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想著寧裴能公事公辦,不說怎麼樣,也得把他媳婦給說一頓。
沒想到寧裴聽完,直接站在蘇容的後麵一板一眼的開口。
“我沒覺得我媳婦做錯了什麼。”
寧裴是讓家屬院的幫忙照看壯壯。
但從來沒有主動提起讓周夏白照顧壯壯,都是周夏白私底下將壯壯帶到食堂開小灶。
他也從來沒有承諾過周夏白什麼。
憑什麼將鍋扣到他媳婦頭上。
“寧團長!”周夏末氣得兩眼一翻,差點暈倒在當場。
“你的意思是我妹妹的錯?”
白天,秦雪柔從王春梅的家裏回來後,就臉不是臉鼻子不是鼻子的。
等到周夏白下工回家,秦雪柔就在那裏陰陽怪氣。
周夏白幾時受過這種氣?
直接從屋子裏衝出來,不由分說和秦雪柔吵了起來。
秦雪柔仗著自己是嫂子,說了不少的難聽話,氣不過的周夏白,最後甚至對自己的親嫂子動手!
這下好了。
整個軍屬大院的人都知道,周營長的寶貝妹妹上趕著倒貼有夫之婦,最後被原配給狠狠地羞辱一番。
周夏末怎能咽得下這口氣,便直接追到這裏堵人。
原本以為寧裴能給個解釋,沒想到寧裴居然話裏話外都護著他那個挑撥是非的媳婦。
想到這,周夏末的語氣不太好。
“寧團長,你確定要為了一個女人跟我撕破臉?”
二人上下級多年,曾經也算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
周夏末之所以有今天的成就,也有寧裴提攜的功勞。
所以,周夏末對寧裴是無條件地尊重和信任的。
如今當著寧裴的麵說出這番話,可謂是氣得不輕。
寧裴不語,隻是一味的沉默。
過了很久,周夏末才失望地看看寧裴一眼,對著寧裴行了個標準的軍禮,轉身消失在夜色中。
見狀,寧裴隻是歎口氣。
回到家,就見蘇容坐在小小的馬紮上。
略顯笨重的身體蜷縮在小小的地方,費力地為壯壯洗腳。
橘黃色的燈光打在蘇容的身上,女人四肢纖細,唯有肚子高高隆起。
鐵臉盆裏濺起的水花混合著兩人的笑聲,將這個原本死氣沉沉的小屋襯托的很有人味兒。
蘇容聽到動靜轉過身看著寧裴,男人一身軍裝站在那裏。
她想都不用想都知道外頭的男人會說什麼,費力地扶著炕沿起身,給壯壯洗完腳,回頭踢了下洗臉盆,皺眉道:“你還愣著幹嘛。”
“幫忙倒洗腳水,睡覺!”
既然寧裴沒有為難她的打算。
蘇容當然也不會給他這個機會。
誰能想到外邊看著不苟言笑,嚴肅可怕的寧裴,進了這扇門,就完全是不同的模樣。
隻是從那天後,蘇容不管做什麼事都會親力親為的照顧壯壯。
寧裴心疼蘇容的付出,有好幾次提出讓家屬院的其他大嬸幫忙照看。
壯壯作為烈士遺孤,不會有人嫌棄。
但蘇容想都不想直接拒絕,直接留給寧裴一個背影,費力地用搓衣板洗衣服道:“這個家裏隻要有我在一天,我就不會讓壯壯受委屈。”
轉眼間重生到這裏有半個月的時間。
盛夏的果實掛在樹梢上麵。
蘇容也漸漸地適應了軍區大院的生活。
上個禮拜,寧裴專門為她買了一台收音機。
雖然說沒什麼作用,不過也能打發無聊的時間。
蘇容和軍區大院的家屬們慢慢地搞好關係,前幾天,王春梅給她送過來一些自己家醃的酸菜,那味道別提多正宗。
蘇容原本想著在自家門口開墾一片空地,種一些簡單的蔬菜什麼的。
但都被寧裴拒絕。
這天下午,蘇容洗完壯壯的衣服剛準備上炕休息一會兒,屋門被人打開。
蘇容眯著眼看到站在逆光的寧裴,男人顧不得脫下軍帽,拉著蘇容的手往外走,語氣難掩興奮。
“容容,我領你去看看咱們的新家。”
“新家?”
蘇容後知後覺才反應過來寧裴說的是什麼意思,等回過神來,人已經被拉到老遠。
新蓋的家屬院,離他們現在住的地方不算太遠。
步行大概二十幾分鐘就到。
紅磚青瓦建成的小院,每個房子都有自己專屬的編號。
獨立入戶,最重要的是還分前後院。
靠近最裏麵的一家家屬院裏頭已經有人入住,穿著大紅毛衣的小青年,紮著兩個漂亮的麻花辮。
看到蘇容,有些歡喜的跑過來。
隨手將洗臉盆扔到地上,笑嘻嘻地開口道:“你就是寧團長的家屬?”
“嫂子,你可真是太漂亮了。”
“哪裏像是做娘的人了,你看看這小臉跟剝了殼的雞蛋似的。”
“怪不得寧團長請我們幫忙給你拾掇拾掇。”
“這擱誰誰能不稀罕?”
紅梅劈裏啪啦地說了一大堆,蘇容聽得一頭霧水。
回頭,看到寧裴臉色微紅,額頭上出了不少虛汗。
蘇容這時才回過味來,笑著拉著紅梅的手,一同走進房間內。
地上的紅磚被擦得發亮,不足五十平米的小房間愣是被收拾得整齊。
蘇容有些感激地拉著紅梅的手道謝:“多謝你們幫我收拾。”
“你看你。”紅梅吐吐舌,親昵地拉著蘇容的胳膊,不停地擠眉弄眼道,“你是不知道寧團長有多關心你。”
“為了置辦女人的那些東西,還專門請教我們。”
“你瞧瞧,還有什麼不滿意的盡管告訴我們,趕明兒我去供銷社都給你買回來。”
蘇容搖搖頭,心滿意足地看著自己的小家,再看看身後的寧裴,原本想要離婚的念頭也被消減不少。
當初的那些誤會,寧裴也跟她解釋得差不多。
而且這段時間相處下來,蘇容漸漸地被寧裴地人格魅力所吸引。
男人嘛,長得帥不算本事,最要緊的是要有擔當。
“我真的覺得這裏夠好了。”說著,蘇容不好意思地低下頭,紅著臉開口,“比起我以前住的地方,這裏簡直就是天堂。”
蘇容說的倒也不是假話,有關於原主的記憶她也是記得的。
相比於窮山僻壤之地,這裏的生活可不就是天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