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林凡轉過身，火光映在他臉上，勾勒出他清俊的輪廓，眼中閃著堅定的光芒。

他笑了笑，重新走回篝火旁，在一塊磨得發亮的石板上坐下，拍了拍身上的塵土，語氣輕鬆卻不失條理：“學堂的事，確實是我眼下最上心的一樁，劍仁兄，靈兒姑娘，你們也看到了，這馬頭縣窮得叮當響，百姓日子過得緊巴巴，孩子們連個識字的機會都沒有，我想著，辦個學堂，哪怕規模不大，至少讓那些七歲到十二三歲的孩子，能學點字，懂點理，將來不至於被人欺負，日子也能過得有盼頭。”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眾人，見李靈兒正低頭剝著幹棗，清亮的眸子裏閃著好奇，王二和趙四則瞪大了眼睛，滿臉崇拜地盯著他，顯然被他的“宏圖大誌”震撼得不輕。

他心中微微一暖，繼續道：“前些日子，我和王縣丞已經盤算過了，學堂的開銷不小，光是租個像樣的院子，請先生，置辦桌椅板凳、筆墨紙硯，就得兩千兩銀子起步。這還不算後續的日常花銷，著實是個大窟窿。”

“兩千兩？！”

王二猛地咽下嘴裏的雜糧餅，差點被噎到，瞪圓了眼睛，聲音都高了八度，“大人，這......這得賣多少塊肥皂才能攢夠啊？”

趙四也跟著咋舌，撓了撓頭，憨憨地說道：“是啊，大人，縣衙那點家底，怕是連個零頭都湊不齊。您這學堂，咋弄啊？”

林凡被他們倆的反應逗得一樂，擺擺手，語氣中帶著幾分自嘲：“銀子的事，確實是個硬坎兒。不過，辦法總比困難多。我已經讓肥皂工坊加緊生產，爭取多賣些錢貼補進來，縣裏的賬目也正在重新整理，等理清了，說不定能擠出點餘錢。至於其他的......慢慢想辦法吧。”

他看向李劍仁和李靈兒，眼中閃過一絲狡黠：“不過，好消息是，學堂的先生已經有著落了！就在咱們縣衙裏，找到了一位合適的人選。”

“哦？這麼快就找到先生了？”

李靈兒停下剝棗的手，抬眼看向林凡，秀美的臉上浮現一抹驚訝，“林縣令，你這辦事效率，可真不低！那位先生是何方神聖？莫不是哪位隱居的飽學之士？”

林凡神秘一笑，賣了個關子：“這位先生，算不上什麼飽學之士，但為人忠厚，字寫得極好，教孩子們認字啟蒙，那是綽綽有餘。是誰，我暫且保密，等回縣城，你們自會知道。”

李劍仁哈哈一笑，拍了拍大腿，酒壺在手中晃了晃：“林縣令，你這人，忒會吊人胃口！不過，聽你這麼一說，我倒真有點好奇了。學堂的先生有了，銀子的事兒也在想辦法，你這縣令當得，可真有幾分門道！”

他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戲謔，湊近林凡，壓低聲音，帶著幾分痞氣地說道：“不過，林縣令，兄弟我有個不情之請。你看，我和靈兒在這馬頭縣多留些日子，幫你管管那些不長眼的賊寇，收拾收拾那些貪官汙吏，總得有個名頭吧？你說，是不是給我倆在縣衙裏，討個一官半職啥的？也好名正言順地替你賣命！”

這話一出，廟內的氣氛頓時一變，像是平靜的湖麵被丟進了一塊大石頭，激起層層漣漪。

李靈兒聞言，輕輕“噗嗤”一笑，白了她兄長一眼，語氣裏帶著幾分揶揄：“哥，你這臉皮，怕是比城牆還厚！林縣令忙著治縣，你倒好，還惦記著討官做？也不怕給人家添亂！”

王二和趙四卻是一臉興奮，眼睛亮得跟夜裏的貓似的，齊刷刷地看向林凡，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好事。

王二更是按捺不住，激動地搓了搓手：“大人！李大俠這主意好啊！他倆的身手，那可是頂頂的厲害！有他們在，咱們縣衙的威風，保管能震懾四方！”

趙四也跟著點頭，憨憨地咧嘴一笑：“就是！大人，您沒見今天那群賊寇，嚇得屁滾尿流！有李大俠和靈兒姑娘坐鎮，馬頭縣的治安，指定能好上十倍！”

林凡被李劍仁突如其來的“自薦”弄得一愣，隨即啞然失笑。

他揉了揉眉心，目光在李劍仁和李靈兒身上轉了一圈，佯裝為難地歎了口氣：“劍仁兄，靈兒姑娘，你們這可真是給我出了個大難題。縣衙裏的事兒，繁瑣得要命，你們二位可是行走江湖的豪俠，習慣了自由自在，我哪敢讓你們被官場的條條框框綁住？”

他這話半真半假，語氣裏帶著幾分試探。

心裏卻早已樂開了花——李劍仁和李靈兒的身手，他今天可是親眼見識過了，若真能把這兩位“江湖大佬”拉進縣衙，那簡直是如虎添翼！

隻是，他也清楚，這兩位俠客性子灑脫，未必真願意被官職束縛，得好好掂量著來。

李劍仁一聽，頓時急了，猛地一拍大腿，酒壺差點從手裏滑出去：“林縣令，你這話可就不地道了！啥叫綁住？我和靈兒是看你這人靠譜，想幫你一把！你放心，我們可沒打算整天窩在縣衙裏喝茶看賬本，就是想有個名頭，方便行事！再說了，你這馬頭縣，瞧著就一堆爛攤子，沒我們幫忙，你忙得過來？”

李靈兒掩嘴輕笑，斜了自家兄長一眼，語氣輕快卻帶著幾分認真：“林縣令，我哥雖然嘴上沒個正形，但這話倒不全是玩笑。我們兄妹倆留下來，確實是想幫你做點實事。馬頭縣的治安亂成這樣，單靠衙門那點人手，怕是杯水車薪，你若信得過我們，給個能辦事的名頭，我們也好放開手腳。”

林凡聞言，心中一動，臉上卻不動聲色，沉吟片刻，像是真的在認真考慮。

他轉頭看向王二和趙四，語氣平靜地問道：“王二，趙四，你們在縣衙跟了好些日子，熟門熟路，說說看，縣衙眼下有哪些職位是空缺的？或者說，有什麼差事，適合兩位的？”

王二一聽，眼睛頓時亮了，像是被點燃的火把，激動得差點跳起來。

他撓了撓頭，憋了半天，憋出一句：“大人！以李大俠的身手，我覺得在縣衙當個捕快，絕對是綽綽有餘！咱們縣衙的捕快，平日裏抓賊、巡街、維持治安，正好用得上李大俠的功夫！那些賊寇見了李大俠，保管嚇得連夜搬家！”

趙四也連忙點頭，補充道：“就是！捕快這活兒，幹好了能讓縣裏安穩不少！不過......”

他頓了頓，瞅了瞅李劍仁那豪邁的氣勢，又偷偷瞄了眼李靈兒，憨憨地咧嘴一笑，“不過，大人，我覺得以李大俠的條件，捕快好像有點屈才了。縣衙眼下不是還缺個主簿嗎？主簿這職位，管著文書、賬目，還能幫您出謀劃策，我覺得李大俠當主簿，肯定也合適！”

“主簿？！”

王二一聽，差點沒忍住笑出聲，瞪了趙四一眼，壓低聲音嘀咕，“趙四，你傻了吧？李大俠那性子，坐得住案牘？讓他整天跟賬本打交道，還不得憋瘋了？”

趙四被懟得一愣，撓了撓後腦勺，訕訕地笑：“嘿嘿，我這不是覺得主簿聽著氣派嘛......”

廟內頓時響起一陣低笑，李靈兒笑得肩膀微顫，清亮的眸子裏滿是戲謔，朝趙四擺擺手：“趙四兄弟，你這心意我們領了，不過主簿這活兒，我和我哥怕是幹不來。整天埋頭寫字算賬，還不如讓他去山裏打野豬來得痛快！”

李劍仁更是笑得前仰後合，拍著趙四的肩膀，差點把人拍趴下：“哈哈哈，趙四，你小子有眼光！不過主簿就算了，我這輩子跟筆墨無緣，倒是捕快這差事，聽著有點意思！林縣令，你覺得咋樣？給我弄個捕快的名頭，咱強強聯手，把馬頭縣的賊寇掃個幹幹淨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