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後來,我期待已久的婚期被他用項目進度當借口一推再推。
我對著洗手池幹嘔時,他隻塞來包蘇打餅幹,轉頭就陪林佩含去產檢。
基地裏流言肆起,說我死纏爛當小三。
我解釋得嗓子都啞了,換來的卻是赤裸的嘲笑。
時間久了,連門衛老張看我的眼神都變了味。
所有人都理所應當認為,林佩含肚子裏的孩子是汪懷林的種。
那天醫生剛警告我胎像不穩,林佩含就哭嚎著衝進實驗室。
“你非要逼死我們母子?”
她抄起桌上的熱水就潑過來,燙得我眼眶發紅
可明明我才是汪懷林名正言順的未婚妻。
“大家都評評理!這女人仗著和汪技術員處過對象,天天刁難我!”
我徹底冷下了臉。
“汪懷林他親媽上個月還給我納鞋底,說要操辦我們的婚事!”
她卻好似聽不到,扯開嗓子叫嚷著,“基地容不下小三!你也不嫌丟人!”
我冷笑一聲,“誰是小三,你心裏可比我清楚!”
我攥著她的手腕往走廊拖,正撞見汪懷林抱著資料走來。
“她剛才說的你都聽到了吧?你還怎麼解釋?!”
汪懷林卻甩開我的手,一把將林佩含護在身後。
“大庭廣眾欺負孕婦,你發什麼瘋?”
“同為科研人員,你連孕婦都容不下,配得上基地的培養?”
“她懷著未來的科研苗子,情緒出問題耽誤項目,你擔得起責任?”
他拽我的力道大得驚人,我跌坐在地,後腰狠狠撞上實驗台。
看著他摟著林佩含頭也不回地走遠,我顫抖著扯下腕間紅繩,毫不猶豫扔進垃圾桶。
這些年,我為他熬壞了身體,連例假紊亂都顧不上管。
查出懷孕那天,醫生反複警告我體質太差,強行保胎可能一屍兩命。
可我還是咬著牙堅持,甚至做好了拿命換孩子的準備。
直到今天,他當著所有人的麵惡語相向,那副恨不得劃清界限的模樣,終於讓我徹底清醒。
原來委曲求全換不來真心,不過是把自己低到塵埃裏罷了。
從那以後,我撕掉幫他整理的百頁數據,一心撲在自己的項目上。
直到彙報前夜,我去檔案室核對數據時,整個人僵在了原地。
原本規整的檔案散落一地,存放密級文件的鐵皮櫃大敞著,登記簿上赫然簽著我的名字。
就在這時,林佩含的聲音乍然響起。
“領導!我要舉報!是蘇槿宜盜走了核心數據!”
她抖開皺巴巴的油印紙,“保衛科的巡邏表上,清清楚楚記著她周三半夜撬鎖!”
屋裏十幾雙眼睛盯著我。
領導氣得臉色漲紅,“這些文件丟了,基地十年的心血全打水漂!你今天必須給個交代!”
我死死攥著門框才沒癱軟下去。
整個基地隻有汪懷林知道機密文件的位置。
也隻有他能模仿我的筆跡。
我越過眾人,盯著他泛白的臉,“汪懷林,你也覺得是我泄露的?”
他喉結滾動著別開眼,直到林佩含輕撫著他的後背,才擠出一句。
“那天晚上你確實沒回家。”
他的一句話就定了我的罪。
領導失望地轉身,“停職審查!”
“從現在起,蘇槿宜的項目全部移交小汪!”
被兩個保衛科的人架著往外拖時,汪懷林突然抓住我的手腕。
“槿宜,你的心血我會替你好好完成。”
我隻覺得他虛偽至極。
事已至此,竟還能擺出一副深情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