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烈的疼痛讓我忘記思考他是怎麼知道的。
我邊捂著耳朵邊求他救我。
“先把頭發撈出來!把陣破了!”
我衝進糯米圈裏一把打翻香油,碗裏的頭發掉落在地上竟然發出了烤肉的“滋滋”聲。
撞擊聲終於停了,我喘著粗氣,腦袋裏仍然回蕩著餘音。
道長聽起來很生氣,“施主貧道讓你擺陣困住厲鬼,你怎麼把鬼往你身上引?若是你不想活了便早點告訴我,別耽擱我時間。”
被他罵了一頓,我尷尬得臉都紅了。
唯唯諾諾地問:“可是按照原來的陣法,香油和生豬肉把厲鬼引進來了,我在裏麵不會被他殺掉嗎?”
道士恨鐵不成鋼地跟我解釋道:
“施主不必擔心,貧道既然收了你的錢,那定會護你周全!”
“香油和生肉雖然能吸引厲鬼,但遠遠不夠。厲鬼怨念滔天,隻有你身上的陽氣才能將他長時間吸引住。”
“屆時貧道會隔空布陣,趁機收伏厲鬼。”
我還問他為什麼他的頭像是黑色的,而且隻有我一個人能看見。
道士說:“黑色代表著憂鬱,隻是我的個人審美而已。至於微信僅你可見...“
他故作神秘一笑,“施主還記得上個月曾有個道士攔住了你,送了你一條手串嗎?我是通過手串與施主建立了聯係,因此隻能你能看見。”
我反手將手串扔進垃圾桶,細細思索。
道士的解釋很合理,剛剛罵我的焦急情緒也不像是裝的,但他和張振的說法完全相反,我一時間不知道該信誰了。
我猶豫再三,還是跟他提到了張振。
“你說那個小子,他是野路子,學的全是歪門邪道。你信他還是信我這個有師門的?”
我還沒回答,他忽然驚呼一聲。
“施主你差點被厲鬼騙了,跟你聊天的根本不是張振!”
“他分明生病住院,剛出ICU,這個點說不定眼睛都沒睜開,又怎麼可能秒回你的消息?”
我皺著眉頭,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往常張振最多隔三天就叫我打球,這幾天卻完全沒看到他的身影。
道長又給我算了一卦,說我家西北角有煞氣。讓我去那邊點燃三支香。
這次要用到我的八字,還要滴三滴血上去。
我拿著三支香恭恭敬敬地插上,然後皺著眉滴了三滴血上去。
道長沒有掛斷電話。
他語氣凝重地叮囑我:“等會香會往天花板滲透,我到時候會念咒,你要記得說願意!”
我點點頭,就看到煙像是被什麼東西吸走一樣,直直朝一個方向走。
道長嘰裏咕嚕點了一大段咒文,我全都沒聽懂。
忽然他語調拔高,大喊:“陳長生,你是否願意?”
我沒回答,心思完全被西北角一本筆記本吸引住了。
我撿起筆記本掃了一眼,才想起這是上次張振來我家時落下的。
上麵全是他記的各種陣法。
好巧不巧,我順手翻開的那一頁正好是道長現在進行的陣。
圖上重點標注著“此陣法用於換命,若回答願意,則鬼上身。”
我瞬間渾身冰冷,寒氣直逼天靈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