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裴延林為了他的白月杜佳瑤失手將我推到樓下,導致我流產。
上一世,我怕他愧疚,選擇了隱瞞。
沒想到過了一輩子,他死前的遺囑,竟是不許我參加他的葬禮,死後也不會和我葬在一起。
還將數億遺產都留給了他的白月光杜佳瑤和她的兒子。
隻留給我一句話,“和你在一起度過的日子簡直是煎熬,下輩子不要再見了。”
我為了他忍受了婆婆一輩子的刁難,當牛做馬。
他到死竟然這樣對我。
我心痛吐血而亡。
如今重活一世,我不會再為不值得的人蹉跎一生。
1
隱隱的疼痛從腹部傳來,我猛的睜開眼。
記憶如潮水般湧來。
從樓梯滾落時的天旋地轉,還有雙腿間湧出的溫熱液體…
我顫抖著將手放在平坦的小腹上。
我的孩子,沒了。
閉了閉眼,我壓下洶湧的恨意。
既然老天讓我重活一次,回到悲劇的起點,我絕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
推開臥室的門,客廳裏歡聲笑語撲麵而來。
裴延林坐在沙發中央,婆婆正拉著杜佳瑤的手,滿臉慈愛地往她手裏塞著什麼。
三個人圍坐在一起,其樂融融的畫麵刺痛了我的眼睛。
婆婆一看見我,臉上的笑容立刻消失,換上一副刻薄的表情,“我都來多久了,你就一直在床上躺著,是想餓死我們嗎?”
“也不知道延林娶你是幹嘛的,不但不做飯,孩子也不會生一個。”
“你說說你們都結婚多久了?”
“你是想我到死都抱不上孫子嗎?”
五年以來,隻要婆婆出現,每次都要提一遍生孩子的問題。
如今看婆婆行事,一副要擴大養殖規模的架勢,這是想拉攏杜佳瑤幫她生孫子嗎?
難怪上一世裴延林要將所有遺產都留給杜佳瑤和她的兒子,想來那個孩子應該就是裴延林的種。
前世我也曾經質問過他,可都被他否認了。
我心裏雖然有懷疑,但還是選擇睜隻眼閉隻眼,稀裏糊塗的過了一輩子。
如今婆婆還不知道,她日思夜想,盼了五年的金孫,讓他兒子弄掉了。
我剛想開口告訴婆婆實情,卻被杜佳瑤打斷了。
她故作體貼地站起身,“阿姨別生氣,我去做飯吧,虞姐姐可能是太累了…”
她真是虛偽,明明就是因為護著她,裴延林才和我起了爭執,失手將我推下樓。
此刻她一副勝利者的姿態真是讓人反胃。
裴延林到現在還不知道他母親心心念念的孫子——他的孩子已經被他親手弄沒了,還在那大言不慚的指派我,“虞婉,瑤瑤喜歡吃清蒸鱸魚,你跑一趟超市。”
“鱸魚要現殺現蒸才鮮,你快去吧,媽和瑤瑤這會兒估計都餓了。”
我忽然想起上輩子流產之後沒多久,也是這樣。
我獨自咽下了苦果,忍著腹痛躺在床上,而他們三個人在客廳裏有說有笑地指派我給杜佳瑤做清蒸鱸魚。
“好啊!”
我聽見自己平靜的聲音,“我這就去。”
我瞥見杜佳瑤得意地往裴延林身邊靠了靠。
轉身出了門,等我買魚回來,婆婆又指責了我一番。
“你腿腳是老年人嗎?去這麼久?”
裴延林也滿眼寫著不快,眼神裏都是指責,“你都知道媽和瑤瑤餓了,還去逛了這麼久?”
“也不知道你一天都在想什麼?”
這樣的指責前世幾乎每天都上演,但是我都忍下來了。
隻因我是個孤兒,無父無母,好不容易有個家,所以我格外珍惜這一切。
可是這輩子我不會忍了。
我將鱸魚蒸上鍋,在上麵撒了半罐子鹽,又倒了半瓶醋,最後淋上一層厚厚的辣椒油。
2
鍋裏的鱸魚很快散發出古怪刺鼻的味道。
裴延林在客廳裏不耐煩地喊,“虞婉,你快點兒,瑤瑤都餓了!”
我端著那盤“精心烹製”的清蒸鱸魚走出去。
裴延林迫不及待地夾了一筷子放進杜佳瑤碗裏,“瑤瑤快吃!”。
杜佳瑤笑著將魚放進嘴裏,下一秒,她的表情瞬間扭曲,猛地咳嗽起來。
“這…這怎麼這麼鹹!還又酸又辣!”
婆婆趕緊嘗了一口,立刻“呸”地吐了出來,指著我怒罵,“你是故意的吧?這魚能吃嗎?!”
裴延林皺眉,也夾了一筷子,剛入口就變了臉色,猛地摔下筷子,“虞晚晴,你發什麼瘋?”
我站在桌邊,強壓住翹起的嘴角,裝作一臉委屈,“怎麼了?是我做的不好吃嗎?”
杜佳瑤眼眶泛紅,委屈地看向裴延林,“延林哥,我嗓子好痛…”
裴延林拍桌而起,“虞婉!你失心瘋了,這麼做賤人?”
我慢條斯理地解下圍裙,語氣平靜,“既然這麼不滿意,那不如…”“別讓我做飯了,最近身體不舒服,總是手抖,放個調料都能放錯了。”
婆婆氣得渾身發抖,她指著我鼻子破口大罵,“我們裴家怎麼娶了你這麼個沒教養的東西!”
“你要是個會下蛋的母雞也行,我忍著你,捧著你。”
“可是,你看看你,從進門到現在, 我連個蛋殼都沒見到,真是晦氣。”
裴延林臉色格外陰沉,因為他的白月光受委屈了。
“虞晚晴,你就是故意的,對不對?”
杜佳瑤眼眶含淚,一副受了天大羞辱的模樣,“看來虞姐這是不歡迎我…”
說完,她猛地推開椅子,轉身就往外跑。
“瑤瑤!”
裴延林見狀,更是怒火中燒,抄起桌上的茶杯就朝我砸來,“你今天做的太過分了!要是瑤瑤有個三長兩短,我跟你沒完!”
我側身避開,茶杯“砰”地砸在牆上,碎瓷片濺了一地。
摔完杯子,他立刻追了出去,連外套都顧不上拿。
婆婆也憤怒的看向我,眼神裏都是指責。
我慢悠悠地擦了擦手,“延林真是護的緊啊!杜小姐這麼大個人了,還能跑丟不成?”
婆婆氣得直捂胸口,“你個不會下蛋的雞,真是不明白你囂張個什麼勁呢!”
我輕笑一聲,轉身往樓上走。
婆婆在後麵歇斯底裏地喊,“你給我站住!你這個沒良心的東西,要不是我們裴家收留你,你現在還在孤兒院…”
我關上臥室門,將那些刺耳的謾罵隔絕在外。
直到我睡著,裴延林都沒有回來。
如果是上一世,我一定會疑神疑鬼,心裏不舒坦。
但這輩子我不會了,即便是知道他們兩個在做什麼,我也能睡得安穩。
我剛入睡沒多久,刺耳的手機鈴聲將我從睡夢中驚醒。
“請問是裴延林先生的家屬嗎?”
電話那頭傳來公式化的男聲,“這裏是城東派出所,裴先生現在在市第一醫院急診科,請您盡快過來一趟。”
3
我猛地坐起身,睡意全無,“他出什麼事了?”
“具體情況醫院會向您說明。”
對方頓了頓,聲音突然變得有些古怪,“建議您…做好心理準備。”
趕到醫院時,急診科走廊上,杜佳瑤正蜷縮在長椅上。
精心打理的卷發淩亂地散著,昂貴的連衣裙上沾滿了泥土和可疑的汙漬。
“虞姐…”
她抬頭看見我,紅腫的眼睛裏閃過一絲慌亂,“我、我沒想到…”
“我也不知道…就…”
我沒理會她語無倫次的辯解,徑直走向值班醫生,“我是裴延林的妻子,請問我丈夫現在什麼情況?”
戴著金絲眼鏡的男醫生推了推鏡框,表情凝重,“患者下體遭受嚴重外力擊打,導致睾丸破裂、海綿體斷裂。”
“雖然已經完成手術,但…”
他欲言又止地看了眼我身後的杜佳瑤,“恐怕會永久喪失生育能力。”
“什麼?!”
一聲尖叫從身後傳來。
婆婆不知何時衝進了醫院,保養得宜的臉上寫滿驚恐,“醫生你說清楚!我兒子他…”
我平靜地扶住搖搖欲墜的婆婆,“您先別急。”
就在這時,兩名警員帶著一個小混混走了過來。
其中一位警員翻開記錄本,“根據嫌疑人供述,他們是在河邊公園的樹林裏發現裴先生和這位杜小姐的。”
“當時兩人正在…進行親密行為。”
他尷尬地清了清嗓子,“小混混一時心癢難耐,想要侵犯杜小姐,是裴先生擋在身前,和小混混發生了廝打,結果被踢中了下體,就導致了…”
話沒說完,婆婆突然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我連忙扶住她,轉頭對醫生喊道,“快!我婆婆暈倒了!”
護士們趕緊將病床推過來,把婆婆扶上床。
此時,護士遞來一疊單據,“裴先生家屬,麻煩簽一下字。”
我低頭簽字時,孕檢報告單從包裏滑落。
護士彎腰幫我撿起,突然瞪大了眼睛,“哎呀,這是…驗孕單?恭喜啊!”
她的聲音在空曠的走廊裏格外清晰。
我連忙接過,剛想解釋,“不是,這個…”
“什麼驗孕單?”
婆婆不知何時已經醒了,虛弱的聲音裏透著急切,“給我看看!”
護士欣喜地把單子遞過去,“老太太您看,您兒媳婦懷孕了!這上麵寫著呢,她懷孕六周了!”
她一把抓住我的手,力道大得驚人,“虞婉啊!這是老天保佑我們裴家啊!”
婆婆顫抖著接過單子,渾濁的眼睛突然迸發出驚人的亮光,“裴家有後了…裴家有後了!”
就在這時,手術室的門開了,裴延林被推了出來。
他臉色灰敗,雙眼緊閉,完全不見往日的意氣風發。
“兒子!”
婆婆撲到床邊,獻寶般舉起那張驗孕單,“你看,虞婉懷孕了!你要當爸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