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事,就用不著你操心了。”
我冷冷地看著林婉秋,語氣中透著一絲決絕。
這些年,我省吃儉用,也存下了些積蓄,應付我爸的醫藥費還算勉強夠。
至於妮妮,那個可愛的小天使,早就已經離我而去。
如今再談什麼撫養權,不過是徒增傷感罷了。
說完,我不再看她一眼,轉身頭也不回地朝著外麵走去。
我已經清清楚楚地表明了自己的態度,林婉秋簽不簽那份協議,對我來說都已經無所謂了。
那張薄薄的結婚證,我也曾天真的以為能鎖住我們的幸福。
可如今看來,它既留不住林婉秋那顆早已遠去的心,同樣也束縛不了我這顆千瘡百孔的心。
離開林家那座曾經充滿回憶,如今卻滿是傷痛的房子,我失魂落魄地獨自一人來到了夜色酒吧。
酒吧裏,昏暗的燈光閃爍不定,仿佛在無聲的訴說著人們心中的迷茫與無奈。
我找了個角落坐下,點了一杯“今夜不回家”。
也隻有這種濃烈的酒,才能暫時麻痹我內心的痛苦。
酒杯裏琥珀色的液體,在燈光下泛著細碎的漣漪,我盯著它,眼神逐漸變得迷 離。
恍惚間,我仿佛看到了妮妮那紮著羊角辮的可愛笑臉,她正甜甜地叫著“爸爸”,向我伸出小手。
如果可以,我真的無數次希望這一切都隻是一場噩夢。
一場醒來後,所有痛苦都會煙消雲散的噩夢。
夢醒之後,妮妮依舊會背著她那可愛的小書包,蹦蹦跳跳地去學校,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我還會擁有那個看起來幸福美滿的家庭——
身為妻子的林婉秋會在廚房忙碌,而我和妮妮在客廳嬉戲打鬧,用歡聲笑語填滿我們溫馨的小屋。
可惜,殘酷的現實告訴我,一切都沒有如果。
妮妮再也回不來了!
我和林婉秋的關係,也如同破碎的鏡子,再也無法重圓。
正當我沉浸在這痛苦的思緒中,盡情享受著威士忌灼燒喉嚨帶來的刺痛快 感時,身後突然傳來了高跟鞋叩擊地麵的清脆聲響。
“有心事?”
一個女人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帶著一絲關切。
我轉過頭,看到一個身材高挑,韻味十足的女人,正笑盈盈的看著我。
她將一杯龍舌蘭輕輕推到我的麵前。
“這杯酒,我請!希望你的心情能夠好些。”
我盯著眼前那杯龍舌蘭,笑了笑,沒有拒絕,爽快地答應下來。
此刻的我,隻想不顧一切地放縱自己,用酒精來減輕內心那如影隨形的痛苦。
我端起酒杯,將龍舌蘭混著鹽粒一飲而盡。
強烈的灼燒感,瞬間從喉嚨蔓延至全身,比威士忌的感覺來得更加猛烈。
然而,我臉上的笑意卻變得更加濃鬱,仿佛隻有這種極致的刺激,才能讓我暫時忘卻那些傷痛。
如果能夠一直這樣醉生夢死,或許對我來說,也是個不錯的選擇吧......
我不禁自嘲地想著。
幾杯烈酒下肚後,在酒精的強烈麻醉下,我的視線終於開始變得模糊起來,腦袋也變得昏昏沉沉。
朦朧間,我仿佛看到蘇牧塵一臉得意的笑容,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
看到他的那一刻,積壓在心底的憤怒瞬間被點燃。
我借著酒勁,正想要衝過去好好地和他算一算這筆血債。
可就在這時,我身旁的那名女人卻突然毫無預兆地拿起桌上的酒瓶,猛地砸向我的後腦勺。
原本就爛醉如泥的我,隻感覺腦袋裏“嗡”的一聲,一陣劇痛襲來,隨後便是一片漆黑,直接暈了過去。
......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桶冰涼刺骨的冷水突然無情地澆在我的身上,我猛地從昏迷中驚醒過來。
我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發現蘇牧塵和酒吧裏的那名陌生女人正一臉得意的笑意,站在我的身旁,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那眼神,就像是在看著一隻任人宰割的獵物。
我下意識地想要站起身來,卻發現自己渾身上下都被蘇牧塵用拇指粗細的繩索綁得嚴嚴實實,根本動彈不得。
我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憤怒,怒視著蘇牧塵,大聲吼道:“蘇牧塵!你這個該死的畜生,已經害得我家破人亡,還想要做什麼?你到底還有沒有人性?!”
蘇牧塵一臉戲謔地慢慢走到我麵前,眼中滿是不屑。
“幹什麼?!當然是徹底解決掉你這個廢物,省得你再出來礙我的事。”
聽著他那冰冷至極、毫無感情的話語,我腦海裏突然閃過一個可怕的念頭。
我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著他,聲音顫抖地問道:“妮妮的死,是不是也和你有關係?!”
妮妮是在放學途中遭遇的意外,校車和一輛貨車相撞。
可那個時間點,明明是貨車禁行的時間啊!
這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場簡單的意外,更像是一場精心策劃的人禍。
蘇牧塵聞言,臉上的笑意愈發張狂。
他伸手狠狠地捏住我的臉,迫使我與他對視。
冰冷而惡毒的聲音從他口中吐露出來。
“你這廢物終於開竅了?沒錯,你們父女倆就是我和婉秋在一起的絆腳石!”
“隻有把你們都解決了,我才能夠和婉秋一直在一起。”
聽到他親口承認,我的心瞬間沉入了無底的深淵,一股絕望和憤怒交織的情緒湧上心頭。
我的眼眶瞬間通紅,心中的怒火幾乎要將我吞噬。
我拚命掙紮著,想要掙脫繩索撲過去和蘇牧塵拚命。
然而,不管我怎麼用力,那拇指粗細的繩索卻緊緊地束縛著我,讓我無法動彈分毫。
我隻能歇斯底裏地看著他咆哮:“畜生!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要這麼做?!”
“她隻是個孩子!隻是個孩子啊!她還那麼小,那麼無辜,你怎麼下得去手?!”
“如果,你真的想要和林婉秋在一起,你和我說,我一定會成全你們的!”
“你為什麼要對一個孩子下手?!究竟是為什麼?你簡直就是個惡魔!喪心病狂的惡魔!”
蘇牧塵鬆開手,發出一陣刺耳的狂笑。
那笑聲如同鋒利的刀片,一下一下地刮得我耳膜生疼,也刮得我心破碎。
“我可不想像你這個廢物一樣,不管什麼東西都要依靠別人的施舍。”
“我蘇牧塵想要得到的東西,一定會靠自己爭取,不擇手段地爭取!”
“靠自己爭取?你這叫喪心病狂!毫無人性!”我感覺喉嚨像是被火灼燒一般生疼,眼前也因為極度的憤怒和充血而泛起一層紅霧。
此刻的我,恨不能將眼前這個惡魔千刀萬剮,挫骨揚灰。
蘇牧塵慢條斯理地從口袋掏出手機,在屏幕亮起的瞬間,我隻感覺渾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