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躲閃不及,隻聽見咚的一聲悶響,紅酒瓶在我頭上炸裂,玻璃碎片飛濺。
鮮血夾雜著紅酒緩緩地順著我的臉龐滑落,眼前一片模糊。
一股溫熱的液體流進嘴裏,滿是鐵鏽般的腥味。
“給我打,打到他認錯為止。”林婉秋聲嘶力竭地喊道。
此刻的她,宛如一個瘋狂的惡魔,完全喪失了理智。
隨著她的聲音落下,保鏢們如餓狼般一擁而上,拳頭和皮鞋如雨點般瘋狂地落在我身上。
我蜷縮在地上,用手臂緊緊護住要害,每一次撞擊都像是重錘擊打在身上。
我能清晰地感覺到肋骨傳來斷裂般的劇痛,仿佛身體正在被一點點撕 裂。
蘇牧塵的笑聲混著蘇綰綰綰的驚呼聲在耳邊回蕩,如同惡魔的詛咒。
而林婉秋隻是冷冷地站在一旁,眼神裏沒有一絲憐憫。
直到把我打得意識模糊,林婉秋才示意那些保鏢強行把我從地上拖了起來,摁在了蘇牧塵的麵前,用蠻力迫使我給蘇牧塵磕頭道歉。
膝蓋處的傷口與地麵接觸,鑽心的疼痛讓我幾乎昏厥,眼前陣陣發黑,整個世界都在旋轉。
在被他們強迫著給蘇牧塵磕完頭後,我用盡全身最後的力氣,艱難地抬頭看著林婉秋,嘴角溢出一絲鮮血,聲音微弱卻堅定:“現在滿意了?”
林婉秋一臉戲謔地搖了搖頭,那表情仿佛在看一個滑稽的小醜:“這可不夠。”
說著,她蹲下身子,伸出手捏著我的下巴,強迫我與她對視,眼神中滿是惡毒:“我還要你大聲地說,你錯了,求蘇大哥和綰綰原諒你。”
我死死盯著她,突然笑了起來,笑聲裏帶著無盡的悲涼與憤怒,仿佛要將心中所有的痛苦都宣泄出來。
我曾視若生命的妻子,竟然為了兩個外人,如此殘忍地逼迫我,這是我無論如何都想不到的。
我怒視著林婉秋和蘇牧塵,一字一頓、咬牙切齒地說道:“今天你們強加在我身上的屈辱,我秦煥一定會加倍奉還給你們!”
然而,我的話卻換來林婉秋更加鄙夷的目光。
她不屑地冷哼一聲,嘲諷道:“我要是你就乖乖地道歉認錯,而不是像個小醜一樣在這裏放狠話。”
在她看來,我這種沒有任何背景的廢物,根本就對他們造不成任何威脅。
我拚盡一切的反抗,不過是徒勞的掙紮,幼稚又可笑。
蘇牧塵假惺惺地捂住綰綰的眼睛,聲音卻故意放大,那上揚的尾音裏,藏不住的得意幾乎要溢出來:“婉秋,算了吧,別把人逼太狠。”
我掙紮著想要站起來,渴望趕緊掙脫這無盡的屈辱,卻被保鏢一腳狠狠踩住後背。
大理石地麵硌得肋骨生疼,血腥味在喉間不斷翻湧,幾乎要將我淹沒。
“還嘴硬?!給我打,繼續往死裏打!”
林婉秋再次尖叫著,她抓起桌上的生日蛋糕,惡狠狠地把奶油糊在我臉上。
甜膩的味道混著血味令人作嘔,仿佛要將我最後的尊嚴徹底碾碎。
我在他們的拳腳 交加中終於支撐不住,眼前一黑,徹底昏迷了過去。
在失去意識的最後一刻,我的耳邊再次聽到林婉秋充滿溫柔的聲音。
那聲音曾經是我最熟悉、最渴望的,可此刻卻如毒藥般刺痛我的心。
“蘇大哥,綰綰,別擔心,隻要有我在,任何人想要傷害你們,都要付出代價!”
......
也不知究竟過去了多久,我才緩緩地睜開雙眼。
刺骨的寒冷,如無數細小的冰針,毫不留情地穿透衣物,直往骨髓裏鑽,凍得我身體不由自主地劇烈顫抖起來。
我艱難地抬起頭,費力地打量著四周,這才驚覺,自己竟被林婉秋扔在了冷冷清清的大街上。
對於這樣的遭遇,我心中並沒有湧起太多意外的波瀾。
此刻的內心,就如同一灘毫無生氣的死水,平靜得沒有一絲漣漪。
畢竟,在如今林婉秋的眼中,我這個所謂的丈夫,不過是一個可有可無、微不足道的陌生人罷了。
我坐在原地,腦海中思緒萬千,思考了片刻後,眼神逐漸變得堅定,毅然決然地再次朝著林婉秋的別墅走去。
這場早已千瘡百孔的婚姻,已然注定要分崩離析。
與其彼此折磨,倒不如痛痛快快地離婚。
這對雙方而言,或許都是一種解脫。
終於拖著渾身酸痛,仿佛快要散架的身軀,來到了林婉秋的別墅前。
此時,別墅裏已恢複了平靜,仿佛之前的喧囂從未發生過。
我剛一推開門走進屋內,就看到蘇牧塵優哉遊哉地從林婉秋的房間裏踱步而出。
顯然,蘇牧塵父女已經被林婉秋接到別墅裏居住,儼然一副主人的姿態。
他瞧見我狼狽不堪的模樣,嘴角微微上揚,勾勒出一抹嘲諷的弧度,滿臉戲謔地上下打量著我,那眼神仿佛在看一件滑稽的展品。
“怎麼,這麼快就忍不住要回來給婉秋道歉了?”他的聲音裏充滿了輕蔑與得意,“看來婉秋說的一點沒錯,離開了她和她背後的林氏集團,你秦煥什麼都不是!”
我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心中厭惡至極,實在不想和這家夥多說一句廢話,直截了當地問道:“林婉秋在哪裏?我找她有重要的事。”
此刻的我,滿心隻想盡快和他們撇清關係。
唯有如此,才能稍稍告慰女兒妮妮的在天之靈。
聽到我的話,蘇牧塵的臉上瞬間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陰鷙,仿佛被觸碰到了什麼忌諱。
“不會到了這個時候,你還幻想著去挽回婉秋吧?”他冷笑一聲,語氣中滿是嘲諷,“實話跟你說了吧,你永遠都別想有這個機會了。因為,綰綰是我和婉秋的親生女兒!”
聽到蘇牧塵這猶如晴天霹靂般的話語,我頓時愣在了原地,大腦一片空白,仿佛整個世界都在這一刻停止了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