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打算喜歡他了
季傾城肯定自己是沒有心疾的,畢竟那話本子裏也從沒有提到過她患有心疾。
為了不讓七喜擔心,點頭應了下來,“應當不礙事,過幾日再回去吧。”
七喜將此事牢牢地記在了心裏,打算一回去就趕緊去找大夫。
季傾城現在才認真的打量起這間屋子來,這間客堂不像是尋常香客來住的地方。
和普通客堂的擺設格局全然不一樣。
像是單獨給人辟出來的,門前有大片的梅花,安靜清雅。
是時嶽的屋子,時嶽,初從一元的口中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便覺得耳熟,到底是從何處聽過這個名字呢?
“七喜,一元他爹爹走了嗎?”
“應該還沒有吧,不過也不知道寺裏給他安排到何處去了,小姐找他嗎?我去問問。”
季傾城思索了片刻,搖了搖頭,“也罷。”
等下次見麵再向他道謝吧。
一想到此前還將人當成拐子送進了南府牢中,季傾城便有些愧疚。
“秦暖那邊?可走了?”
七喜搖了搖頭,“還沒有,秦小姐還在小姐之前的屋子裏呢。”
話音剛落,便有人叩響了房門。
主仆二人對視一眼,是時嶽?
七喜上前打開門。
不曾想站在門口的竟是秦暖。
“打擾了。”秦暖聲音和緩,看向屋內的季傾城。
“問了寺裏的人,才知道季姑娘搬來此處了。”
七喜將秦暖引了進來。
一時間,屋內落針可聞。
許久,季傾城才出聲,“找我有事?”
秦暖微微頷首,眸色鄭重,“多謝。”
隻有秦暖自己知道這兩個字的分量,若非季傾城及時發覺,她唯有一死以謝秦家。
“秦小姐,不覺得近來謝字與我說的多了些?”
“你我之間,一向不和,這是滿南朝都城都知道的。”
“秦小姐就不覺得此事太過巧合?你來寒山寺,我也來了,你剛好被人下藥,而我剛好出現。”
“這世上哪有那麼多巧合?”
“就連七王爺,都覺得此事與我脫不了幹係。”
季傾城似笑非笑地盯著秦暖說了許多,有些期待秦暖的反應。
“世上就是有那麼多巧合,不是嗎?比如,我三叔。”
秦暖的目光與季傾城交彙。
季傾城手指微微一蜷,倒是沒有想到秦家三爺將那事告訴了秦暖。
“詩會的帖子是我給你的,地盤也在我秦家,若非巧合,季姑娘如何能將我三叔救下?”
“季姑娘,雖不知道此前如何開罪了你,但你幾次三番相助,我是感謝你的。你既釋出善意,我就該接著。”
季傾城輕笑一聲,秦暖這人當真有意思,話本子裏還是將她描畫的委婉了些。
連一直以來都視她為敵的人都能因為這人僅僅做了幾件好事就輕易相交?
季傾城不知道該說她傻還是善良的令人無語。
“秦暖,若我故意呢?故意裝模作樣,就是為了獲取你的信任。”
秦暖打斷了她的話,盯著季傾城的眼睛,“季姑娘。秦暖心中自有分辨。”
從前的季傾城她或許不信,可現在的,眼前的季傾城,一雙水眸無比清澈,坦蕩的讓人無法直視。
“再者,秦暖不知道有什麼值得季姑娘費盡心思接近的。”
“季姑娘一向對世家嗤之以鼻,不喜相交。”
“至於七王爺?”
秦暖低頭莞爾,“若他真心喜歡你,就算我以秦氏一族為餌,他也不會輕易動搖進而娶我。”
“七王爺這人,獨獨在感情上留了一顆真心。”
季傾城沒有說話,她比誰都明白秦暖說的是實話。
就憑那話本子裏,霍北廷在那般流言蜚語之中依舊力排眾議娶秦暖為正妃,之後更是夫妻恩愛,數十年不納側妃妾室,就知道,他有多愛秦暖,無關世家支持。
季傾城自嘲的笑了笑,“霍北廷一顆真心還真全在你身上,容不得旁人一絲一毫。”
她此前怎麼就不曾看透這一點呢。
季傾城閉了閉眼,再睜眼時,眸中帶著清淺笑意,“我不想再欺負你了,欺負你挺沒勁的。”
“秦暖,我不打算喜歡他了。”
“所以你我二人之間沒有任何矛盾了。”
“就當我還你之前對我的不計較,不打壓。”
秦暖一怔,不打算喜歡他了?
似乎是有些不可置信,畢竟此前季傾城對霍北廷窮追不舍,說不喜歡便不喜歡了嗎?
可看著女子那清淺笑意,秦暖知道她很認真。
忽而回以一笑,打趣道,“想來季姑娘是有了心悅於你,並與你心意相通之人?”
嗯?
此言何意?
季傾城歪了歪腦袋。
“小姐,時公子來了。”七喜尷尬一笑。
秦暖麵上一副我明白的表情。
季傾城扶額,神色一斂,有人會心悅於她?怎麼可能。
解釋道,“他隻是我一個幼弟的爹爹。”
時嶽沒想到季傾城屋內還有人在,對著秦暖微微頷首示意。
秦暖瞧著來人,眸子動了動,回以一禮。
季傾城望向時嶽,眸中帶著疑惑。
時嶽將手中的小瓷瓶擱在了桌子上,“下次心口再疼的時候吃一顆,可以緩解。”
季傾城不曾想他是幫自己問藥去了。
一看那瓷瓶便知道裏麵的藥不俗,“謝謝。”
“你生病了?”秦暖扭頭麵露擔憂。
“無妨,小病。”
“我秦家有一名醫,若你需要,來找我。”秦暖目光灼灼,燙的季傾城不敢與之直視。
季傾城別開眼看向時嶽,再次謝道,“多謝。”
時嶽搖了搖頭,輕笑,“你若身子有恙,一元定會鬧我。”
季傾城眉眼帶笑,一元確實會做的出來。
“那我走了,你風寒未好,好好休養。”時嶽望著她,眸中帶著季傾城看不懂的情愫。
季傾城點了點頭,“好。”
“正好,我也該走了,你好好休息。”秦暖也站起身朝季傾城告辭。
時嶽垂眸,和秦暖一同走了出去。
走了不過百步,秦暖開口,“時公子,覺得季姑娘人怎麼樣?”
時嶽挑眉,“南都出了名的囂張跋扈,惡毒如斯。”
話落搖頭輕笑,“傳聞不可信。”
“所以?我可從未見你對旁的女子上過心。”
“一元喜歡她。”男子回道。
秦暖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季姑娘人很不錯,接觸了才知道。你喜歡她嗎?”
時嶽傲嬌的抬了抬頭,“為何不是她喜歡我?”
秦暖咳了幾聲,“你說什麼?季姑娘為何會喜歡你?”
時嶽勾唇,看向秦暖,“我富可敵國,樣貌俊美,為何不?”
秦暖暗暗想著,這廝可真不要臉,“南朝首富,確實有資本,但,你有一元他娘了。”
時嶽擰眉,沒再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