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涼的聲音自頭頂傳來。
穆靈歌一個激靈,這才驚覺自己大半的身子趴在浩星辰的身上,雙手還抱著他的脖子。
這個姿勢,太曖昧了!
“咳,抱歉,本能反應。”穆靈歌急忙起身,心道:你以為我願意抱你怎麼著,還不是你話不說清楚就先抱我的。
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抬步就往外走。
“去哪兒?”
穆靈歌停下腳步,轉身,扯出一個禮貌的假笑。
“折騰了大半夜,當然是睡覺。”
“就在這睡。”
穆靈歌驚得差點要掉下巴,看了看那張百壽圖萬工床,雖然這床挺誘人,但是,孤男寡女共處一床,這不合適吧。
見她一會兒皺眉,一會兒撇嘴的,浩星辰莫名起了逗弄的心思。
“王妃莫不是忘記了,今晚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
穆靈歌怔了下,片刻後突然笑了。
“王爺莫要嚇唬我。”說著大搖大擺的回到床上,扯過那絲緞錦被往身上一蓋。
如此這般,倒是把浩星辰給看愣了,這是擺明了將他一軍。
可這麵子上他也拉不下來,又道:“你就真不怕我?”
穆靈歌哼了哼:“王爺不必再試探我了,你我都不是隨便的人。”
這話把真真是把浩星辰逗弄的心思給堵死了。
穆靈歌打了個哈欠,又嘟囔了一句。
“以後有什麼事,王爺直說就好,諸如今晚這種試探,就不必了。”
話落,翻了個身,便自顧自的睡覺了。
浩星辰摸了摸鼻子,不由得失笑。
轉身出了寢室,流觴正恭敬的在門口候著。
“王爺,那刺客的屍體怎麼處理?”
“送到京兆尹。”
“是。”流觴頷首,又道:“可這樣的話,背後之人,便不會消停了。”
浩星辰朝著屋裏看了一眼,勾唇道:“你覺得王妃如何?”
流觴答:“王妃的性情與傳言中的膽小懦弱截然不同,也並非身體孱弱不能自理。王妃與刺客打鬥時候用的功夫很奇怪,沒有內力,卻招招直擊要害。”
一開始他以為隻是會些花拳繡腿,現在看來可不盡然。躲過牛毛針說是幸運,但那飛刀的利落幹脆,堪比頂尖的高手。
流觴拚命的想著穆靈歌的那些招式,怎麼也想不到是哪門哪派的功夫路數,看似蠻力,卻又十分巧妙。
浩星辰點點頭,其實他對穆靈歌也有諸多的疑惑,或者說是有了探究的興致。
他從未見過這般奇特的女子,那樣的淩傲淡然,又那麼的靈動清澈,兩種極端的東西卻那麼和諧的融合在她的身上。
流觴從袖子中掏出一個針筒,遞給浩星辰,又道:“這是王妃與刺客打鬥時落下的武器,古怪的很,老奴瞧了半天,也未得其關竅。
恕老奴直言,王妃絕非泛泛之輩。”
浩星辰把玩著針筒,道:“能在穆府那種複雜的環境裏忍辱偷生,還騙過了所有人,當然不是泛泛之輩。穆相廷放著這麼一顆明珠不識,竟然將穆子盼那個花瓶當成寶,他日可會後悔?”收起針筒,又道:“讓人盯著些,別出事。”
“是,奴才明白!”
浩星辰看了看天邊泛出的魚肚白,心中不禁感慨:或許,這就是天意!
自新婚夜,浩星辰兩天沒見蹤影了,王府裏寬敞華麗,少人走動。穆靈歌閑來無事,便逛逛院子,熟悉環境,倒也樂得自在。
轉眼到了三朝回門,穆靈歌沒吃早飯就出了門。
原主的記憶裏,梁玉幻喜歡吃雲樓做的冰豆糕,隻可惜娘倆日子過得艱難,已經好幾年不曾吃過了。
她趕著第一鍋,買了兩包,想著梁玉幻身上那件洗的褪色的衣服,又去成衣鋪買了兩身。
她自幼父母雙亡,投身軍營,沒體會過母愛。
所以當穿越而來,看到梁玉幻那般護著她的時候,心裏那股暖流就像是滔滔江水,瞬間便淹沒了她。
既然占了她女兒的身體,那便也享受了這份母女親情。
歡歡喜喜的跑回到相府,門房看見她,就像見鬼了一樣,結結巴巴半天也沒說出一個字。
眼看著穆靈歌直奔北苑而去。
一路上穿過長廊,又繞過花園,穆靈歌心想,有時間得趕緊把北苑修好,免得來往還要從相府走,實在是麻煩。
“娘,娘,我回來啦!”
推開梁玉幻臥房的門,入眼便是滿地的狼藉,床鋪散亂,杯盞茶具碎了一地,梳妝台和衣櫃的門都敞開著,裏麵的東西一直散落到門口。
這?
“嗚嗚嗚~”
一陣低泣自偏房傳來,穆靈歌急忙跑過去,但見桃花被綁在角落裏,嘴裏塞著破布。
“桃花!”穆靈歌一個箭步上前,拿下破布。
“小,小姐,你沒死,太好了!”
見到穆靈歌,桃花又喜又悲。
“怎麼回事?我娘呢?”穆靈歌一邊給她解綁,一邊問。
“小姐前腳上了花轎,夫人後腳便被嬌姨娘帶著人抓走了,他們怕奴婢去找您阻礙婚禮,便把奴婢綁在這裏。”
穆靈歌看了眼桃花身上都是棍棒打出來的瘀傷,想必當時吃了不少苦。
“你在這裏等我,我去找我娘。”
“小姐,我跟你一起去。”
桃花說著站起身,卻因為長時間被綁著導致血脈不通又跌倒。穆靈歌在心中默默問係統要了一瓶雲南白藥噴劑,演示了一下用法,塞到她手裏。
“這個可以緩解你身上的傷,趕緊換身幹淨衣服,再去燒點熱水,救回我娘,還要指望你照顧。”
說完,穆靈歌快步跑出了院子。
相府,祠堂。
梁玉幻跪趴在地上,淺灰色的衣衫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血點。
哐啷一聲,祠堂的門從外麵打開。
門縫裏透進來的光,刺得梁玉幻睜開了眼睛。
嬌姨娘帶著兩個婆子進了門,婆子的手中端著個托盤,上麵放著一排長短不一,粗細不同的銀針。
“姐姐倒是好睡。”嬌姨娘一腳踹在梁玉幻的身上,讓她原本跪趴著的身體直接倒在了地上。
梁玉幻悶哼一聲,掙紮了兩下,沒起來。
嬌姨娘一扭身,坐在旁邊的椅子上,指揮著兩個婆子,道:“把她給我拉起來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