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接下來的幾天，林凡和工匠們，繼續緊鑼密鼓地進行著水車的安裝工作。

經過眾人的努力，水車的各個部件，終於全部安裝完畢。

一個巨大的水車，靜靜地矗立在河邊，等待著它第一次的運轉。

“終於完成了！”

看著眼前這台凝聚了眾人心血的水車，林凡心中充滿了成就感。

雖然這台水車，和後世那些精密的機械設備相比，還顯得十分粗糙，但它卻是這個時代，人們智慧和汗水的結晶。

它所蘊含的力量，足以改變這個村莊，乃至整個馬頭縣的命運。

“林大人，這水車......真的能動嗎？”

村長有些激動地問道，語氣中帶著一絲忐忑和期待。

“當然能動！”

林凡笑著說道，“接下來，就是見證奇跡的時刻了！”

他走到水車旁，仔細地檢查了一遍各個部件，確認沒有問題後，他示意眾人做好準備。

然後，他走到水車的控製杆旁，深吸一口氣，用力地扳動了控製杆。

水車，開始緩緩地轉動起來。

巨大的輪子，在河水的衝擊下，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響，緩緩地轉動著。

水車上的葉片，不斷地舀起河水，然後傾倒在旁邊的水渠之中。

水渠裏的水，沿著事先挖好的溝渠，緩緩地流向了遠處的農田。

幹涸的土地，終於迎來了甘甜的河水。

林凡站在水車旁，看著那緩緩轉動的巨大輪子，嘴角微微上揚，眼中卻閃過一絲疲憊。

這幾天的連軸轉，饒是他年輕力壯，也有些吃不消。

河水在葉片間嘩嘩流淌，村民們的歡呼聲此起彼伏，仿佛這水車不僅是灌溉農田的工具，更是他們對未來的希望。

林凡卻知道，這隻是個開始，真正的麻煩，還在後頭。

他拍了拍手上的塵土，轉身對村長說：“老村長，這水車算是立起來了，但得派人日夜看著，免得有啥紕漏。尤其是這傳動軸，木頭做的，時間長了容易磨損，得常換油。”

村長忙不迭地點頭，臉上的褶子都擠成了一朵花：“林大人，您真是咱們馬頭縣的福星！這水車一轉，俺們村的日子，可算是有了盼頭！”

“福星？”

林凡嗤笑一聲，擺擺手，“別給我戴高帽，我就是個幹活的命。行了，剩下的事你們安排，我先去張老漢家看看。”

他提起一旁早就準備好的布包，裏麵裝著幾塊麥芽糖和一袋子剛出爐的桂花糕，甜香撲鼻，連他自己都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這些東西可是他特意從縣城裏弄來的，專為哄小孩兒準備。

狗蛋那小家夥，機靈得跟個猴似的，林凡一想到他那雙亮晶晶的眼睛，就覺得這幾天的辛苦值了。

夕陽的餘暉灑在村間小路上，林凡大步流星地朝張老漢家走去。

路邊幾個半大孩子追著跑，嘴裏喊著“林大人林大人”，他隨手從布包裏掏出塊麥芽糖扔過去，惹得孩子們一陣哄搶，笑鬧聲響成一片。

他搖了搖頭，暗自嘀咕：“這幫小兔崽子，比我當年還皮。”

到了張老漢家，院門半掩著，院子裏傳來狗蛋清脆的笑聲。

林凡推門進去，就見狗蛋正蹲在地上逗弄一隻瘦巴巴的小黃狗，手裏還攥著根啃了一半的玉米棒子。

見到林凡，狗蛋的眼睛唰地亮了，扔下玉米棒子就撲了過來：“林大哥！你咋來了！”

“喲，瞧這小猴兒，跑得比狗還快。”

林凡笑著揉了揉狗蛋的腦袋，舉起布包晃了晃，“猜猜我給你帶了啥？”

狗蛋的鼻子像小狗似的抽了抽，猛地瞪大眼：“糖！還有......還有桂花糕！”

他一把搶過布包，迫不及待地翻開，嘴裏嚷嚷著：“林大哥你最好了”張老漢拄著拐杖從屋裏走出來，佯裝生氣地瞪了狗蛋一眼，又朝林凡拱手，“林大人，您這忙前忙後的，還惦記我們爺倆，真是......老漢我都不知道咋謝您了。”

“謝啥，狗蛋這小子討喜，我看著就樂嗬。”

林凡擺擺手，在院子裏的石凳上坐下，示意狗蛋把包打開。

狗蛋手腳麻利地掏出一塊麥芽糖，塞進嘴裏，臉頰鼓得像個小倉鼠，含糊不清地說：“林大哥，這糖真甜，比上次那個還好吃！”

林凡看著他那滿足的小模樣，心頭一暖，像是被什麼柔軟的東西輕輕戳了一下。

他靠在石桌上，懶洋洋地說：“慢點吃，別噎著。以後你林大哥發了財，給你買一車糖，天天吃到牙疼。”

狗蛋咯咯直笑，嘴裏含著糖，含糊地說：“那我得先把牙藏起來！”

張老漢在一旁搖頭，嘴裏嘀咕著“這孩子，淨說傻話”

，但眼角的笑意卻藏不住。

林凡在張老漢家坐了半個時辰，看著夕陽西下，才起身告辭。

狗蛋拽著他的衣袖不撒手：“林大哥，你再坐會兒唄，我還有好多話要跟你說呢！”

“改日吧，”

林凡輕輕拍開他的小手，“天都黑了，我得趕回縣城。”

張老漢連忙拄著拐杖站起來：“林大人，要不在我家住一晚？這天色不早了，山路難走。”

“不用不用，”

林凡笑著擺手，“我帶了幾個衙役，騎馬回去也就一個時辰的事。”

狗蛋一聽說林凡要走，眼圈頓時紅了，嘴一癟就要哭。

林凡趕緊從懷裏掏出最後一塊桂花糕塞進他手裏：“乖，別哭。下次來給你帶新鮮玩意兒。”

“真的？”

狗蛋抽著鼻子問。

“當然是真的。”

林凡摸了摸他的腦袋，“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張老漢拄著拐杖，送林凡到村口。

幾個衙役牽著馬等在那裏，見到林凡連忙行禮。

林凡翻身上馬，卻見狗蛋不知什麼時候又跑了過來，仰著小臉問道：“林大哥，你下次來，能不能教我認字啊？”

“認字？”

林凡愣了一下。

狗蛋點點頭，眼睛亮晶晶的：“我想學！我想像你一樣當做個好人！”

林凡看著狗蛋那張臟兮兮卻寫滿渴望的小臉，心裏一動。

他俯下身，輕聲說：“好，下次來教你。不過你得答應我，在這之前要好好聽你爹爹的話。”

“嗯！”

狗蛋重重地點頭。

馬蹄聲漸漸遠去，狗蛋還站在村口，直到林凡的身影完全消失在暮色中才依依不舍地轉身。

回縣城的路上，林凡想起狗蛋說要學認字的模樣，不禁莞爾。

這孩子，倒是有股子勁兒。

隻是…

他歎了口氣，這年頭，一個農家孩子想要讀書識字，談何容易？

馬蹄聲噠噠地敲擊著青石板路，月亮從東邊的山頭悄悄爬了上來，給大地披上一層朦朧的銀紗。

林凡仰頭看了看天上的彎月，心裏盤算著要不要在縣城裏開個私塾。

不知不覺間，縣城的輪廓已經出現在眼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