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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李肆堅持不留下來吃晚飯,要回自己的住處。
我爸挽留不成後勒令我去送他。
氣氛沉默到難以忍受,我率先開口打破僵局:
“你這一年過得好嗎?”
他答道:“挺好的。”
“蘇青月。”他緊接著叫住我,我停下腳步,與他對視。
“文浩的事情你不用擔心,這件事不是你的錯,我會處理好的。”
我尷尬地撓撓頭,“怎麼能麻煩你呢。”
他用那雙純淨明亮的眼睛看著我,對我說:“不麻煩的。”
“我知道你討厭公司,想過無拘無束的生活。所以我這次回來,是替你和叔叔打理公司的。”
我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別過臉回道:“那你呢,你沒有夢想嗎?”
他低下頭,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
“能讓你完成你的夢想,就是我的夢想。”
我怔了一下,隨即了然。
李肆應該是為了報答我爸爸資助他的恩情。
送走李肆我回到家。
我爸在我耳旁念叨:“怎麼樣,阿肆是不是變得更帥了?”
以往他誇李肆時我都會敷衍過去,這次我卻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
我爸鄙夷地看著我:“你這個丫頭真是見色眼開。”
我慌忙解釋:“因為之前我們都沒怎麼說過話好嗎?”
“你們以前關係明明......”我爸歎了口氣。
“唉,都怪爸沒能照顧好你,到現在你的記憶都沒恢複。”
我有些茫然,我知道我的記憶力確實不太好,但難道我還失憶過?
我繼續追問問,我爸卻不願多說。
無奈,吃過晚飯後,我隻好回到房間。
我羅列了這一年裏我和文浩的聊天記錄和流水。
我可以忍受他汙蔑我,但我害怕我的身份被扒出來會對公司造成影響。
暫時我還不能輕舉妄動。
將統計好的信息發給了李肆後,我等了半天他都沒回我。
也許是在忙。
想到我爸說的話,我感到有些頭痛。
抑鬱症難道還會讓人失憶?
家裏的相冊我都看過,沒有什麼特別的。
李肆從初中起就一直住在我家,我和他的合照都是些家庭合照。
至少高中的時候我們倆真沒怎麼說過話。
難道是高中前發生了什麼事情?
想了半天,困意反而湧來,我漸漸失去意識陷入了夢境。
我看到一個陰暗倉庫裏,兩個孩子蜷縮在角落裏。
幾個高壯的男人將一個遍體鱗傷的人,拖到孩子們的麵前。
其中一個男人舉起一根棍子,狠狠地擊打那個人的身體。
淒厲的慘叫刺破了我的夢境,我猛地一下從床上坐起來。
心跳得極快,我大口喘著粗氣,久久才緩過神來。
可能今天發生的事情導致我壓力太大,都做這麼逼真的噩夢了。
我煩躁地在床上翻來覆去,半天睡不著。
我打開手機,看到李肆回複了我的消息。
眼看是十分鐘前,我趕緊問他怎麼還不睡覺。
他直接給我發了條語音:“那你為什麼還不睡,我剛剛睡一會兒了。”
聲音裏還帶著一絲剛睡醒的懶散。
和他聊了半天,我的心竟然漸漸平靜了下來。
他的言語裏似乎有種魔力,讓我感到平和。
我發自內心地對他說:“謝謝你。”
他過了幾分鐘後才回我:“我不希望你和我客氣。”
第二日一早,網絡上關於我的謠言便不攻而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