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謝謝葛大夫!”
時隔多年再一次聽見這個稱呼,葛鳳芝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嗬!”
她苦笑一聲拿著箱子和雨傘出去了。
林峰趕緊躲到了牆後麵,看著她出門了然後再次跟上去。
看著葛鳳芝回了家吃了飯熄燈睡覺,林峰才回道暫時居住的出租房。
洗完澡和頭發坐在沙發上,他心裏像是有一頭大象在亂撞,撞得他眼睛通紅,思緒混亂。
像葛鳳芝這樣的人卻一生被人迫害身不由己,這輩子吃盡了苦頭但還是保留了一顆善心。
再看齊默嚴那樣的人,身為葛鳳芝一生悲劇的推動者,一輩子享進了榮華富貴,這公平嗎?
天道真的有輪回嗎?能相信世上真的有報應這回事嗎?
還有孫培榮搶奪弟媳財產欺負孤兒寡母,徐微微逼死原配上位等等。
他們做盡了壞事卻沒有受到一絲的懲罰,反而是那些善良的受害者艱難地生活著。
這不公平!
但是他們沒有踩到法律的底線,或者說他們是法律找不到的黑暗。
既然法律不能懲治他們,那就由我來主持正義!
這也許就是地藏的思維方式吧。
但是林峰始終相信,正義會遲到,但終究不會放過任何一個犯罪者!
社會是一個大集體,必須有規則的束縛,否則人人效仿豈不是亂套了?
有了規則才有了對錯,才能保障大部分的公民的安全和利益。
所以地藏以個人的淩駕於他人生命之上,終究是不正確的。
法律必然要將他繩之於法!
窗外的暴雨還在下,“轟隆隆!”,閃電在黑夜裏像一條銀蛇一樣狂舞,巨大的天幕上看不見一顆星子,隻有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濃黑。
林峰閉上眼睛,良久才微微睜開,眼角濕潤。
葛鳳芝是一個好人,但是他是警察,他有自己的使命,而抓住任何一個膽敢侵犯法律的人就是他的使命!
一句幾乎不可聞的話從他嘴裏吐出來:“對不起,但是我必須這麼做........”
第二天暴雨停了,天空呈現出一片空明的藍色,天邊甚至出現了一彩虹。
林峰收拾東西打算回去,可沒想到,轉身就遇上了葛鳳芝。
她嘴角含著笑意,慈愛地看著他。
“林警官,回去了?”
像是一道晴天霹靂炸在他頭上,他愣住了。
她竟然全知道,或者說從一開始孫誌強謊稱自己出門一段時間的時候,這個睿智的女人就看穿了一切,甚至連之後他的跟蹤窺探她都心知肚明。
那為什麼.......
為什麼要露出破綻給他看?
難道她是故意的?
怎麼可能?!
葛鳳芝像是什麼都不知道一樣看著他說:“林警官,一路走好。”
林峰暈暈乎乎地回了警局,雷己巳一看見他就驚呼出聲。
“老林!你這是從什麼地方逃荒回來的?怎麼一個禮拜不見就變成這副樣子了?”
林峰沒有心情說這些,直接讓他帶著自己去找孫誌強。
“找他幹什麼?案子不都已經結案了嗎?”
林峰麵色凝重道。
“凶手不是孫誌強。”
“什麼?!”
雷己巳不可置信地瞪著他。
“怎麼可能?!人證物證都在,他自己也承認了,怎麼可能不是凶手?!”
“別廢話了,快帶我去!”
“好!”
雷己巳是了解林峰的,沒有確鑿的證據他是不會這麼說的,一想到真凶現在還在逍遙法外,他一刻也不想等了,幾乎是跑著去的。
看守所裏孫誌強正躺在地上看著屋頂發呆,看見了兩個氣喘籲籲的警察驚訝地看了一眼,然後又轉過頭莫不關心。
整個人的狀態就好像報完了仇全部的生命激情都燃燒光了,整個人隻剩下一副皮囊靈魂早就消散了。
雷己巳悄悄地問一句:“你剛才說真凶另有他人是什麼意思?”
林峰湊過去和他說了一句話,他瞬間瞪大了眼睛:“不可能!”
孫誌強聽見聲音轉頭看了兩人一眼,林峰靠近他,隔著鐵欄杆看他。
“你不想知道你母親葛鳳芝怎麼樣了嗎?”
孫誌強飄散的眼神聚攏了起來,眼睛裏閃過一絲凶狠:“你把我母親怎麼樣了?!”
林峰擺手製止他,證明自己沒有惡意:“我不可能對她怎麼樣?隻要她沒犯罪的話。”
蘇誌強眼神閃爍了一下,被林峰精準地捕捉到了。
他在心虛!
“我母親一個老婦人能犯什麼罪?”
說完他就不在說話,轉過頭繼續神遊天外地盯著天花板,但是林峰不會這麼輕易放過他。
林峰聲音輕緩帶著善意地道。
“你說你上過幾年的專業培訓,所以才能給齊默嚴實施冷凍,這麼說起來,你是一個醫學天才咯,幾年就達到了這個高度?”
孫誌強眉心動了一下。
林峰再接再厲。
“你先是假裝齊默嚴的主治大夫任立夫,冷凍了齊默嚴,然後宣稱他已經死了,然後讓他體驗被活活燒死的滋味,那個時候你一定很痛快吧?折磨你們母子這麼多年的仇人受到了應有的懲罰。”
孫誌強的眼神逐漸飄忽了起來,仿佛燃燒起了一把火焰,帶著強烈的快意,好像再一次沉浸到了當時的場景裏。
當時他千辛萬苦籌謀了這一切,他親眼看著陷入假死的齊默嚴被推進了火葬場,徐微微那個虛偽的女人不停地哭泣,發出的聲音讓他無比的厭煩,甚至忍不住要提前對她下手,這在這個時候,一道淒厲的慘叫聲傳了過來,他的心裏頓時掀起了滔天的快意。
他死了!傷害他們一家人的罪魁禍首就這樣被活活燒死了,死之前遭受了無比的痛苦,他嘗到了真的多年以來他們母子遭受過的痛苦。
痛快!痛快!
他忍不住仰天大笑!
但是他生生地壓製住了。
徐微微還問他是不是有什麼聲音,他當時還是一個老實善良的護工,充滿擔憂地說了一句。
“您是太傷心了所以出現了幻覺。”
“是這樣嗎?可能是吧。”
徐微微愣了一下繼續低頭哭泣。
蠢女人!用不了多久我就送你去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