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王永發像隻鬥敗又不甘心的公雞，氣衝衝地趕回王家村，一路上嘴裏還不停地嘟囔：“這李家丫頭，太不像話了！”一進村，他就直奔王明傑家。

到了王明傑家，他直接一腳踹開了門，把正在屋裏喝茶的王明傑父母嚇了一跳。王明傑的父親皺著眉頭，放下茶杯，不悅地說：“永發，你這是幹啥，咋跟個土匪似的？”

王永發滿臉通紅，喘著粗氣，一把拽住王大山的胳膊，扯著嗓子喊：“哥，氣死我了！明傑之前要娶的那個媳婦，跑到咱們村山頭撒野了！還挖了不少好東西私吞呢！”

王明傑的母親劉翠蘭一臉疑惑：“她不是都和明傑退婚了嗎，來咱們村山頭幹啥？”

王永發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手舞足蹈地開始編排：“今天我上山撿山貨，看見她在咱們山頭挖東西，我就說她幾句，她倒好，不但不認錯，還把我給罵了一頓！不尊重長輩、潑辣不講理，還好明傑沒有娶她！”

王大山皺了皺眉：“她挖到啥了？”

“黃芪啊！好多呢，那可都是能賣大錢的玩意兒！而且不是聽說，她之前還挖到過山參，誰知道她山參在哪挖的，說不定也是在咱的地盤上呢！不行，這事不能這麼算了，咱們去找隊長，找李家村要個說法去！”

三人合計一番，決定去找村長王福貴告狀。王福貴正坐在院子裏曬太陽，看見他們火急火燎的，不由好奇：“你們仨這是咋了，火燒屁股啦？”

王永發搶先一步，抱著王福貴的大腿就開始哭訴：“隊長啊，您可得給我們做主啊！李家村那個李拂曉丫頭太欺負人了，在咱們村山頭亂挖東西，我不讓她挖，她還罵人！村長，這事要是不解決，以後咱們村的臉麵往哪擱啊！”

王福貴皺著眉：“就一個小丫頭，你還搞不定？”

王大山連忙走上前，從兜裏掏出自己都舍不得抽的旱煙遞給王福貴，賠著笑說：“隊長，您是不知道，這李拂曉就是剛和明傑退婚的那個，那丫頭好像腦子有病，咱們也不好直接打上門去不是？要不辛苦您出個麵，讓他們村好好管一管她。再說了，她今天挖的是黃芪，之前還挖過山參，以後還不一定會挖出什麼寶貝呢！您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王福貴接過旱煙，還是有些猶豫：“這小丫頭真的在咱們村這邊挖東西了？”

“千真萬確！這我還能撒謊！”王永發忙不迭地說。

其實王福貴聽到李拂曉挖出過山參，就有些心動了，要是山上真能挖出這個寶貝，那可不能讓別的村占了便宜！於是他半推半就地答應了。“行吧，我跟你們去李家村找他們隊長說說。永發，去，叫幾個人一起去。”

王永發一聽他發話，忙不迭地去村裏找了幾個身強體壯的男人，又順道添油加醋的說了一番原因。一行人就扛著鋤頭、鐵鏟，氣勢洶洶地朝著李家村殺去。

一進李家村，王永發就攔了個人問。“你們隊長人呢？！”

“在......田裏吧......”

一行人又趕急趕忙的往田地那邊走。

“這破村子，路都這麼難走，哪像咱們王家村，在隊長的帶領下，條件好多了！”一路走著，王永發還罵罵咧咧的，還不忘吹捧自家隊長幾句。“這李家村的隊長是怎麼當的！”

“喏，他們隊長在那呢！你去把事情說說。”遠遠的，就看到李家村眾人正準備收工回家，王福貴示意王永發去打頭陣。

“李拂曉呢？誰是李拂曉！”王永發衝到人群邊，咋咋呼呼地喊到。

“咋了這是？”李家村村長李長順走上前，看這群人地架勢，好像來者不善呐。

“你們村那個李拂曉，簡直是膽大包天呐！跑到我們王家村的山頭去挖山貨，把我們山頭都快挖成馬蜂窩啦！”

王明傑的父母也在一旁添油加醋。“那可是我們村的山頭，她怎麼能說挖就挖，仗著自己腦子有病，就這麼亂來嗎！”

李家村小隊長被這突如其來的陣仗弄得一臉懵，剛想開口問個清楚，王福貴又跟著嚷嚷起來：“老李啊，不是我為難你，這事你必須給我個交代！不然可沒完！還有，趕緊讓李拂曉把挖走的黃芪都還回來，少一根都不行！”說著，還把手裏的鋤頭往地上重重一杵，濺起一片塵土。

李家村的幾個村民聽說李拂曉這回又挖到了黃芪，議論紛紛的。但現在不是好奇這個的時候，總不能讓外村人在自己家門口撒野啊！

一個年輕小夥站出來，梗著脖子說道：“你們王家村的山頭？誰看見她挖了？這山又沒全寫你們王家村的名字！”

“小兔崽子，我看見了！我親眼看見她越到我們那邊的山頭挖的！逮著她了她還不承認！還罵人！你們李家村的人就是愛占便宜、臭不要臉！”王永發臉紅脖子粗的，順帶還進行了一波無差別攻擊。

李長順趕忙站出來打圓場：“大夥都先別吵，有話好好說！富貴兄弟啊，你先別急，這事兒我先去問問清楚。咱都是相鄰的村子，抬頭不見低頭見，可別傷了和氣。”

可王福貴根本不領情：“少給我來這套！問什麼問！查什麼查！人贓俱獲，你們李家村必須給我個說法！不然這事沒完！要不你就直接讓那丫頭過來，直接和永發對峙！”

“福丫頭呢？”李長順低聲問到。

“她媽病了，一收工她就跑回家去了，說要回去照顧她媽呢。”說話的人是李拂曉的朋友李思柔，“長順叔，你可不能讓這群人直接跑到拂曉家去啊，拂曉怎麼可能做出這種事情，你可得護著咱們村的人啊！”

“行行行，我曉得了。”李長順滿頭大汗，好言好語地安撫，保證一定會給他們一個滿意的答複，才好不容易把王家村那撥人勸走。他連口氣都沒喘勻，就火急火燎地朝著李拂曉家奔去。

“砰砰砰！”李長順用力拍著門，扯著嗓子喊，“拂曉啊，快開門，出事啦！”

門“吱呀”一聲開了，李拂曉一臉無辜：“叔，咋啦？瞧您這滿頭大汗的。”

李長順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喘著粗氣：“還咋啦？王家村的人都鬧上門來啦，說你去他們山頭挖黃芪。”

李拂曉看他過來，就隱約猜出來是為這事，把準備好的說辭拿出來：“叔，您可別聽他們瞎說，我哪敢去王家村的山頭啊。我就是在咱們自己村這邊找點草藥，給我媽治病呢。我媽病得厲害，家裏又沒錢買藥，我這是實在沒辦法呀。”說著，還擠出了兩滴眼淚，那模樣，任誰看了都覺得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