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因妻子一句“想要純粹的精神契合”,
我壓抑著熾熱的愛意,連最尋常的擁抱都成了奢望。
直到那場意外,我才驚覺,真正的理由是她要為出國的初戀守住所謂的“忠貞”。
再睜眼,我和妻子一同回到了剛結婚的那年。
這一次,我選擇不再執著,還彼此自由。
五年後,她成了炙手可熱的珠寶設計師,和她的初戀林遠,
在高級珠寶發布會上攜手謝幕。
看到我依舊單身,她眼神裏滿是施舍般的同情。
“子航,我知道你放不下我才一直單身,可這麼久了,也該往前看了。”
我唇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卻未多言。
就在這時,氣場強大的商界女總裁款步走來,
優雅地邀我共飲香檳,前妻瞬間變了臉色,
她紅著眼,聲音尖銳地質問:
“她是誰!你不是說會等我一輩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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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多年,周子航還是這麼不成器啊。”
蘇雨桐踩著十厘米的細高跟,黑色魚尾裙勾勒出她曼妙的曲線。
她耳垂上的鑽石耳釘折射出冷光,在掃過我時,那抹笑意瞬間凝成冰霜。
她刻意抬高的尾音在安靜的會場激起漣漪,周圍此起彼伏的竊笑像無數根細針,紮進我緊繃的神經。
我下意識扯了扯領口,褪色的紐扣在燈光下泛著黯淡的光,
這是我唯一一件能穿出門的正裝,袖口還留著上次畫展不小心蹭到的丙烯顏料痕跡。
“當初就覺得他配不上蘇設計師,現在更是一落千丈。”
前排戴著金絲眼鏡的同行壓低聲音,“也不知道他哪來的臉來這兒。”
另一個染著栗色卷發的女人嗤笑:
“穿得這麼寒酸就敢來高級場合,真不知道害臊。”
議論聲裹挾著香水味撲麵而來,我垂眸盯著地麵,
皮鞋尖沾著今早擠地鐵時蹭到的泥點。
重生後的五年,仿佛一道天塹橫亙在我和蘇雨桐之間。
七年前的雨夜,她抱著畫板衝進我的工作室,
睫毛上還掛著雨珠,說喜歡我畫裏的星辰大海。
那時的她,會踮腳幫我整理歪斜的領帶,
會在淩晨陪我修改設計圖,眼睛裏盛著比鑽石更耀眼的光。
“雨桐,該上台展示新品了。”溫潤的男聲像把利刃,斬斷了回憶。
林遠從人群中走出,深灰色西裝熨燙得一絲不苟,
腕間的百達翡麗在燈光下流轉著冷光。
他朝蘇雨桐伸出手,無名指上的鉑金戒指刺得我眼眶發燙。
上輩子婚禮那天,蘇雨桐也是戴著這枚戒指,麵無表情地說:
“我們是靈魂伴侶,不需要世俗的親密。”
我攥緊口袋裏皺巴巴的邀請函,這是昨天深夜收到的匿名快遞。
此刻看著林遠攬住蘇雨桐的腰,聽著主持人激昂的開場白,
胃部突然傳來尖銳的疼痛。
重生後我拚命練習繪畫,在破舊的出租屋裏畫到手指抽筋,
可無論如何追趕,都追不上蘇雨桐踩著林氏集團的跳板,一飛衝天的腳步。
“接下來,讓我們歡迎新銳設計師蘇雨桐女士——”
主持人的聲音穿透耳膜。
蘇雨桐轉身時,裙擺掃過我的褲腳,
香奈兒五號的味道裏,混著一絲若有若無的鬆木氣息,
那是林遠慣用的香水味。
我望著她在台上從容自信的模樣,突然想起重生前的最後一夜,
她也是這樣居高臨下地看著病床上的我:
“周子航,你就像一幅永遠完成不了的殘次品。”
展廳的冷氣開得很足,我卻覺得後背沁出冷汗。
當大屏幕上開始播放蘇雨桐的設計理念時,我悄悄後退幾步。
畫作角落裏,那抹熟悉的星空筆觸讓我呼吸一滯——
那是七年前我為她畫的求婚圖稿,如今卻成了她炫耀才華的工具。
腳步聲在身後響起,我轉身撞進一雙琥珀色的眸子。
穿著駝色大衣的女人手裏握著一杯香檳,嘴角勾起玩味的弧度:
“周先生,您不覺得自己和現在這個場合格格不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