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我看著那些碎片，整個人都絕望了。

“李老師，你憑什麼撕我的準考證？”

“宇航，我們都是為了你好。”爸爸死死掐著我的手腕，聲音都在顫抖，“快跟爸爸回去。”

“我不回去，我要參加高考。”

我大聲叫起來。

在我的尖叫聲中，不少人都往我們這個方向看過來。

其中不乏來參加高考的同學。

我照片連續六年都在學校成績榜上掛著，很多人都認了出來。

“這不是學神周宇航嗎，這是在幹什麼？”

“好像老師和是他爸爸不讓他參加高考。”

“為什麼？高考可是人生中頭等大事，他都已經耽誤三年了，這次好不容易穩當到學校了，怎麼不讓考？”

麵對眾人指指點點，爸爸卻充耳不聞，拉著我的手悶頭往外走。

這次不管我怎麼打罵，將他的手咬出血，他都不曾放手。

實在沒辦法了，我直接跪了下來。

“爸爸，爸爸，求你讓我考試吧，我不能回家，我回去會沒命的。”

我重重給他磕了好幾個頭。

甚至額頭上都流出血。

爸爸瞬間像是變了個人，看到我傷口後，沒有任何心疼。

反而是一巴掌打在我的臉上。

“你這個畜生，別在這裏扮可憐，快跟我走！”

這一巴掌，徹底讓我心灰意冷。

我直接往地上一躺。

“我不走，我要留下來參加高考！”

我到底是個一米八幾的大小夥子。

他和班主任兩個人都沒有把我從地上拽起來。

這件事也成功驚動了學校裏的領導，校長走過來問發生了什麼。

爸爸訕訕一笑，“校長，我兒子腦子有毛病，故意來這裏擾亂考場，我是來帶他離開的。”

我瞪大眼睛，沒想到爸爸為了不讓我參加考試，連這種謊言都說得出來。

我連忙大吼，“我腦子沒有問題，我是年級第一，校長，我爸爸他想把我帶回家關起來，你幫幫我。”

校長狐疑地看著爸爸，“我知道你兒子，沒聽說他有什麼毛病啊，你這家長挺奇怪啊，他這麼優秀，你為什麼不讓他參加高考？”

爸爸眼神變得躲閃，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班主任上前一步，“校長，我能證明，周宇航腦袋是有點問題，你就讓他爸帶他走吧，不然今天全校都可能考不了。”

班主任是老教師了，在校長麵前很有威望，他不會拿這件事開玩笑。

一個人和全校人，校長自然是選擇後者。

他立即找來學校保安，幾個人將我從地上抬起來。

我爸快步攔下一輛出租車，她們將我扔進出租車裏。

爸爸上車關門，報出家門地址。

司機發動車子。

車上隻有我的哭聲。

爸爸緊緊咬著嘴唇，一言不發。

眼見車就要駛出學校的這條路。

我明白這是最後的機會。

想也沒想，搖下車窗，直接跳了車。

雖然車不快，我落地時還是感受到了鑽心刺骨的疼。

接著我聽到刹車聲以及爸爸的驚呼聲。

就算不能參加高考，我也不能回家。

我不想死。

這股信念支撐著我站起來。

“周宇航，你給我站住！”

我不顧爸爸的叫聲，跑進路邊的警察執法點。

進去之後，在所有人目光中跪了下來。

“警察阿姨，你們救救我吧，我爸爸要把我帶回家囚禁起來。”

此時爸爸也跑了進來，他不由分說拉起我的胳膊。

“對不住，警察同誌，我兒子腦子有病，我現在就帶他走。”

“我不走！我沒病！有病的是你，你和媽媽要殺我。”

爸爸瞳孔都在顫抖，“我和媽媽愛你還來不及，怎麼會殺你呢。”

這時，媽媽也趕到了。

她臉上的表情跟上一世一樣難看。

礙於在警察麵前，她強裝鎮定，“警察同誌，跟你們添麻煩了，我原來也是警察，不會知法犯法，你們就讓我把孩子帶走吧。”

媽媽說著拿出以前的證件。

我絕望地閉上眼睛。

她們一定會相信媽媽的。

可就在我覺得自己又要被關回去的時候，有個警察來到我麵前，“你幾歲了？滿十八了嗎？”

“我二十歲了。”

“那你是成年人了，是可以決定自己能不能高考的。”

警察的話給我帶來希望。

他又回頭看向爸媽，“你們說他精神有問題，有診斷證明嗎？”

媽媽爸爸變得局促起來。

他們根本就沒有。

“同誌，我們能不能借一步說話？”

害怕上一世的事情發生，我拉住這位警察阿姨，“阿姨你別聽他們的，你能不能送我去考場，我馬上要考試了，我們學校的人也不讓我考試，我成績很好的，三模是滿分。”

警察阿姨驚呆了，“原來你就是那個三模滿分的孩子，快，我送你過去。”

媽媽爸爸還想跟上來，卻被其她幾個警察攔下。

這裏離學校不遠，警察帶我到了校門口，前腳還跟我說帶我去找學校補辦準考證。

他很快發現我沒跟上來。

“怎麼了？同學，還考嗎？”

我死死盯著橫幅。

整個人抖得像篩子。

“我，我不考了！”我抓住他的胳膊，眼睛瞪得老大，“快，快送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