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熱鬧看得正精彩。
八零年也沒什麼娛樂活動,有八卦都恨不得貼臉上看。
有個嬸子假模假樣地勸架,不過更像是在拱火。
寧斐覺得她們太吵,吵到容容肚子裏的孩子就不好了。
他看著周夏白,薄唇輕吐出兩個字,“道歉。”
道歉?
當著這麼多人的麵,給蘇容道歉?
周夏白也顧不得堅強地疼了,她隻知道不能讓寧斐誤會自己。
“寧大哥,你別誤會,我不是——”
她開口,可對上寧斐那古井無波的眼神,又不知道要說什麼了。
蘇容坐在一旁也不再摻和,這是寧斐自己招惹來的爛桃花,理應他自己處置。
“我會跟上麵反映,讓你離開家屬院。”
“另外,我和你之前也沒有那麼熟,流言蜚語我不多追究,但你害容容不行,周夏白,我之前看在你哥的麵子上,凡事不與你計較,可容容是我的全部,沒有人比她更重要。”
這話也是在告訴周夏白,不用費力讓周夏末來找他求情,沒有用,這次周夏白必須離開家屬院。
聽到這話,最開心的當屬秦雪柔。
周夏白一走,家裏不就沒了煩心的?
她越想越高興,甚至開始期待自家小姑子離開後的生活了。
這邊一團亂。
周夏末回來的時候就見到這一堆爛攤子。
他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周夏白是瘋了嗎?
他趕忙跑到小院,隻覺得渾身疲憊,沒有一個給他省心的!
“寧團長,我代我妹妹跟蘇同誌道歉,這件事我會給你們一個說法。”
周夏末的話,惹得蘇容嗤笑一聲。
說法?
“什麼說法?”
“周營長,一次我可不理會,兩次三次,你當我是泥人不成?倒是泥人也有三分脾氣,還是你們周家覺得我是個好欺負的,誰都能來踩一腳。”
蘇容這話雖然是笑著說的,可語氣卻是嘲諷中帶著幾分冷意。
這誰敢踩一腳,這代表的可是寧團長的臉麵。
周夏末也知道,這件事或許不能善了。
他抿著唇,一時間不知道要做何反應。
眼看著天色不早了,蘇容也沒了在這跟他們打啞謎的心思。
她站起身,轉身看著周家三個人。
“我的要求也不高,讓周夏白公然道歉,至於道歉的內容是什麼,我想周夏白自己應該知道。”
蘇容擺手,將人都趕走。
她本來不想鬧這麼大,但周夏白卻是踩在她頭上了。
等院子裏安靜下來,寧斐的臉直接沉了下去。
“怎麼不跟我說。”寧斐從背後抱著她。
語氣心疼,語氣多了幾分無能為力。
他第一次不知道自己做這個團長有什麼用,媳婦受欺負了,還得讓媳婦因為自己的身份思慮眾多。
“有些事你不適合插手,有需要你做的,我肯定會跟你說的。”
“比如現在,去跟你們領導說這件事,寧斐,會哭的孩子有糖吃。”
寧斐一直都是這樣。
為別人考慮,就是文荷這件事,他都能做到為組織考慮,而不是為了自己。
久而久之,所有人都隻知道寧斐度量大。
其實就算是蘇容不說,寧斐也打算要和旅長說這件事,再留周夏白在家屬院,實在是危險。
他這麼想著,第二天就去旅長辦公室說了這件事。
隻是旅長的答複含糊,隻說讓他等消息。
這邊一陣頭疼,蘇容那邊也沒好到哪裏去。
本來她在家教壯壯認簡單的字,王春梅火急火燎地跑進來。
“小蘇你快去看看吧,軍區門口有個人,逢人就說是你相好的,還說你答應他了,來這邊是要和寧團長離婚的,說見你遲遲沒回去,上門找寧團長要回他的老婆和孩子。”
王春梅當然不信那人的狗屁話。
小蘇也不是瞎子,放著寧團長這樣的不要,非要那個賊眉鼠眼的?
可三人成虎,要是傳得多了,難免會讓人以為是真的。
她這不趕緊過來告訴小蘇。
蘇容一聽,趕緊站起身朝軍區門口那邊去了。
她穿過來也知道,原主雖然是來和寧斐離婚的,但卻不是因為什麼相好的。
所以這分明是子虛烏有的。
想要將這亂搞男女關係的帽子扣她頭上,她可不認!
她到門口的時候,門口周圍都是看熱鬧的人,鬧哄哄的。
她打眼看了一眼,那男人穿著粗布衣裳,藏藍色的外套,裏麵的白色衣裳有些發黃,一條黑色褲子洗得都有些泛白了,腳上的老漢鞋也臟兮兮的。
再看一眼那張臉。
普普通通,沒什麼特別的。
她到的時候那男人正在哭訴她的心狠。
“我們都說好了,她來是離婚的,她剛結婚的時候就跟我說,她不喜歡寧團長,可我這人也有道德底線,這不能搶人家媳婦。”
“後來她三番四次的勾引我,趁我醉酒的時候幹出那種事,我也隻能對她負責。”
“可她不能懷了我的孩子,現在又想著扒上人家寧團長,我這次來也是想要帶她回去,跟我好好過日子。”
男人哭得傷心,這漢子越說越難受,好像是真事一樣。
蘇容可以確定,自己不認識這個男人,她緩步上前,走到男人麵前。
“你說的可是真的,這世界上當真有這般過分的?”她聲音輕柔帶著憐憫。
那人一聽,心裏琢磨她也是個上鉤的,頓時就開始演了起來。
“可不是!你說這肚子裏的孩子生出來,我也不能讓我孩子認別人做爹。”
蘇容見對方沒有認出自己,她嗤笑一聲。
還來不及說話,人群中就傳出一道有些急促的聲音。
“蘇容,你不準備承認人家就是你姘頭嗎?人都找到這了。”
蘇容順著聲音看過去,誰都沒看到,可那聲音卻讓她覺得熟悉。
不可能是周夏白,聽說昨晚上周家鬧得狠,今天周夏白被鎖在家裏反思。
她還沒等想起來,身後的男人就反應過來了,他慶幸自己剛剛沒說太多。
“容容,你就和我回去吧,你要的三轉一響,加上自行車,我都準備齊了,還有二百塊錢彩禮。”
“你不是說不想和寧斐過日子嗎?當初和他結婚也是迫不得已嗎?”
“......”
寧斐趕到的時候,恰好聽見這句話。
他看向蘇容,薄唇緊抿,不知道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