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局長笑嗬嗬地說著誇獎的話,林峰能怎麼辦?隻能謙虛謙虛再謙虛,希望他忘記自己剛才吐槽他的那句話。
應付完市局長,林峰來到了解刨室,裏麵阿倫法醫和技術科的小崔已經在裏麵了,孫培榮的屍體正躺在上麵。
穿好隔離服戴上手套,林峰麵無表情地看著屍體問阿倫法醫。
“有什麼發現?”
阿倫轉過頭深吸了一口氣,哪怕見過再多的屍體,麵對這一句屍體都忍不住手抖起來。
“死者孫培榮真正的死亡時間是六月八號的下午,死亡原因是失血過多,不過他在冰櫃失去作用溫度回升之後曾經短暫地蘇醒過一次,經過痛苦地掙紮之後才徹底死去。”
小崔也點頭證實道。
“冰櫃上有明顯掙紮過的痕跡,屍體手指有輕微的淤青,證明的確死前掙紮過。”
林峰淡淡地點頭,手裏拿著輕薄的手術刀開始解刨屍體。
屍體已經僵硬了,點點的屍斑浮現在慘白的皮膚上麵,不同於正常屍體發青,這具屍體因為血液被全部抽離而呈現紙一樣慘白的顏色,雙眼睜得很大死不瞑目,臉上的肌肉扭曲成驚恐的表情詭異至極。
饒是林峰,這些年經曆過的碎屍案也有幾件,可沒有一件比得上這具屍體的恐怖。
燈光集中照射在屍體上,將上麵的每一處細微的痕跡都暴露了出來,手術刀劃過肌肉組織的黏膩聲在解刨室裏不斷地響起。
林峰放下手術刀,深吸了一口氣才沒有吐出來。
此時的屍體已經被解刨開了,因為沒有血液的緣故呈現詭異的慘白色。
阿倫法醫緊張地問:“林法醫,有什麼發現嗎?”
林峰搖搖頭,神情有一點疲憊:“沒有,除了沒有血液之外,這就是一具正常的屍體。”
阿倫法醫有些微的失落:“這也很正常,既然凶手敢堂而皇之地將屍體丟掉,自然不會在上麵留下痕跡,更何況這是一個高智商的變態殺人狂,更加不會輕易留下線索。”
林峰脫下隔離服和手套,眉頭一直沒有舒展開,他心裏一直在想著阿倫法醫之前的話。
孫培榮真正的死亡時間是6六月八號下午,那也是徐微微被襲擊放幹了血送進殯儀館的時間,時間重合,會不會是凶手送徐微微進殯儀館之後又特意將孫培榮丟在了樹林裏,目的就是想讓他痛苦地死去。
可是凶手為什麼獨獨對孫培榮下了死手,難道他和孫培榮有什麼深重的仇恨?
一切都不可知,隻有等凶手被抓住的那一天才能真相大白。
第二天雷己巳就回到了局裏,同時帶來的還有重點懷疑對象齊鈺。
齊鈺表現得十分有風度,不叫也不鬧,微笑著進了審訊室。
審訊室外,一塊特殊屏幕前,林峰緊緊盯著齊鈺臉上每一個細微的表情,而裏麵的齊鈺卻看不見外麵有人。
“為什麼抓我?”
齊鈺麵帶微笑問,雷己巳冷笑一聲。
“你自己心裏不清楚嗎?”
“清楚什麼?我是冤枉的啊警察叔叔。”
還是同樣的笑容和漫不經心的語氣,林峰在心裏下定義,這是一個心理素質很高的人,輕易不會露出馬腳。
雷己巳經手的刺頭無數,並不吃他這一招,冷冷地看著他,猛地一拍桌子吼道。
“齊默嚴的藥你敢說不是你換成慢毒藥的?!”
林峰皺著眉頭看著裏麵的情形,對付這種心裏素質超高的人,心理戰術估計不會起作用,雷己巳這一招估計沒用。
果不其然,齊鈺眼皮子都沒跳一下,淡淡地笑了。
“是我啊,怎麼了?可惜啊,藥都還沒吃呢人就死了,便宜他了,不過聽說他是活著被送進火葬場的,我這心裏還挺高興,哈哈哈!”
雷己巳冷冷地道。
“那是你父親,你下毒已經構成了犯罪!”
齊鈺譏笑地看了他一眼,漫不經心地剔著手指甲。
“他不配做我的父親,他和那賤女人害死了我母親,死有餘辜,至於下毒,我都說了,他還沒吃就死了,你能奈我何?嗬嗬!”
林峰眉頭皺地死緊,這場審訊根本無法進行下去,齊鈺油鹽不進不配合,試圖激怒他他就笑笑不說話,罵他他就譏笑一聲還是不說話。
“你做這一切都是為了給你母親報仇?”
齊鈺突然一頓,放下了手,第一次露出了怒容。
“是!我就是為了給我母親報仇!齊默嚴當初靠著我母親發家,發達了就拋棄她害她抑鬱而終,我當然要替她報仇!”
雷己巳心裏一跳,覺得找到了突破口,繼續譏諷道。
“所以你就設了這一個局,殺了齊默嚴不算,還要殺害其他的人,可是那些人都是無辜的不是嗎?哦對了,還有一個徐微微,你一定很想要了她的命吧?”
齊鈺突然又不說話了,譏諷地看了他一眼,繼續慵懶地靠著椅子上剔指甲。
“你不要妄想套我的話了,我是什麼也不會說的,而且我說了,人不是我殺的我是冤枉的啊警察叔叔。”
林峰心裏歎氣,這人心理素質太高了,這一次恐怕什麼有用的信息都套不到。
“你們還想怎麼樣?跟蹤我,查我的通話記錄?還是調查最近和我走得近的一些人?有什麼收獲嗎?”
齊鈺譏諷地看著雷己巳,轉頭又看向林峰的方向,盡管什麼都看不到,但是他好像能穿透屏幕看見後麵的人一樣,一副譏諷的樣子。
“還有那位久負盛名的高材生林峰林法醫,從我的一言一行中找打什麼蛛絲馬跡了嗎?”
他竟然什麼都知道?!
雷己巳出了審訊室關上門,凝重地問林峰。
“有什麼收獲嗎?”
林峰歎氣搖頭:“這家夥是個高手,簡直滴水不漏,有幾次他甚至故意露出破綻給我看,妄圖誤導我。”
“我一看見他就知道他不是一般人,表麵上笑嗬嗬其實骨子裏陰冷得就像一條蛇,我總感覺他知道點什麼,但是從他嘴巴裏套出話來太難了。”
雷己巳苦惱地坐下來看著裏麵地齊鈺苦大仇深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