康或健康,無論貧窮或富有,都愛他,尊重他,直到生命盡頭?”

“我願意!”

祁墨琛離開了。

就像他來時所有人都不知道,走時也靜悄悄地。

後來我整理禮單時才偶然看到他的名字:“祁墨琛,禮金,整個祁家。”

他曾經的助理告訴我。

“祁總說,他對您不好,連求婚都要讓一個女孩子鼓起勇氣,這一次換他勇敢。”

“成了,會用一生彌補您,沒成,就拿整個祁家為禮,不枉您嫁他一次。”

“魏淼淼做的事情已經被發現了,祁總把她折磨人的手段在她身上全用了一次,魏淼淼哭著求情,說自己一定改邪歸正,再也不害人了,求祁總放過她。”

“祁總答應後,讓我給她找了個清淨的地方送過去,這個世界上,大概是不會再有魏淼淼這個人了。”

“祁總在事情塵埃落定後回了寺廟修行,他托我給您帶一句話。”

“宋小姐,祝您新婚快樂,百年好合!”

我目送他遠去。

接管了祁墨琛留下的禮物。

從此塵歸塵,土歸土,前塵往事不必再提。

我自會在一路繁花中,走出屬於自己的康莊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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