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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隨著最後一聲大喝,同時最後的三張符紙以及三張紙錢被點燃了拋向半空,劉成根也已來到供桌麵前。

法事做完,桌上桃木劍被劉成根拿著左右揮舞幾下,然後劍首拍打在劉天祥的腦門之上,劉天祥一口夾雜著汙漬的河水吐了出來,整個人也慢悠悠的醒了過來。

邊上的周義和許梅快速的過去查看劉天祥的情況,法事也到此結束,陳兆和也因此鬆了口氣,劉老頭還是要比自己厲害許多啊。

劉成根收起桃木劍,有意無意的朝院子外麵看了一眼,臉色有些生氣,但並沒有過多的表現出來。

轉過頭,一副心疼孫子的樣子,連忙跑過去扶著劉天祥坐了起來。

“祥子,你可嚇死爺爺了。”

劉天祥臉色蒼白,輕輕搖了搖頭,努力擠出個微笑,不讓爺爺擔心:“爺爺,我沒事了。”

盡管口頭上說著,但白天水裏麵的一幕幕還是不停出現在腦海當中,特別是那張瘮白的臉,幾乎占據了整個腦袋。

“我說姓陳的,你是怎麼撈的屍體,怎麼把祥子弄成這個樣子?還好是沒什麼大事,要不然我非要和你拚命不可。”

“這、這......”

陳兆和也無話可說,這事確實是他沒做好,不過細細想想,好像自己已經夠小心了呀。

劉天祥坐直身體,涼風吹過,本就還在潮濕的衣服,現在感覺更加寒冷刺骨了,好在許梅連忙把衣服拿來給劉天祥換上了。

“爺爺,是我自己不小心的,不怪陳爺爺。”

“哼,過後我再找他算賬。”劉成根還是很生氣。

然後轉頭對著許梅說道:“小梅,去桌子上弄點水飯潑了,讓她吃完幹淨上路。”

許梅點了點頭,然後在供桌上拿出一個盛飯的碗,就著碗裏的米飯,然後從每道菜裏麵各夾取一點,再取來一些清水拌合在一起,最後走到院壩外麵。

“吃完快點上路,不要再纏著我們家劉天祥......”

念了幾遍,碗中的水飯也潑了幾次,潑完之後,碗也倒扣在原地,然後轉身回到院壩裏麵。

供桌已經收拾幹淨,劉天祥也靠在躺椅上,然後許梅從廚房裏麵重新把飯菜熱了端出來。

幾人都沒有吃飯,劉成根雖然生氣,但也還是留下陳兆和一起吃了。

吃飯完,陳兆和準備回去,劉天祥在周義的攙扶下,也準備進屋去休息,但劉天祥站起來沒走幾步,還沒走上房簷下的兩步梯子,就感覺身後有東西在盯著自己。

劉天祥停下腳步,轉頭朝院壩外麵看去,周義三人臉色微變,但是沒有做出過多動作,似乎一直在克製著。

陳兆和也是心慌起來,難道那東西還沒有離開?

劉天祥剛被那東西折騰過,現在陽氣低落,很容易被一些臟東西沾染,同時也很容易看見一些不該看見的東西。

“祥子,你發現什麼了?”陳兆和連忙走上前來詢問。

吃飯的時候,幾人都沒談論白天的事,想著能平平安安的度過,免得提起之後,那東西掛念著又回來。

劉天祥看了一眼自己爺爺,開口道:“爺爺,她就在外麵的河溝裏。”

院壩外麵五十多米有一條小河,就是橫穿村子的那一條,四人聽聞之後都是朝外麵看去,但什麼都沒發現。

陳兆和聽聞,臉色大怒,衝進邊上的耳房裏麵,提著菜刀就出來,想要衝到河溝裏麵找她拚命。

陳兆和挎包裏麵的東西白天已經扔完了,臟東西都怕鐵器,刀具更是害怕,菜刀經常殺公雞,對這些東西更是有著天然的克製。

心裏的自責,導致陳兆和一點也忍不了,好在劉成根比較冷靜,連忙叫住了他。

“按理說我們和她無冤無仇,你們下去本意是把她打撈上來,政府送回家之後好生安葬,她應該感謝我們才對,怎麼現在反倒纏著我們,好像我和們有深仇大恨似的。”

“況且死了這麼多人,其他人都安安靜靜的上路了,她卻停留在這裏是個什麼意思?而且怨氣這麼重。”

“既然是橫死,其他人也有怨氣,為什麼偏偏她停留在這裏不願離開?”

劉成根小聲的說著,陳兆和臉色一變,開口道:“難道在翻車之前,車上還發生過其他事情,並且那件事導致她怨氣比其他人更重。”

劉天祥被扶著繼續坐在靠椅上,隻聽劉成根問道:“你說班車司機還活著?”

“你的意思是班車司機沒死,所以她怨氣難消?”

劉成根點了點頭,問道:“你知道班車司機是誰嗎?”

“怎麼不知道,不就是格上村那個陳忠發嘛,狗東西的一家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去年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搞到一筆錢,買了輛班車開著,平日裏還不是欺壓這個,欺壓那個的,格上村的人都對他們家怨氣不小。”陳兆和說完還不忘大罵幾聲。

格上村距離馬格村差不多十來公裏,雖然隔得有些距離,但劉成根還是知道的,畢竟他是方圓幾十裏出了名的先生,各處白事道場都會請他去,自然也就聽說過陳忠發一家。

劉成根開口道:“聽說他們村馬田玉前些年去外麵打了幾年工掙了不少錢回來,但去年被陳忠發他爹帶著幾個兒子給搶了,還把馬田玉給打死了,後來還驚動了鎮上的派出所,但馬田玉她媳婦說自家男人是自己摔死的,到最後馬田玉的事就這麼不了了之了。”

“聽說前不久馬田玉他那個四歲的兒子被水淹死了。”陳兆和開口道。

陳兆和說完,幾人也瞬間明白過來,可能馬田玉和兒子的死就是陳忠發一家害死的,至於班車是怎麼翻下去的,恐怕這裏麵還有不少事情。

不過既然怨主已經找到了,那隻需要把外麵那個領過去就行了。

兩個老頭互相看了一眼,陳兆和開口道:“劉老頭,你可得想好了,這可是無解之仇,這要是被發現了,那就是不死不休的。”

“哼,他自家做的孽,憑什麼讓我孫子來背著,難道你要去和他家打招呼嗎?”

“那怎麼可能?我們多少年的交情了,況且祥子也是因為我的疏忽才沾染上這東西的,我也有很大的責任。”陳兆和差點跳了起來。

劉成根開口道:“小梅,把供桌擺上。”

這次供桌擺在了院壩外麵的路上,也就是潑灑水飯的路邊,桌上隻有一碗飯三碗菜,一葷兩束,兩隻白蠟,一張已經使用朱砂畫好的黃色符紙。

劉天祥被叫到了供桌前麵,劉成根一手握著銅鈴,一手拈著黃符,口中咒語念動:“枉死行處,無冤可訴;吾今知曉,何人所賜;現行跟來,前往債主。吾奉:三山九侯先生律令。”

咒語念完,符紙貼在劉天祥眉心,一股陰風催動,燭光晃動。

也虧得現在是晚上九點多,很多人家都已經休息,而且劉成根住在村子邊上,距離別人家也比較遠,不然就這動靜難保不會被人發現。

畢竟這種事情被陳忠發那一家知道了,可是要找人拚命的,所以這件事隻能他們幾個人知道。

“祥子,把眼睛閉上,什麼都不要想,然後跟著我走。”

劉天祥輕輕點了點頭,然後閉上了眼睛,靜靜地等待著,陳兆和和周義三個人已經退回到院壩裏麵,劉成根輕輕拉住了劉天祥的手,並且站到了劉天祥的前麵。

幾分鐘之後,又是一股陰風吹了過來,兩根白蠟熄滅,兩隻冰冷的手搭在了劉天祥的肩膀之上。

一股寒意直竄全身,劉天祥打了個冷顫,知道她已經站在了自己身後,強行鎮定住心神,然後意識漸漸模糊。

劉成根知道她已經來了,捏了捏劉天祥的手,劉天祥徹底失去意識,腦袋空靈,在劉成根的牽引下,機械般的跟著朝遠處走去。

陳兆和也跟在最後麵,畢竟有十多公裏,路程較遠,萬一路上出現什麼變故,自己也能搭把手。

劉成根身後跟著一人一鬼,並不敢走大路,畢竟誰也不敢保證沒人在夜間行走,萬一真被撞見了,終歸會有大麻煩。

所以劉成根牽著劉天祥朝小路走去,劉成根踩在什麼地方,劉天祥與後麵的立樁也踩在什麼地方。

看著四道身影漸漸消失在夜色裏,許梅把桌子上的東西收拾幹淨,然後兩人進了院壩。

“這種不知死活的東西,要是在其他地方,直接一拳鎮殺了事。”周義咬牙嘀咕著。

許梅連忙小聲道:“說話注意點,老爺既然選在在這地方落腳,自然不想因為我們的能力對這裏改變什麼,隻希望小少爺自己走出一條路。”

周義冷哼一聲,也不在說話,抬頭看了看天空,烏雲密布,除了黑,什麼也見不到。

劉成根手中並沒有電筒,也沒有火把,就這麼摸著黑前進,好在在這裏生活了三十年,每條路都能清除的記得。

沒走多久,徹底出了村子,沿著橫穿村子的小河邊一直向上走著,天空中的烏雲竟然也漸漸地散開,半輪明月出現在上空,似乎在為下麵的三人一鬼照路。

柔和的月光照射了下來,劉成根能清楚的看清腳下的路,並且能看清身前的影子,就連劉天祥的影子也被月光照射到自己的腳邊。

隻是在月光的照射下,三道立著的身體在統一步伐行走著,地上的影子卻隻有兩道。

馬寡婦身穿一席紅衣,有點像新娘剛穿的衣服,隻是現在已經變得破舊不堪,很多地方已經被撕扯開來。

馬寡婦光著腳,鞋子不知道被甩到了什麼地方,披頭散發,後腦在頭發的遮掩下,隱隱約約能見到裏麵空蕩蕩的。

劉成根走得並不慢,差不多一個小時之後,三人一鬼終於來到上麵的縣道上,並沒有走梁台上那邊,而是在小路上走了很長一段距離,縣道上的路也好走了許多,夜晚也沒什麼車走。

沒走多大會兒,前麵出現一個村寨,屬於馬格村,叫做肖家寨,住著幾十戶人家,多數都住在縣道邊上,還有幾戶人家亮著燈。

劉成根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不走村子裏麵了,走入邊上一條小路,從肖家寨外圍繞了過去,並沒有驚動任何人。

繞過肖家寨,又回到縣道上,走了差不多一個小時,來到一個寨子,名叫蛇場,隻有三十多戶人家。

此時已經十二點了,也沒見哪家的燈還亮著,所以直接就走在縣道上。

後麵的寨子都是直接從縣道上走,所以速度也更快,隻是每次進入寨子之前,寨子裏麵的狗叫就特別凶狠,似乎見到了特別可怕的東西。

咯咯咯!

一聲雞腳傳來,劉成根和最後麵的陳兆和看了看天空,月亮已經漸漸落了下去,東邊已經有些許白肚。

好在已經進入了格上村,陳忠發家雖然沒有在村子邊上,但也不在村子中間,距離周邊鄰居還是有些距離。

因為這兩年陳忠發家有錢了,所有把周邊的地都買了不少,而且房子也新建了好幾棟,除了陳忠發的大哥分家搬出去了,三弟和四弟還有父母都是住在這裏。

住房外麵是一個很大的院壩,一條大路直通院壩,可以停下幾輛班車,院壩外麵是一個大魚塘,一條活水從魚塘的另一邊流了進來。

一看這個位置就是建房的風水寶地,不過今晚之後,這風水寶地估計就要變成大凶之地了。

來到魚塘外麵,劉成根停了下來,看了看天邊的黑暗,現在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候,過了這片刻,天色就亮了起來。

劉成根鬆了劉天祥的手,來到馬寡婦的邊上,口中咒語念動,馬寡婦兩隻手離開了劉天祥的肩膀,然後慢慢的朝著魚塘走了過去。

魚塘很大,有些地方也很深,就是為了多養一些魚,所以馬寡婦背對著劉成根三人全部沒入水中之後,身體還在繼續下沉。

陳兆和稍稍舒了一口氣,隻見劉成根用力在劉天祥的腦門上敲了三下,劉天祥身體一個激靈,打著擺子,直感覺身體冷。

陳兆和連忙脫了外套給劉天祥披上,劉天祥身體一軟,差點栽倒下去。

雖然立樁隻是扶在劉天祥的身上行走,但實際上劉天祥就像是背這個鬼走了一路,身體自然虛弱不堪。

好在陳兆和連忙把他背在身上,然後三人快速的離開這裏,才出村子,隨著公雞再次打鳴,天空才真正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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