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什麼？！七小姐把桑嬤嬤打暈啦？！

啊？！七小姐把院子裏的大槐樹砍了不止，還砸毀了屋子？！

什麼？七小姐瘋了？！

楊歆虞在聽到這些話的時候，臉都青了，她趕緊把消息封鎖在內院，趁著這些流言沒傳到老夫人耳朵裏，火速趕到了蘇芊洛的院子。

“我跟你們兩個說，這烤魚啊，得有耐心不能離火太近，否則外麵烤糊了，裏麵指不定還生著呢，就得用這外焰慢慢的灼......”

三個年齡相同的姑娘圍坐在潦草架起來的火堆前，手持叉魚木棍，聽著其中一位姑娘侃侃而論烤魚之道~

蓁蓁聽的一臉認真，沁沁卻多長了個心眼，時不時注意著院子外的動靜。

“這是什麼味道？”

聽到院子外有說話的聲音，沁沁連忙拉起蓁蓁站起來。

幾乎是同一時間，楊歆虞帶著一群丫鬟仆婦闖了進來。

環顧院內，她腳步不穩，差點摔著，好在身邊的丫鬟扶住了她。

“蘇芊洛！我同你爹爹顧念情分將你從鄉下接回來，你不感激也就罷了，也不願好生學規矩留下來，那就休怪我將你重新送回去了！”

楊歆虞這話說起來有幾分暢快，她應當是很早就想將她送走了的。

墨玉一聽這話，勾了勾嘴角:“好哇，求之不得呢~”

“七妹妹！......母親！”

蘇廷之慶幸自己讓房中的丫鬟多關注蘇芊洛的事，不然還不沒法兒這麼快趕過來。

要是晚來一步，以她今日做的這些事，少不得要被母親一頓重罰！

他本想著在事情鬧大之前為蘇芊洛收拾了爛攤子，卻不曾想楊歆虞已經先自己一步。

“廷之？你大病初愈，不好好在房裏修養，跑出來作甚。”

蘇廷之驚愕的看著院中一片狼藉，又看了眼蘇芊洛。

“都是你幹的？”

蘇芊洛嘿嘿一笑，露出大白牙。

“對呀！”

不，她定不會無緣無故砍樹砸屋子的，蘇廷之不顧楊歆虞難看的臉色，跑兩步衝到蘇芊洛的麵前，蹲下小聲問她:“是不是這顆大槐樹裏有什麼東西，你砍了它是在做法？”

“烤魚，我砍了它是為了吃烤魚。”墨玉對蘇廷之有難得的好感，她嗅了嗅魚，遞到蘇廷之麵前，“這個烤好了，吃嗎？”

蘇廷之沒接，隻聽琴嬤嬤在不遠處喊道: “少爺！你別跟這個瘋子靠的那樣近！她打暈了桑嬤嬤，身旁還有把斧頭！”

楊歆虞也忙點頭，對他招手:“廷之，快回來。”

蘇廷之沒有動，他感覺今天的蘇芊洛很不對勁。

他們二人連著在夢中已經見過三次了，這丫頭說話要麼老神在在，要麼愛答不理，話很少笑容也很少。

再看現在的蘇芊洛......烤個魚，臉上的表情都可以組一套川式變臉了。

蘇廷之試探問道:“你為什麼想到要砍樹烤魚？廚房可以做東西......”

墨玉皺了皺鼻子:“那兩個小丫頭說廚房不給我弄，我本來想吃生的，但又怕拉肚子。”

“吃生的？”

正常人應該都不會想吃生的。

墨玉被點了一下，話鋒一轉:“是我的貓！我的貓想吃生的，我吃熟的！”

蘇廷之站起身環顧四周，沒看到那隻白貓的身影，又問蘇芊洛:“七妹妹，你的貓呢？”

蘇芊洛頗為落寞的聳肩:“她走了，很可悲是不是，貓可以隨便想去哪就去哪，人就不可以，我很想念池塘啊......”小金魚還等著它呢。

墨玉早上晨起就沒來得及梳妝，加上砍樹、生火、烤魚，弄得很狼狽。

她身子小小的，細弱的小手握著樹枝烤魚，時不時還嘴饞到舔兩下嘴唇，蘇廷之瞧著心疼不已。

“廷之！” 一直呼喚自己四兒子不見回應的楊歆虞有些怒了，“你同她說這麼多作甚？她如此作為，母親明日便將她送回鄉下！”

“母親，我知道七妹妹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蘇廷之回過頭，一臉的悲傷。

其他人都愣住了。

“母親，七妹妹是被困在院子裏困瘋的，你們昨日還在正廳抓她的貓，將她的貓嚇跑了，如今她被限製了自由又失去了長期相伴的貓，想吃魚又沒人為她做，隻能自己想辦法。母親，再怎麼說，七妹妹也是我的親妹妹，還請母親不要惱她，多給她些憐愛吧。”

蘇廷之的一席話，讓楊歆虞感覺到了壓力，她張了張嘴竟然反駁不出口。

她能怎麼說？

蘇芊洛畢竟也是她的親生女兒，若真是因為府中限製或者規矩束縛了她將她逼瘋，日後攝政王選妃，老爺執意要讓蘇芊洛頂替蘇玉宛出去，今日的事定會成為日後的話柄。

想要將蘇芊洛趕出府，隻是她一人之願而已啊。

楊歆虞揉了揉眉心。

“罷了，廷之言之有理，院子裏的事，我也就不怪洛洛了。”

蘇廷之拱手對楊歆虞道:“謝母親大度，孩兒想著自己的院子旁還有一間雅居，不妨先讓七妹妹去住下，等這裏的院子修葺好，再讓七妹妹搬回來。”

楊歆虞奇怪的看了一眼蘇廷之:“這件事，等你父親回來再說......去，把桑嬤嬤抬回來找郎中看看，鈴蘭，去叫管家來將院子裏的損失統計以後，再做修葺。”

吩咐，楊歆虞頭也不回的走了。

等院子裏的人都撤的差不多了，蘇廷之對沁沁和蓁蓁擺手:“七小姐總歸是要搬院子的，你們去收拾收拾屋子裏的東西吧。”

“是，少爺。”

隻剩蘇廷之和蘇芊洛兩個人了。

蘇廷之蹲下身，一把抓緊了眼前少女的手腕，眼神凶狠:“你不是七妹妹，你到底是誰？快說！”

墨玉眼眸中閃過一抹藍光，下一秒又作出一副哀怨的表情:“唉，我不是，誰又是呢？就像你說的，好好的人被家人那樣對待，還丟了朝夕相處的貓兒，怎麼能不瘋呢？”

蘇廷之一聽，心裏愧疚:“對不起，要怪就怪命數，七妹妹你生來便是孤煞克親之命，我們蘇家好不容易靠著先祖庇佑得來的尊榮，家裏人多有在意。為了蘇家百年基業，也為了子孫後代，不得不疏遠你，隻不過現在，你救了我一命，我在蘇家，無論如何都會護著你的！”

墨玉才不關心這些，見糊弄了蘇廷之，便一心一意的烤魚。

蘇廷之思索了會，提議道:“心病還須心藥醫，不如四哥哥幫你找到那隻白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