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渝今日原在宮中聽訓,被陛下罵了足足兩個時辰,一出昭陽殿便知曉了陸言蹊求娶溫若年的消息。
神色大變,快馬加鞭回了陸府。
“侯爺,請吧。”小廝似是早得了令,知曉陸渝會來,便一直侯在門口。
陸渝大步流風的走進,遠遠的,便看見那抹迎風而立的身影,當即怒從心起。
縱然溫若年千般不好萬般不是,可她是他的妻子,前世是,今生也是,容不得旁人染指分毫!
日後同處一個屋簷之下,莫非還要讓他恭敬喚一聲大嫂麼?!
“阿兄,你和溫若年究竟是怎麼回事?莫非是坊間謠傳?”陸渝微眯著眼,先試探的問了一句。
可陸言蹊從廊前回轉身,應得卻是坦然,“並非謠傳,我與她確有婚約。”
陸渝緊攥雙拳,“阿兄莫不是糊塗了,她可是.......”
“她從前是誰不要緊。”
陸言蹊淡淡打斷,“既往後她是我的妻子,便容不得旁人議論。也望你遵守諾言,待我新婦進門後恪守小叔之德,敬重大嫂。”
一聲大嫂,一聲小叔,直戳向了陸渝的肺管子,他的眼珠血紅,
“溫若年是我玩膩了不要的女人,偏你當個寶貝撿回去,你便不怕世人恥笑麼!”
陸言蹊雙眉擰起。
原來他這弟弟心裏竟是這樣想的,早知如此,自己又何必苦苦壓抑這麼多年?
陸渝不知珍惜,平白委屈了他的若年好些年。
......
見陸言蹊遲遲不語,陸渝登時也失了耐心,在院裏橫發起脾氣來,長劍出鞘,他飛身而起,淩厲劍風四下亂竄。
陸言蹊並不慣著他,一個後撤閃身換足,陸渝就這麼筆直的飛了出去。
“砰”的一聲,重重砸在地上,掀翻了院中堆成小山的金絲木箱。裏頭滾落出閃耀奪目的珠寶玉器,名畫首飾。
竟是陸言蹊給溫若年準備的聘禮。
陸渝原先的怒氣緩緩斂去,看著眼前成堆的財物,他竟一時收住了拳,神色頗為複雜。
前世他娶溫若年之時,隻出了三千兩銀,聘禮統共隻封了四個箱子。
隻因在他心裏,她就隻值這個價。
理智緩緩回籠,陸渝踉踉蹌蹌起了身,冷笑道,“溫若年其人最是高傲,昔日連我都不放在眼裏,莫說你還是個瞎子。你如今自作主張求娶溫若年,焉知她是否情願,是否看得上你?”
陸言蹊眼眸微動,掌心在袖中握緊成拳。
夜深了。
陸老夫人琢磨了一下午,卻琢磨出新的門道來,派小廝去了陸言蹊屋裏。
“記住,話必得說的委婉,他新婦進了門也是要叫我一聲婆婆的,這五萬兩就算不能抵了,便宜個三四五兩也是使得的。”
小廝應聲,很快下去了。
陸老夫人又吩咐房媽媽給陸渝送一碗桂花羹,“我兒這些時日當真是辛苦,前朝瑣事忙得他腳不沾地,眼下後院又多了這些窩囊氣......”
她歎了一口氣,嘴上沒說什麼,心裏卻對棠梨有些抱怨了。
憑她多高貴的家世,可累得渝兒為她這般受罪,真是叫人心裏頭不舒服。
隻盼著待棠梨進門,日後能借著嶽家勢力多多提攜侯府,他們費這麼大一番力氣,可不是娶個祖宗回來供著的。
小廝很快就回來了。
他連陸言蹊的屋都沒進成。
隻老老實實回話,說大公子說了,不僅五萬兩贖身錢少不得,就連侯爺欠他的八千兩也是一分不少的,讓老夫人莫要再倚老賣老,往後新婦入門,尊的婆母也是他生母林氏,而非陸老夫人。
房媽媽覷著老夫人青紫交加的臉色,不由得歎了口氣。
早說了莫要自尋不痛快,老夫人偏不信。隻肖想想便知曉,那大公子的生母是那樣死的.....他自己又被害得瞎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