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念秋搖搖頭,站起身將信件撕碎,投入旁邊的香爐之中,甚至找了個極其好的理由:“不是,母家親人一切安好,臣妾不想睹物思人。”
實際上薑念秋被這位嫡母的刻薄言語說得有些無語。
是怎麼能說出不救她女兒,她就敢折騰死庶母姨娘這種話來的?
與此同時,係統跑出來了。
【宿主,你若能成功解救林姨娘,可以獲得改良水車的圖紙。】
林姨娘便是這具身體的生身母親,膽小怕事,被嫡母壓榨得幾乎沒有活路。
薑念秋並不知曉這些。
她反問:【我又不興修水利,要這東西有什麼用處?】
【你可想清楚了,那是你身體的娘親。】
薑念秋不在意改良水車,可季寰在乎。
聽到那東西時,季寰夾菜的動作稍顯遲緩。
薑念秋因為“娘親”二字而有所猶豫。
就算體內靈魂換了一個人,可生身恩情是不能忘卻的。
她不救,大概會一輩子受到良心譴責。
【好了好了,我是她女兒,就一定會救。】
季寰抬眸,掃過薑念秋一眼。
一個被拿捏送進宮中的庶女,能有什麼本事鬥嫡母,他很期待薑念秋會怎麼做。
正好晚膳用完,薑念秋起身:“皇上,臣妾告退。”
季寰為保改良水車的順利得到,給了她些許提示:“嗯,去吧,有什麼缺的少的,盡管說就是了。”
“是,多謝皇上關懷。”
很可惜,薑念秋沒聽懂言外之意。
回到蘭台宮,薑念秋滿腦子都是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可她一點兒頭緒也沒有。
【光說要救人,你倒是給我點兒方向啊?】
總不能她溜出宮去給林姨娘做主吧?
係統慢悠悠地回她:【皇上不是說了嗎,缺的少的找他。】
當薑念秋瘋了嗎?
【他不會管後宮裏這麼瑣碎的事情吧?】
誰家的雞毛蒜皮的事情都找皇帝做主,那皇帝還不得忙得四腳朝天?
係統覺得沒準兒這是個鍛煉薑念秋的好機會。
它推波助瀾:【依你那麼說,後宮諸事由皇後做主,不如去求求她?】
【你這是害我呢還是幫我呢?】
皇後前幾天才被自己害的讓季寰頂回去,她這個節骨眼去找皇後,能成嗎?
【兩條路,你自己選一個試試看。】
說完,係統完美隱身不見了。
薑念秋思來想去,決定搏一把。
她去求見皇後了。
玉熙附在皇後耳邊:“娘娘,薑貴人在外求見。”
皇後瞥她一眼,笑了:“喲,稀客呀,還不請進來?”
薑念秋進來後立刻跪下,姿態極其恭敬,和那一日的不卑不亢形成鮮明對比:“娘娘,臣妾日前冒犯娘娘,還請娘娘贖罪。”
有求於人就是這樣,跟做孫子似的。
皇後眉梢挑了挑,不慌不忙地從上麵走下來。
她站在薑念秋麵前,語氣柔和:“都是一家子姐妹,不說兩家話,那檔子事是本宮誤會你了才是。”
話說到這裏,可她根本沒有要把人拉起來的意思。
薑念秋瞬間明白過來。
皇後之所以會說這些話,估摸和季寰一連招幸有關,是給皇上麵子。
遲遲不叫人起來......就是真記恨她了。
薑念秋咬牙堅持:“娘娘,臣妾有一事相求,請娘娘做主。”
為了留住些許麵子,薑念秋隻說薑家主母逼迫,並未詳細訴說難處。
皇後聽完,轉身高高端坐在殿上:“薑貴人,你明白本宮操持這後宮諸事的難處,本宮若是能有個知心的人幫襯騰出手來或許可以,可如今......確實很難呐。”
言外之意是我需要你先幫我做後宮的“打手”,你做的我高興了,我心情好了才有可能幫你。
話說到這個份兒上,薑念秋已然明白。
皇後不會管。
她頷首,沒搭腔:“是臣妾思慮不周,還請娘娘不要見怪。”
皇後眯起眼睛,快速恢複正常,笑意盈盈道:“無妨,你再細想想,本宮乏了,不留你了。”
皇後多看了一眼薑念秋。
和她的姐姐相比,薑念秋聰明許多呢。
出去後,係統懶洋洋地道:【還不是碰了一鼻子灰?差點兒被人利用了吧?】
它覺得薑念秋真是吃一百個豆不嫌腥,不知道那一次就已經讓皇後記恨她了?
薑念秋踢上一顆石子:【那不然呢?還能找誰?】
身後,鑾駕經過。
季寰敏銳地捕捉到一抹倩影。
他揚手,鑾駕停止在薑念秋身後,身邊人沒有絲毫聲音發出。
【皇上啊,我一開始就告訴你了,他才是你的最終目標!】
薑念秋抿唇,好好思考了下。
去找季寰......他會管的可能性大嗎?
不管了,反正已經應承下了這個任務,試試看!
薑念秋趁火打劫:【我要是聽了你的去找他,獎勵得翻倍!】
【但你得認真爭寵,否則不算!】
薑念秋賊兮兮地道:【透露下獎勵。】
【防水紙如何?用在改良水車上也行。】
這句對薑念秋的吸引力不大,可對季寰的吸引力卻很大。
防水紙用途廣大,確確實實能保留許多珍稀文字材料。
橫豎是得了便宜,薑念秋不挑:【成交!】
薑念秋走得越來越快,直至離開季寰視線都沒察覺被人盯著看了許久。
季寰看看皇後宮中,結合她與係統交談大約猜到了皇後的做法。
“夠機靈的。”
能及時抽身,不被皇後做刀子也是難得。
接下來,他倒想看看薑念秋是如何說服他的。
“擺駕,回正清宮。”
皇上不是說好了要去看看皇後?
到了門口都不去了?
下午時,薑念秋果真到了正清宮。
李德全稟報:“皇上,薑貴人求見,說是得了桂花糕呈上。”
季寰停下批閱奏折的手,唇角微勾。
她倒是不蠢。
懂得向人打聽他的喜好了。
皇宮之內,盡人皆知他年少之時最愛的就是桂花糕,但宮中的師傅換了一茬又一茬,現下很少人能做到他心坎上。
季寰並不寄托薑念秋能給他多大的驚喜。
不過看在改良水車的份兒上,他願意給她行個方便。
朱色落筆,在奏折上寫下一個“準”字:“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