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思索了片刻,便道,“有進必有出,對方不管是用哪個賬戶倒手,還是洗錢,這個賬戶必定會金額會發生變化,這個你們能追蹤到嗎?”
胡天看著我有些激動,便上前拍拍我的肩膀。
“我們已經聯合國內各大行盯著這個賬戶的資金流動,若是在國內,我們查獲抓捕也十分方便,就算是國外,隻要資金流動,我們可以鎖定其之後流動到哪個國家。”
“秦隊長的事情,你不必慌張,你若信任他,就努力找到證據,抓到真正的犯人。我們也都不相信他是凶手,可救他必須讓他清清白白、幹幹淨淨出來。”
“你記住,我們都是一個陣營的。”
看著胡天,我不禁心生的感動,剛想感慨幾句,可馬上便被咽了回去,因為他的手機震動起來了。
而後他便走到一邊接通電話,掛斷了電話後,便轉身推開了門。
“提款人出現了,行動。”
李晨二話沒說便從審訊室出來了,路過我身邊的時候直接拍了一下我肩膀。
“走。”
我便也沒有再多問什麼,直接屁顛屁顛跟了上去。
這一遭我算是見識到了刑警出警的車速了,一頓鳴笛加油門,直接就飛馳而去。
我隻得死死抓住車門,生怕自己下一刻就直接從車裏的哪個窗戶甩飛出去。
“遼代大街複興電影院旁邊華行ATM機,是對方剛剛提款的地方,已經聯係了距離哪個行最近的派出所出動。”
副駕駛的刑警似乎已經適應這車速,坐在車上還看著文件。
遼代大街?
倒也是個熟悉的地方。
出警十分快,13分鐘便趕到了,不過那個人已經被提早趕到了附近的派出所拷了起來。
畢竟是配合抓捕,還是要辦一個移交手續的。
等辦移交手續的同時,黑子已經在同步調查起了這個男人的信息。
這個男人是個殺人犯,還是全網通緝,在逃多年的殺人犯。
這個人名叫李旭東,廣雲市石縣人,47歲。
多年前來西山跟著施工隊來回幹活,但包工頭壓了一年的錢,年底卷了錢要跑,但包工頭被李旭東抓到了。
在扭打間,李旭東將對方直接從樓上推了下去。
屍體第二天黎明才被環衛工人發現。
而當時李旭東已經卷了那個包工頭全部的現金,以及保險櫃裏的金銀細軟連夜跑出了國。
抓捕跨國犯人涉及到引渡的問題,有些國家並非能引渡,而李旭東幾經輾轉流竄到了這些國家,之後便銷聲匿跡了。
審訊時我沒有參加,而是坐在單麵鏡的另一個房間,看著另一個房間的一切事物。
從外貌看上去,這個李旭東就是一個正兒八經的莊戶人家的模樣。
對此我不禁心中感歎,古人誠不欺我,果真是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在觀察的同時,我發現一個點,李旭東被抓後,沒有掙紮,哪怕是對抗也沒有,似乎很滿足。
身旁整理信息記錄的胡天,一努嘴說道:“這個李旭東年輕時是個大學生,學習成績還不錯,但家裏是特貧戶,家裏還有個癱瘓的父親,大二的時候便肄業了,開始四處打工賺錢為父親治病。也就是包工頭打算卷錢跑路躲起來的那段時間,他父親便過世了......這大概就是李旭東對那個包工頭的殺機。”
我也不禁扼腕歎息,“天生是惡的太少,很多人都是被生活所裹挾,敗在了利的腳下。”
可以預見,包工頭不是第一個對李旭東施以惡意的人,出生原因,學生期間他必定也沒有少吃苦,而在大學期間他畢竟也十分艱難,校園冷暴力也必然是有的,父親的病重讓本就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
為了父親,李旭東放棄了學業,努力賺錢,但努力的半天,包工頭拖欠而還要卷錢跑路。
而包工頭的惡意,也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突然我想到了一句話,說這話的人是一個被逼上絕路的罪犯說的。
有錢無罪,無錢有罪。
社會是如此,世界也是如此,所有人都用有色眼鏡觀察的別人,對他人示以惡意,而這份惡也被逐漸傳播的出去,如同癌變一般腐壞著人心。
胡天看著我,用怪異的眼神督了我一眼。
“你果真是個怪人。”
“犯罪就是犯罪,事情既然做了,就必定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我苦澀的扯出一個笑容。
“你說的倒也沒有錯,隻是我們的角度不一樣罷了。”
之後胡天便不再搭話,我也不再說什麼。
我突然想起了他們對我的那句評價,我似乎真的下意識就從凶手的角度開始思考問題。
另一邊李晨正在審問李旭東,對方全程十分放鬆。
聲稱此番回來,就是因為他老母病重,這次回來看老人最後一眼,原本就打算來自首。
出去跑了整整10年,不僅夜夜被那個包工頭的魂靈糾纏,日子也過的好不到哪裏去,當初來回流竄時,錢就花的差不多了。
之後什麼也做過,洗盤子,當馬仔,做小偷,隻是賺一點微薄的生活費。
也是因為母親病重的這個契機,他也終於下定決心回國,哪怕是坐牢、槍斃,那也都是在陽光裏,而在外麵東躲西藏的日子實在是人不人鬼不鬼。
當李晨問道對方和秦川什麼關係時,我當即心便提了起來。
“什麼秦川?我不認識,你要是問15號那天轉的錢的話,那是雇主的。”
孫旭東的這個回答並沒有讓我放鬆下來,畢竟現在又多了一個雇主。
孫旭東講,他在國外為了生存開了一個萬事屋。
就是隻要給錢,什麼都做,抓貓,抓小三,除草,搶劫,竊據公司機密,報複前夫,可以說狩獵範圍十分寬泛。
也是為了賺錢方便,也為了雇主身份信息安全,全部為網絡聊天室交易,事成之後轉錢、拉黑、刪人。
而李旭東拿到錢後,便將對方拉黑了,因為他想用這錢給老母治病。
可繞了一大圈,自己出去奔波了十年,依舊任何人都救不了。
“拉黑的用戶,以及聊天記錄,能追回嗎?”我看著身邊在不斷敲擊鍵盤的胡天以及黑子,我問道:
“能,要賬號去。”黑子點點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