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斐從衛生所出來,還沒走出多遠就碰上了周夏末,他急匆匆趕過來,臉上還帶著一層熱汗。
看得出來,他剛剛跑過來有多著急。
看著寧斐,他眼底的惱意快要克製不住。
“寧團,怎麼說我們都是兄弟一場,你非要鬧得這麼難看是嗎?我妹妹犯了什麼錯,你媳婦兒要當著那麼多人的麵羞辱。”
“現在人病了,你滿意了是嗎?”
周夏末怎麼想怎麼都覺得不高興。
尤其是剛剛回去,秦雪柔和周夏白又吵起來了。
無非就是今天下午蘇容又怎麼說周夏白讓他們家丟臉了之類的。
周夏白也不是吃虧的主,這一下又鬧得雞犬不寧,鬧得他頭都大了,但當務之急也隻能趕緊來給周夏白拿藥,別真燒出好歹來。
寧斐麵色不改,隻是麵無表情地看著周夏末。
“周夏末,事實不分,一味向著自家人,這就是你作為軍人的自覺?”
周夏末被說得臉色一怔,他心下一慌。
自家妹妹什麼德行,老實說他還挺清楚的。
但不管怎麼說,這樣的事都該私下說,周夏白怎麼說都是女孩子,臉皮薄。
“我......”
周夏末還想說什麼,卻被寧斐打斷了話。
“正巧,我本來也要去你那一趟,有件事我要跟你好好談談,正巧你來了,那我也沒必要去了。”
“壯壯現在有我們夫妻照顧,回去告訴你妹妹離壯壯遠一點。”
他提到這件事的時候,眼底更是漫上冷意。
周夏末身子一僵,總覺得自己像是被打了一巴掌一樣。
“寧團,你......”
寧斐隔得老遠看見了賣冰棍的,他擺擺手,語氣更沉了幾分,“要是不知道我說的什麼意思,回去問問你的寶貝妹妹,壯壯的事我會調查清楚,還有,讓周夏白離我媳婦遠一點,不然下次就不隻是警告了。”
他眼底戾氣壓製不住。
這次放過周夏白並不是因為周夏末的關係。
容容快生了,他可不敢賭。
他大步跑去買了兩根,付完錢就朝家跑,生怕冰棍化了。
他回家的時候,一大一小正在廚房繼續做月餅,壯壯雖然年紀不大,但也學得有模有樣。
“我回來了!”
寧斐生怕蘇容累到,他趕緊帶著蘇容回到臥室。
“你洗洗手給壯壯上個藥,先用冰棍敷一敷。”
“今晚上我們吃點你們沒吃過的。”
蘇容帶著神秘的笑意開口,隨後自己去了廚房。
寧斐趕緊給小家夥冰敷上藥,等昨晚後趕緊去外麵跟著忙。
她動作麻利,將蔬菜和為數不多的肉都切了,這個年代的東西不算多,但這些也足夠解饞了。
寧斐麻利生火。
她將上次吃火鍋剩下的牛油下鍋,加上佐料。
香味一下就湧上來,搞得寧斐這個不重口腹之欲的都饞得流口水。
他沒想到容容竟然這麼厲害!
他視線一直盯著蘇容,看著她娟秀的小臉不由得失神。
雖然她現在孕期穿不了太花哨的衣裳,可就這麼看著也比其他人漂亮了百倍。
“你老盯著我幹什麼,怪難為情的。”蘇容紅著臉轉過頭。
這家夥灼熱的視線讓人根本忽略不了,饒是她再厚臉皮也不好意思了。
寧斐臉上再沒有平時的冷然,更像是個憨厚的男人一樣,笑意許久都沒褪去。
蘇容沒再理會他。
把蔬菜和肉都煮熟了後,她全都拿出來放到搪瓷盆裏暫放。
剛把蘸水和煮好的菜端出去,門外就傳來一道聲音。
“哎喲,寧團長家的,這是弄啥了,怎麼這麼香,我這口水都差點流下來。”
一個婦人挎著菜籃從外麵走進來,眼睛提溜轉,時不時瞥向桌子那邊。
蘇容也不是小氣的人,趕忙笑著上前,“陳嬸子來了,這不是巧了,我剛研究了點的新吃的,給你家虎子拿回去點嘗嘗。”
她招手,寧斐也恰好拿過來鋁飯盒。
那蘸水已經有些涼了,這會兒剛剛好。
沾上紅彤彤的料汁,就是原本的水煮菜也多了幾分滋味,尤其是那辣味香的人根本把持不住。
陳嬸子也沒太客氣,見蘇容還要拿肉,趕忙攔住,“我就那小子不愛吃肉,平時在家裏也沒少吃,來你這討個嘴吃我都怪不好意思了。”
“鄰裏鄰居的有啥不好意思的,陳嬸子盡管來就是了,平時你們也沒少照顧我家壯壯,這點玩意我都嫌寒酸了。”
蘇容也不吝嗇,很快就裝了半盒。
陳嬸子一看,趕緊上前攔住她,順勢將自己摘好的蘑菇給寧斐。
“我今天去山上摘的,這時候不多了,這些我給你挑了點傘朵還飽滿的,咱們這也沒啥好東西吃,等過陣子我娘家那邊野果子下來了,我給你熬點醬送來,你泡水喝,酸酸甜甜的,可好喝了。”
寧斐看著陳嬸子和蘇容之間聊得熱絡,唇邊不由得勾起一抹笑。
把陳嬸子送走後,他也沒讓蘇容繼續忙。
“你和壯壯坐下吃,我來動手。”
夕陽西下,三人就坐在院子裏安靜地吃著串串。
蘇容滿足的小腳晃來晃去。
等吃完飯,寧斐刷碗收拾廚房,蘇容就靠在椅子上休息。
要是沒有周夏白,這樣的日子真是神仙日子。
而自從受傷後,周夏白也果真消停了一陣,不過大院裏的人都傳周夏末和寧斐因為蘇容鬧得有點難看。
這天,蘇容剛哄睡壯壯,剛出院子準備去摘點野菜。
上次做的野菜蛋餅壯壯還挺愛吃。
結果剛走出大門,就瞧見了秦雪柔和其他軍區家屬。
她們坐在大榕樹下不知道聊著什麼。
在看見她的時候,那些人臉上的表情明顯帶上了看好戲的笑意。
至於秦雪柔,更是鄙夷地不加掩飾。
“要我說,這娶妻當娶賢。”
“娶得不好,以後連仕途都可能會受影響。”
有人冷嘲熱諷,秦雪柔擺弄著自己的指甲,沒有看蘇容,但也沒製止身邊人。
“雪柔啊,還是你家周營長有福氣,娶了你,這官職越來越高。”
旁邊的人緊跟著就捧著秦雪柔。
蘇容一聽,這是在點她呢?
她本就不是什麼受屈的性子,這會更不可能當作什麼事都沒發生。
她環著手臂站在一旁。
“這官職升與不升看的是家裏的女人?所以你們的意思是,這官職是靠秦雪柔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