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林知瑜，你這個成績怎麼回事。之前還是整體都差不多，現在怎麼參差不齊？」

語文88英語98生物56物理32化學78

數學......142

前世我就感到自己數學頗有天賦。

在我媽的打壓下，我一直沒有信心。

偶爾認真聽，說出口的答案被大家認為是走了狗屎運。

我笑了，笑得無比真誠。

李老師的表情有些怪異，這孩子怎麼還......

「知瑜啊，老師沒有怪你，就是有些離譜對不對？」

窗外蟬鳴，綠意瘋狂生長。

「老師，您相信我嗎？下次我一定會進前100。」

李老師詫異地看著我離去的背影。

黑馬常有，可是林知瑜會是那一頭嗎？

回到班，一群人嘰嘰喳喳的。

沒有人注意我的成績。

隻有孫亦雪尖叫：「同桌！！你這個數學！啊啊啊啊！」

我眨了眨眼：「你知道的。我其實挺喜歡數學。之前太困了，沒怎麼聽。」

她若有所思，好像相信了我的話。

「同桌，大神，求帶。」

我比了個ok的手勢。

風聲雨聲讀書聲，聲聲入耳。

卻突然想到上輩子廠裏機器的嗡鳴，女工的嘲諷，不斷複發的腰間盤和腱鞘炎。

男女混住不斷的罵聲和洗不掉的臭氣。

依舊是炎熱夏季，汗水浸透襯衫，卻不可同日而語。

還沒進門，我就聽到了我媽咒罵的聲音。

「回來了，把這個菠菜洗了。一會炒了。」

我放下書包，去做那些曾經習慣了的事情。

一股熟悉的味道撲麵而來。

「知瑜，回來了啊。」

王得三從我的耳邊不懷好意地吹氣。

我瞬間大腦空白，手不自覺地顫抖。

我這輩子都忘不了他。

他是我媽陳玉玲的男友，卻總若有似無地騷擾我。

等我告訴我媽，她卻說我撒謊成精。

我鎮靜地躲開：「媽，我洗好了。」

我媽穿著圍裙匆匆趕來。

「你怎麼不和你王叔叔打招呼。」

我漠然地打了招呼。

他笑著露出那一口不規則的黃牙。

我媽在廚房忙碌的時候，他就故意離我很近。

故作關心地打聽我在學校的事。

三個人在餐桌上坐下。

她嘮嘮叨叨地往我碗裏夾菜：「你要是不上學就好了，這油煙味我可真受不了。我這麼辛苦，你可得記得我的好。」

我放下筷子。

「我打算住校。」

我媽瞬間暴怒：「什麼意思？我辛辛苦苦給你做菜，你還要去住校，住校不花錢？」

「我住校了就可以讓你輕鬆一點。」

她掀翻了我的碗，白米飯臟了。

「我不同意。我死了你再去！」

這是我媽，她能說出這世間最惡毒，最讓我心痛的話語。

「小賤人。」

「騷貨。」

「你還活著幹什麼？」

諸如此類。

那副和我相似的麵孔曾千百次地以恨之名刻在我心底最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